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骨翼族人

第十六章 骨翼族人

前往骨翼族之地艱辛重重,再加上墨修舞的身體實不宜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在途中禦冉星辰又為墨修舞服下第二顆紫玉凝,顛簸了近二十日之久,終抵達骨翼族居所地。

骨翼族藏身之地極為隱密,若不是骨翼族人自己,他人根本就無法獲得骨翼族棲身之所,故而就連畏無極等人苦尋月餘仍無法找到其藏身之地。

凡是控蠱者多多少少在體內都會寄養一些護身蠱蟲,也正是由於這個因素,同樣身為頂尖控蠱師的墨修舞才得以用一種極為古老的蠱蟲找到骨翼族人居住區域的入口處。

山穀的盡頭是一麵懸崖峭壁,崖壁光滑如鏡,站在懸崖頂端往下看盤繞於懸崖中層的雲霧繚繞如海潮一般,深不見底,誰也不會想到,就在這層雲霧繚繞的底下正是骨翼族的入口之門。若不是墨修舞所操控的蠱蟲帶路,又有何人會想到骨翼族人會居住在地下,而入口竟是在懸崖之下呢?

崖壁之下露出一個巨大的入口,入口之大無法形容,宛如這個崖壁之中咧開一個森然大口,而守護洞口的不是他物,正是骨翼族最為得意的蠱蟲,數以千百萬計的大量蠱蟲如烏雲蓋日般爬滿了整個洞口。骨翼族人人如其名,生有一對巨大的骨翼,可縱情飛翔於藍天之上,而他們飛進飛出洞口,若用木木的話來形容,那就是一大群工鋒圍著出入口,時不時地會有蜂離開,也時不時地有蜂從外麵回來,蜂來蜂往,飛來飛往,這個看似寧靜的山穀此處倒是顯得熱鬧非凡。也正是由於那一層長年不消散的雲霧才能很好地掩護這崖壁之中的一片樂園。

此時天色近晚,從墨修舞口得得知,原本骨翼族人在妖界所謂紅極一時之族,他們所操控的蠱蟲無人能敵,但骨翼族人生性懼光,習慣於黑夜行動,作息時間可媲美蝙蝠,白天基本都守在洞內,隻有等到夜幕降臨他們才會全體蘇醒過來,所以,白天的時間也正是他們最為脆弱的時段。

曾有段時期有人為了在戰爭中取勝,不惜花下血本捕獲大量骨翼族人,捕獲之後惟恐他們逃跑就用鐵鏈將他們雙翼捆綁,再囚困於可便帶動的鐵籠子裏麵以便隨時為他們操控大量蠱蟲以達到戰勝的目地。也正是由此原因,那場戰爭之中骨翼族人成為了戰無不勝的武器,戰亂平定之後,依參諾本當放歸骨翼族之人自由,不想,那人私心極重,卻為恐其報複,也唯恐骨翼族這一強大的武器為他人所用,事後用盡了一切手段逼迫他們寫出所有的控蠱術,手段極為殘忍,簡直就是令人發指,大多數的骨翼族人在這種極為殘忍的手段中斃命,隻有少量的骨族骨人得已逃脫,日後,為了不使自己淪為他人戰場上可悲而強大的武器,故而他們所剩不多的一族人才會選擇遠離是非之地。

此時已是夜色朦朧,禦冉星辰知道此時不宜入得骨翼人洞內,便帶著墨修舞遠離骨翼族人的敏感地區,在一處翠竹區他才把摟抱於懷中的墨修舞放下,探手於懷中白玉瓶,他取出最後一顆紫玉凝藥丸,他要為最後的關頭能否成功奠定基礎,而墨修舞正是他成功與否最為關鍵之人。

“你為何這樣看著我?”禦冉星辰不悅地凝起眉,順手將那最後一顆紫玉凝塞入墨修舞手中。

望著禦冉星辰那冷漠的臉,墨修舞淡淡一笑,心道:你可知今夜過後我就是有十條性命也決計走不出這裏了。

“你且快快服下,我調動靈力助你修複筋脈。”說罷禦冉星辰便盤腿坐於墨修舞麵前開始凝神禦氣。

月光下之,禦冉星辰絕世的容顏令人窒息,青翠竹林也因這一席白衣而添色,默默望著他的臉,墨修舞仍是淡淡地笑,他要將禦冉星辰那無法鐫刻的完美容顏刻入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呼吸之間,他真的愛這個人,就算……死亡也不能抹滅他那一份熾熱的愛戀。

他甘心情願,為了最愛的人赴死又有何不可?

