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半路受阻
第三十五章 半路受阻
“他奶奶的，還是讓那賊人跑了，要是再讓我碰上，我非扒了那賊人的皮不可。”一黑袍壯士一口吐掉嘴裏的唾沫星子，口中罵罵咧咧，正是剛才被禦冉星辰打暈的那位壯士是也，此時他已蘇醒對禦冉星辰的奇襲恨得牙癢癢。
“大哥，那人可非一般賊人，我看他不簡單，說不定能力還在我們城主之上了——”
“啪”地一聲，黑袍壯士重重地甩了那人一巴掌，惡狠狠道：“你他娘的活膩了是吧？敢拿一個賊子跟我們的城主相提並論，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臭嘴。”黑袍壯士說罷將手中大刀重重插入地裏，不等他手鬆開大刀被甩了耳光的青年猛一縱身躍出數丈之外。
黑袍壯士正欲張牙舞爪地卻追那人時被一聲喝威嚴喝令所製止——
“別鬧了，千年以來無夜城中曆代守護的鎮城之寶被奪，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若城主回來，你我有何顏麵相對？”聲似平地焦雷，一名手持配劍的鎧甲護衛威嚴而立，正是那屠城之夜將槍拋於夜斷之人。
那名被甩了耳光的青年此時也是一臉凝重，而黑袍壯士倒是一臉無謂，大聲道：“哼！大驚小怪，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在城主回來前我們殺了那賊人再奪回寶貝不就行了？芝麻綠豆點小事看你們急得跟火燒屁股一樣。”
鎧甲護衛聞言卻是不予理睬，因為黑袍壯士一開場就被禦冉星辰給打昏過去了，所以才沒有機會得見他的厲害之處，但他沒看到不見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愚昧，禦冉星辰能在千百人的圍捕之中毫發無傷地從容離開，這等能力豈非是常人？而黑袍壯士清醒時禦冉星辰正好離去，得知未傷一人，故認為是那賊人運氣好被他溜走了罷了，所以剛才才敢大放厥詞。
眾人一陣沉默，這時一位手持方盒的少年上前一步，道：“大家別太擔心，我們的城主會回來的，而且還會帶著寶物一起回來的，一定會——”
眾人聞言大為驚異，七嘴八舌自是詢問城主下落……
“小克，你說的是真的嗎？咱們的城主真會回來？你要了敢騙老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黑袍壯士大為激動，使勁地搖著那名叫小克的少年。
鎧甲護衛聞之也大感驚異，難以置信道：“小克，你又是怎麽知道城主會回來的？況且自從妖鬼屠城以來我們萬般找尋卻都沒有城主的任何消息，你未出城門一步，又如何知曉？”
掙脫黑袍壯士的搖晃，小克抱著夜斷曾經留給他的方盒道：“那日……那日你們都跑了之後，城主就交給我這個。”說罷小克將懷中方盒子遞於鎧甲護衛，又道：“城主還說，若城有難，叫我用盒中之血寫白紙之上，他就會出現，我方才已經寫下城中所發之事，並且……並且我還告訴他，大家都很想他，一直都在等他回城，我相信，我們的城主一定會回來的！”
小克一席話頓時讓吵嚷的眾人安靜下來，愧疚之心讓他們抬不起頭，屠城之夜，夜斷妖化時事發突然，他們在驚懼之際已然忘記了夜斷還是他的城主，是那個舍生忘死保護他們的城主，回想起當日城主的坦蕩從容，當下個個八尺大漢赫然麵紅，心想自己堂堂熱血男兒竟比不上一個懵懂的少年，雖然他們現在已然醒悟，卻已太遲，夜斷自那日之後再無音訊，故而大家聽聞小克一言自然欣喜若狂。
此時此刻無數心聲盡是……城主，快回來吧！無夜城不能沒有你，大家……不能沒有你！
*
禦冉星辰禦風而行，早已脫離無夜城範圍，就算城內騎兵速度再也根本就追不上他，加上夜色漸濃，不需片刻就把追趕他的無夜城騎兵遠遠甩於身後，木木展翅飛於天上，不多時也飛出無夜城境內，盡管它飛行的速度遠遠超過一般雄鷹鳥獸，但仍是趕不上禦風而行的禦冉星辰。離開無夜城邊境之後一路行來均是荒野之地，待它才好不容易追上時卻見它家的公子為人所攔。
此人不是別人，所謂冤家路窄正是形容於眼前此景，那正是一日前石洞中的屹宸絕便是，而另一人，卻是許久未見的，夜斷——
木木悄無聲息地落於禦冉星辰身前，未收攏的黑色巨翼剛好阻隔開雙方，不知是怕禦冉星辰再下殺手還是怕屹宸絕與夜斷兩人聯手加害於他家公子，木木顯得異常警戒，而張開的羽翼更像是為了保護禦冉星辰。
“木木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禦冉星辰將腰中流星鞭取下。
