正文_第二十章 沙漠組織

封改之陰鷙一笑,語氣也變得異常堅硬:“這是我的私事,不用您勞心了,絮叨了這麽久,我們也應該說些正事了。”

欣長挺拔的身子緩緩朝著他走去,撒嬌道:“真是討厭,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也不和人家好好敘敘舊。”

封改之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趕緊倒退三步,遠離這個危險的源頭:“你無緣無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並且扯進了這樁命案裏。”

“誰讓最近的生活太無趣了,我隻能自己出來找點樂子了。”

輕浮的話著實令人生厭,他在這裏焦頭爛額,可這家夥卻還要給他添亂,還嫌他不夠麻煩嗎?

“既然你用鎖魂笛讓相爺發現屍體,那你應該知道真凶是誰了吧?”

“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竟然讓你的嗅覺遲鈍了,百花醉如此明顯的味道你竟然也聞不出來。”男子很是驚詫,他沒有料到相爺的蠱毒會如此的厲害,竟然將他的身體摧殘成這個樣子了,若是時間再久點,或許他真的會變得癡傻。

封改之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他當年為了鍛煉嗅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可如今他卻失去了這引以為傲的嗅覺,那麽下次,他將會失去什麽?

對於未來的後遺症他不敢想象,他雖然為人豁達樂觀,可當自己珍貴的東西一件件失去的時候,他被崩潰所席卷,他開始選擇沉迷瓊釀美色之中,讓這些東西麻痹自己,使自己漸漸忘去痛苦的一切。

蒼白無色的臉頰加上眸中閃動的淚光,真是楚楚動人啊!男子忍不住上前,湊到他的耳邊,吹著熱氣:“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你就能得到解藥。”

封改之回過神來,眸中閃過厲色,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生鏽的匕首,橫在了兩人的中間。

隻要他微微用力,這把匕首就會捅入對方的腹中,飲盡他的血。

男子愣了半秒,伸出修長的兩指夾住了生鏽的刀鋒:“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不用玩得那麽大吧,你還是用那些死者的血來喚醒這把解剖刀吧。”

封改之麵色一冷,收回了匕首:“瑤姬的屍體在什麽地方?”

“她可不是你能夠碰的人,還是換一個吧,我聽說最近義莊多了些死因可疑的無名屍體,你若是有空的話,就去幫他們伸冤吧。”

男子好心提醒,這樁事情可不是他們這些閑人能夠管的,要是處理的不好,恐怕會得罪親貴權臣。

義莊的屍體還是讓那個冰塊去處理吧,他可不想搶了別人的飯碗。

封改之橫目瞥了他一眼:“時候也不早了,你應該要去辦正事了。”

今日正是滿月,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個重要的練功良機,男子抬眸看了眼掛在夜幕上的銀盤,身形一閃,在眨眼間消失在禁院。

封改之盤膝調息,將所有的內力全都集中在丹田之中,隨後潛入碧綠的池水中,摸索前進著。

指腹忽然觸碰到了一個凹槽,他趕緊將蠟丸塞進去,輕微的響聲過後,他摸到了個散發寒氣的方盒。

他在心底暗暗歎氣,終於被自己找到了,他得抓緊時間將這些珍貴的藥丸取走才行,若是那條陰晴不定的毒蛇反悔了,那可就糟了。

封改之正要上岸,腳腕卻被一樣東西給纏住,他越是掙紮,那束縛的感覺就越發厲害

沒有時間了!

這特殊材質製成的方盒若是在水裏泡了一定的時間就會融化,而裏麵的藥丸一旦碰觸到了水,就會和它融為一體。

封改之彎腰,果斷的抽出匕首用盡了七分力氣將纏住他的東西割斷。

腥臭的味道頃刻間彌漫在水中,令人作嘔。

封改之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浮上水麵,他這才發現原本碧綠的水已經變成了粉色,看著匕首上沾著的斷發,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腦海。

他迅速的爬上岸,確定冰盒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這才長歎一口氣,他總算是保住了這盒解藥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方盒塞到衣襟裏,然後掰斷了一根枯槁的樹枝,趴在地上,攪動著混亂的池水。

一節發脹的斷肢漸漸浮上水麵,封改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將肚中的不潔之物全都吐在了地上。

透過皎潔的月光,他看到自己吐出來的髒水中竟然混雜著幾縷秀發。

封改之的臉色漸漸鐵青起來,他立刻扣著喉嚨,將中午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確定他的胃裏已經沒了這惡心的東西,他這才氣喘籲籲的癱坐在地上,那塗著丹蔻的斷肢告訴他,它的主人是誰。

在這相府裏穿著青衣卻塗著丹蔻的人隻有一人,那便是白天暴亡的瑤姬。

他敢斷定,這具屍體斷然不是毒蛇和花若葉扔在這裏的,前者不會做如此作繭自縛的事情,後者有著嚴重的恐血症。

微微蜷曲的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這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這個女人也不會在臨死前將其牢牢握住。