他要享受他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個晚上,和最愛的人共處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明天過後,他將不存在了。

“禦冉……星辰”墨修舞小心翼翼卻極致溫柔地呼喚了一聲。

“嗯?”

“你……愛過誰嗎?”

“為什麽問這個?”

“我很想知道……可以跟我說說嗎?”

“呃?……嗯!”猶豫了一下,禦冉星辰還是答應了。

墨修舞心中苦楚,他看得出禦冉星辰並不願意,但勉強自己答應莫不是因為他現在身為他的主人,而他則是自己的奴隸。

“你很愛他嗎?”

禦冉星辰點了點頭,那不帶一絲溫度的臉上竟出現一絲溫柔之色,看得墨修舞心疼如心絞。

“那他……也愛你嗎?”

仿佛隻在一瞬間,那股難得的溫柔被墨修舞的這一句問話給擊得粉碎。

禦冉星辰黯然神傷:“我……不知道。”

墨修舞聽得此答案應該感到歡喜才是,但莫明地,那種喜悅轉眼間被禦冉星辰那濃濃的傷感給淹沒了。

他的心竟然會因為禦冉星辰所表露出來的傷心而疼——

原來愛一個人,竟會如此不可理喻,會莫明地隨著愛的人的開心而喜悅,也會因為愛的人的傷心而心痛,這是愛吧?

一向自私霸道,隻會把人命當作玩具、當作蠱毒實驗品的墨修舞竟會有一天也會為了他人而動容,曾經他一抬手就結束了上萬人的性命而不眨一下眼睛,而現在竟變得如此感情用事,這種事情莫說別人,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而今天卻活生生地在他生命中上演了。

隻能說明他真的愛這個人,很愛……很愛!

此時,冷風迎麵吹來,帶了點不一樣的冰冷,禦冉星辰與墨修舞不約而同地抬頭,嗬……原來是下雪了。飄飄蕩蕩而下的雪花如零星的記憶般讓禦冉星辰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觸碰那記憶中的冰冷。

他與懸野真正認識也是在那皚皚白雪之中,那日,他跟隨著懸野的帝龍來到了魔界邊境的一處森山老林之中,當時正值大雪封山之際,山中呈現一片銀裝素裹景象,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天地間除了白雪全無一物,幹淨清透,空氣中不帶絲毫雜質,而那時正是價值連城的雪狐蘇醒之際,借時就會有一些經驗豐富的獵手不畏風險踏雪尋狐。

如果說此時大雪封山的老林中中危險重重也並不為過,因為在大雪封山之前眾獵手都會設下重重陷阱以獲得林中獵物,如果運氣好獵獲雪狐,那他們以後的生活將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於是稍有風吹草動,那些個精明且敏感的獵手就會架箭拉弓,唯恐落於他人之後。

禦冉星辰跟隨著帝龍私離出天界,之前他從未踏足過冉星殿外的任何地方,對於外麵的世界他如繈褓中的嬰兒一般懵懂,此時正是他初下天界,一心隻顧著追逐帝龍如同稚兒一般不諳世事,驚見此時此景他早已陶醉,他又何曾見過皚皚白雪?無非都是從萬物神那裏聽取而已,此時他瞳孔裏盡是萬裏江山白雪馳騁,白茫茫一片鋪天蓋地,沉醉其中的他又何曾想過茫茫雪地之中也會危機四伏,而他又喜好身著白衣,加上一頭銀發,在雪地中穿梭著找尋帝龍身影,遠遠望去仿佛就是一隻在雪地裏穿梭的雪狐,獵手們自然就將箭頭對準了那移動的“獵物”。