“公子？！我……”
“快走——”
禦冉星辰猛然斥喝，真氣也立時澎湃全身，如若開戰，接下來的戰鬥並不是它所能想象，巨大的衝擊力更不是一隻妖化後的雀鳥所能承受得了的，故而禦冉星辰才要遣走木木。
木木此時的牛脾氣也上來了，瞪著禦冉星辰鼻音道：“公子不走我也不走，哼，大爺我偏偏不走，啾——”說罷木木一屁股坐在地上，痞子味十足。
聞言禦冉星辰臉色瞬間轉變，冷厲異常，木木心下一凜，懼意頓生，又有誰知道此時此刻它有多想離開這種殺氣騰騰的地方，別忘了，它可是一隻膽小如鼠的麻雀啊！再如何妖化也改變不了它千年以來膽小的心，但它真的不放心留下公子一個，夜斷如何強大它是不知，而個石洞中遇到的那個男人所表現出的敵意已是一目了然，它昨日無意之中聽聞公子對此人極為讚賞，能得公子讚歎想必那人的實力也不在話下，若再與夜斷聯手就更為棘手，而公子他卻孤身一人叫它如何放心得下？
木木思緒萬千，萬萬沒有想到正在此時趁他不注意時禦冉星辰一掌拍來，不等木木驚呼出聲它已被禦冉星辰掌風送出，速度之快竟將荒蕪之地劃出一道深約兩尺的裂痕，強勁的掌風如颶風一般讓木木無絲毫逃脫的可能性，隻能乖乖地任勁風所帶。
斜甩流星鞭，風聲呼嘯，禦冉星辰傲然而立，宛如天神，張口喝道：“擋我者死——”
“你……還好嗎？”
一聲朗朗話語化去禦冉星辰的嗜殺之氣，委婉卻帶了一絲淒婉，他正是夜斷。
明月漸升，映照而出的夜斷卻不似當日英姿，不過百日不見夜斷像換了一個人，夜色籠罩之下夜斷的身體竟單薄得可怕，隨著夜斷走近禦冉星辰方才看清，此時的夜斷發色微白，麵容憔悴不堪，眼窩深陷，這哪兒是一城之主之威，恐怕將死之人也比他好上三分。禦冉星辰心中微動，方才從無夜城城民的口中所知夜斷並未在無夜城內，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而令夜斷離城，而現在他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見禦冉星辰還是跟之前那般冷若冰霜，夜斷淡然一笑，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當我趕到隱月堡時你已經離開了，而我……”
“夜斷，為何你還要向他道歉，若不是他你何以有今日？你竟為了一個要置你於死地的人帶傷去冒犯隱月堡，真不知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若不是我及時趕上，你早已屍骨無存了，到了現在你還要為他說話不成？”屹宸絕痛心疾首，想到那日從危急之下從隱月堡中救回奄奄一息的夜斷，而他卻仍然一心為救那人而舍命相博，想到此屹宸絕更為怨恨禦冉星辰。
聞言禦冉星辰心中劇震，他從來沒想過夜斷會為自己做到這一步，這世間原來除了昔日的懸野竟還有一人肯為了自己舍性命於不顧。當下他心中紊亂，續起的殺氣也在瞬間幻滅。
禦冉星辰仍是麵寒如霜，但心中卻為夜斷這一份情所溫暖，輕啟嘴唇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如若論實力，放眼天下他已是少有敵手，但若論人情世故他真的不知如何應付，自小除了師傅他並未親近過任何人，就算萬物神任絢也亦然，直至遇到了懸野，他的生命才有了顏色。而現在的夜斷卻讓他忽感溫暖。
“夜斷……”禦冉星辰喃喃開口：“你、怎麽樣了？”
終於聽到從那人的口中喚出自己的名字，夜斷熱血沸騰，幾乎把持不住當場流下淚來，從未想過能有一天可以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因為他是那樣的冰冷，仿佛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中都不過為腳下塵埃。
“我沒事……我已經沒事了，寶……你不用擔心，我很好。”夜斷哽咽著，像是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地回著禦冉星辰的話。
而此時此刻另一人卻心如刀割，他眼睜睜地看著夜斷眼中、心中被另一人所充斥，而他就近在咫尺卻無法阻止，那種無助的感覺讓他痛徹心扉卻無可奈何。此時此刻他的瞳孔中映照著夜斷，而夜斷瞳孔之中所映照之人卻是禦冉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