封改之撐著發軟的雙腿慢慢站起,用樹枝將斷肢扒拉到池邊,他忍著惡心,將這節斷肢拿到了岸邊,扒開了已經僵硬的手指,將裏麵的半截斷布拿了出來。

憑手感,他斷定這塊布料一定非常名貴,所以這凶手一定是府中的主子,隻是這布料已被汙穢的血液染得髒兮兮的,無法分辨顏色,隻能隱約看出這上麵繡著的似乎是一朵花。

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他立馬將證據藏好,並且將殘肢扔回了池子裏,做完這一切之後,這才慌慌張張的從窗戶回到屋子裏。

水榭是單獨為十娘建造的,獨棟獨院,並且偏離其他的屋子。

三更半夜還有那麽多人來到這裏,一定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封改之趕緊將束縛皓腕的布條收起來,將她抱到木榻上,於其一同同被而眠。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悄然打開,有古怪的氣味慢慢吹進屋子裏。

封改之趕緊捂住自己的口鼻,在這危機的關頭他想到了自己的救命寶貝,趕緊將它們從竹筒裏放了出去。

等了數秒,那些率先闖進來的不速之客立刻發出了慘烈的喊叫聲,他們立刻退出了屋子。

那些寶貝吃飽了喝足了懶洋洋的匍匐在地上,外殼堅硬的如同石子。

封改之躡手躡腳下床,將沉睡中的它們重新收回到竹筒裏。

每次吸完血,它們就會沉睡三五天,希望這三五天的時間都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否則以他僅剩三成的功力還真的難以保全大家的生命。

剩下的半夜,封改之都處以精神緊繃的狀態,他不但要時時刻刻注意周

圍的動靜,還得將這些詭譎的事情聯係起來。

這相府這些日子怎麽如此倒黴,先是十娘失蹤了,隨後是莫氏的丫鬟暴亡、並且死於宮廷秘藥,現在又有神秘的殺手團過來偷襲、若不是自己的寶貝、他們現在也不會毫發無損。

相府的守衛何其森嚴,如果是混入一個高手還說得過去,可若是悄聲無息地混入一隊殺手的話,那也隻有一個可能。

封改之掏出了那染血的布條,順著黯淡的月色這才發現這上麵繡的是什麽花。

怪不得他們有如此強大的本事,原來是沙漠組織——這個不知從何時冒出來的詭譎團隊,在一夜之間成了恐怖的話題,甚至連萬萬人之上的皇者也非常畏懼他們,要給他們禮讓三分。

他們辦事情看的不是錢的多少,而是要看他們的心情,他們的心情好了縱然你一無所有,他們也會無條件的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可若是他們的心情不好,你就算奉上萬兩黃金,也無法求得他們出手,惹急了他們,還有可能會招來殺手之禍。

傳聞這個組織有兩個管理者,分別管理者殺手和密探,負責前者的人就是喜歡穿這種花紋的衣服——曼珠沙華、來自地獄的話,恰好代表著他的身份。

他還想繼續想些這個組織的事情,可腦袋卻不聽他使喚,疼得厲害,好似要裂開似地。

封改之捂著抽痛的腦袋瓜子,踉踉蹌蹌的走到榻邊,腳下一軟壓在柔軟的嬌軀上。

在他徹底陷入一片昏迷後,原本半掩的房門再次被開啟,一隻繡著曼珠沙華的暗紫靴子率先踏了進來,當他看到屋內的狀況時,立刻揚起詭異的弧度。

怪不得他培養的那些精英殺手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原來是遇上了這個人,也難怪他們會無功而返,不過幸好這個人沒有什麽大礙,否則這場遊戲就不好玩了。

不知為何,現在他的心情非常的好,他應該想些特殊的法子來慶祝下。

半掩的房門再次被闔上,隻留下了奇特的暗香。

和煦的熹微透過窗欞灑進屋內,為屋內鍍上了一層暖意。

甜糯的嚶嚀聲響起,陰慕華緩緩醒來,當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時,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這個男人會和自己同榻而眠,而且還睡在她的身上。

陰慕華的腦袋慢慢的清醒,昨天的場景如同泉水般湧入,一幕幕在她腦海中轉動著,最後停留在自己被綁在床上的那一幕……

高音貝的淒厲叫聲打破了她的遐想,她立刻回神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挺拔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封改之吃痛微微蹙眉,隨後睜開了惺忪的雙目,滿臉疑惑呆滯的問道:“是發生什麽事請了嗎?”

縱然恨得咬牙切齒,可作為一個女人,她也不能這麽直白的問這麽私密的問題。

封改之揉著發酸的脖子緩緩站起:“時候也不早了,如果沒有事情發生的話,就起來梳洗吧,等會兒還有一場暗戰要打呢。”

陰慕華這才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立刻趿著鞋子匆匆跑到三角架前,現在還應該來得及梳洗一番,她可不想就這個樣子去麵對那些陳腐的婆子。

她端起銅盆飛奔的來到了廚房裏,過了半晌,這才端著一盆幹淨的水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