架箭、拉弓,弓如滿月……

而此時此刻禦冉星辰竟對那支自他身後疾馳而來箭羽毫無發覺——

等他清醒過來時自己竟被人抱在懷中,由於被緊緊環抱於懷裏,禦冉星辰看不到抱著他的人的麵容,但陌生的氣息讓他渾身不自在,正想出手了結這個膽大包天敢冒犯他的人,不想也正在時那人突然開口了。

“別動——不想整個肩膀廢掉的話就乖乖呆著別亂動。”

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禦冉星辰輾轉思索,不經意間眼角瞥見尾隨其後的銀灰色帝龍,刹時間就認出那個霸道的聲音源自何人。

魔王——懸野?!

一想到天帝誕辰之日懸野對自己的無理,禦冉星辰就開始使命掙紮,“放開本神,你竟敢……啊——唔!”掙紮中禦冉星辰碰到了傷口疼得他俊美非凡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好半天都緩不過氣來,隻能縮在懸野懷裏。

抱著禦冉星辰急在雪地裏急馳而走的懸野見狀歎了一口氣停下腳步,但卻從未打算把懷中的禦冉星辰放下。

“都跟你說了別動你偏不聽話,看吧,碰到傷口啦!”疼死你活該,懸野看了一眼禦冉星辰痛苦的表情,那句活該愣是堵在了喉嚨。也罷、也罷,誰讓他一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哩?

話說禦冉星辰不慎中箭倒地,而這一幕剛好被帝龍引至此地的懸野看到,但當時他並不以為意,區區一支狩獵用的箭羽怎能奈何得了他,而且鑒於上次不愉快的認識懸野對帝龍打了個響哨就打算離開,也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卻驚奇地看到禦冉星辰如雪狐般中箭,眼見禦冉星辰連一支箭都躲不過,懸野驚愕至極,心中鄙夷道:原來冉星殿的落夜神不過如此嘛,一支小小的狩獵用箭竟也能讓他受傷至此。

利箭穿透肩胛,箭頭為藍色晶石所製,此時被鮮血濕透更顯觸目驚心,禦冉星辰突兀地看著奇特的箭頭穿肩而過,想也不想一伸手就著箭頭將殘留於肩膀內的整支箭給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別拔——”懸野一聲驚呼,但為時已晚,就在他鄙夷之際,驚見禦冉星辰之所以中受此重傷的原因了,他也看到了那支箭不同的地方,殊不知那正是魔族國師所製寶箭,而前端藍色晶石所製的箭頭更稀有之物,從無數礦石中提煉所得,製得一支藍晶箭羽有時就得花數月時間的提煉方有一支藍晶箭生成,由於藍晶箭魔力了得,殺傷力極強,晶石中又帶有束縛封印,故而製做工藝繁複工期又長,從而這等寶箭平時隻用於魔族有難時才一鳴驚人,而此時竟然有人將他用於打獵之用,懸野思緒至此真是又驚又怒,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關心一下那個落夜神的傷勢如何了吧,如果真有個萬一,那他拿什麽來賠給天帝?他可聽說冉星殿的落夜神可是天帝最重視的玩物,若一不小心給射死了他到哪裏再找一個這般俊美得近乎於虛無縹緲的公子給天帝?

就在懸野要準備奔向禦冉星辰身邊時,他座下的銀灰色帝龍卻大吼一聲便撲向禦冉星辰方向所在,神情之間極為緊張,似是大事不妙之感。

發生了什麽事?自幼開始便與帝龍朝夕相處的懸野深知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發生,他的帝龍絕對不會這般緊張。急忙尋著帝龍身影的方向望去,卻又見第二支藍晶利箭呼嘯著射向倒於雪地生死不明的禦冉星辰。

原來那射箭之人發現是誤傷人性,惟恐惹禍上身,故而一不做二不休,要殺人滅口——

眼看藍晶利箭離得禦冉星辰後頸不過一丈之距,且速度極為迅猛,根本就是不打算留下活口,而此時就算懸野施以移形換位之術恐怕也為時已晚,而急馳之中的帝龍距離受傷的禦冉星辰卻也相距數十丈之遠。

禦冉星辰性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