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界之王
第十四章 妖界之王
蟲鞭已揮出卻來不及收回，墨修舞心下一沉，自知大事不妙。禦冉星辰也是用鞭之人，正是利用墨修舞的揮鞭空隙利用幻影與之交戰，等其一揮鞭便現出正身以攻擊他身體的薄弱之處。
潛藏於湖畔邊的那雙眼睛精光一閃，猛地頓足躍起，轟然間一塊巨石在他全力的頓足之下竟碎裂成無數塊，可見其力道之迅猛。衣袂翻飛間巨石碎裂的聲音未消，人卻已站在禦冉星辰之後，其速度之快真是聞所未聞。
強烈的殺氣讓兩人頓時心口一窒，禦冉星辰曈孔瞬間收緊，一種極度不安的情緒襲遍全身，他被利用了——
“不要——”墨修舞感覺到哥哥強大的殺氣，唯恐禦冉星辰被殺，大喝一聲反手抱住禦冉星辰，一個轉身正想逃離這殺氣騰騰的領域，不料……
妖王一掌擊出，本應當是擊於禦冉星辰背上的手卻落於墨修舞背部，“嘭”地一聲清晰可聞體內內髒迸裂的聲音，他隻覺得牙齦一酸，一股腥甜自腹而上積於咽喉即將噴湧而出，隨著墨修舞的負傷，由他靈力所控的毒蟲也失去控製而慢慢散去，周圍一片“沙沙”聲如潮水般遠去。
妖王掌力剛勁，又集聚了大量的靈力，單單掌風便可裂雲碎石，在他全力的一擊之下少有人可生還，見墨修舞以身擋之，驚愕之下本想收回，但已經太遲了。
墨修舞終不支口中鮮血噴薄欲出，染紅了懷中禦冉星辰銀白的發絲。
“墨修舞……你？”妖王頓時慌了神，慌亂之下連點了墨修舞周身幾大要穴，抱起他癱軟的身體盤坐於湖麵，緊接著妖王一聲鳴笛喚出潛藏於湖畔之邊的護衛，不等護衛趕到妖王也盤腿而坐，調出周身靈力為墨修舞續命。
又一口鮮血噴出，墨修舞命在旦夕，他的五髒六腑俱裂，筋脈寸斷，呼吸也幾乎停滯，好在妖王仟末淩靈力深不可測，此時他正源源不斷地送入靈力以護住心脈。
“快走……”幾近昏迷的墨修舞艱難地對禦冉星辰吐出一句話，他知道如果他再不離開，等那些護衛趕到就隻有死路一條。
聞言妖王怒形於色，喝道：“你這傻瓜，知道不知道你剛才差點死於他手上啊？你還這樣幫他，若你有個閃失，我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解恨。”
禦冉星辰凝視盤坐的兩人，半眯著眼睛淡淡道：“要殺我一千次、一萬次？哼——知不知道此時此刻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說罷神情一變，掌中集聚耀眼光束，眨眼間光束形成一柄閃著綠光的利劍對準了墨修舞，道：“你施蠱囚禁我一個月，讓我受盡蠱毒之苦，本當殺你，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剛才救我一次，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下次若見，我定殺無赦。”
妖王急怒攻心，左右為難，如果分神去對付禦冉星辰那他的弟弟將不保，自己全力擊出的一掌，他自然知道其利害。如果專心輸靈力給墨修舞那到時候有可能兩人都被殺，眼見眾護衛將趕到，而妖王再聽得禦冉星辰此番所言，心中斷定他絕不會加害自己的弟弟，而自己此時輸出的靈力正是續命之際，料想他更不會在此時下手，於是妖王眼中精光一閃，道：“你要殺就殺我，這跟我弟弟沒關係，要是你敢碰他一根頭發，我定要你死無全屍，但你就算殺了我們兩個也不見得可以離開這裏一步。”妖王麵無懼意，他是在拖延時間，等到眾護衛一到，哼哼……
禦冉星辰失笑，天地為之變色，日月豈敢與之爭輝，隻聽他慵懶又帶誘惑的聲音道：“妖就是妖，千年也好，萬年也好，一成不變的就是妖的本性，自私、卑鄙、無信譽可言，刑茫如此，你亦如此。”
“刑茫？！”妖王喃喃重複禦冉星辰口中的名字，驚訝之色盡顯眼底，忽而又喝道：“大膽，刑茫乃我妖界第一的英雄，豈是你這無知小人可直呼其名諱的？”
“哈哈哈——”禦冉星辰聞之大笑出聲，鄙視之意表露無遺，他恥笑道：“那種卑鄙無恥的小妖也敢自稱英雄？那你不是亦可稱神稱帝？”說罷一甩衣袖眼中盡露殺意。
妖王心下一窒，心道：我大半靈力已輸出，如果現在抽身想必殺他倒也不難，隻是，若斷了靈力以護心脈，墨修舞實難保全。要是趕不及護衛來之前就他出手，我和墨修舞必死無疑，現在該不該抽身？
感覺仟末淩心中的猶豫，墨修舞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艱難道：“哥哥……你該不會放棄我了吧？”
“怎……怎麽可能，你別亂想。”被猜中自己心中所想，仟末淩頓感尷尬，不敢直視墨修舞的眼睛，轉而加速傳輸靈力於他。
見此，墨修舞嘴角輕揚，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哥哥現在是絕對不會撤出靈力去攻擊禦冉星辰了，深深望了一眼冷若冰霜的禦冉星辰，他用眼睛告訴他，快走——
正膠著間，突然“嗤”地一聲一根冷箭破空而至，直直射向禦冉星辰的喉嚨。正是妖王護衛隊趕到，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利箭呼嘯而來，利箭所及之處無一不是禦冉星辰的要害部位。
隻見禦冉星辰不急不慢，徒手擋去一箭後轉身對妖王冷言道：“今日我不殺你，隻因我欠這小子一個情，覬覦你的利用日後我會加倍奉還。”話末落音禦冉星辰丟下那枚納靈翠玉後足尖一點便騰空而去，他前腳剛離水麵，後腳呼嘯而至的利箭便如雨般直射而來。
眼見姍姍來遲的眾護衛，妖王怒喝：“一群廢物，還愣著幹嘛？還不給我追？若是追不到，提頭來複命。”
眾護衛接令，正欲離開不料還沒出兩步，便一個接一個倒於湖麵，再一看近二十人的護衛全部七孔流血而亡，不稍片刻，待最後一個護衛的屍體也沉入湖底時妖王歎氣道：“都到了現在你還護著他，這又是何必呢？”
墨修舞收回口中的毒氣，輕笑道：“哥哥……你自己做的“好事”又怎能怪他呢？”
妖王從容一笑，道：“這麽說，你都知道了？何時知道的？”
墨修舞望著禦冉星辰離去的方向說道：“就在你剛才出現時我便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用傳心術要我速回暗月堡之前我並沒懷疑，但你用計騙取我身上的納靈翠玉時我隻覺得你有事瞞著我，之後你又遞給我加了無味迷魂茶，當時我便懷疑了，隻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因為以你的聰明怎麽可能會犯下這等錯誤，雖說一般人察覺不出無味迷魂散，但我豈會不知，於是我將計就計故意在你麵前喝下迷魂散後又暗中服下解藥，我假裝昏迷之後的那番話也是你故意講給我聽的吧？不得不佩服，你的話、你的演技確實讓我產生了殺人之心。”
仟末淩一麵低笑一麵繼續為墨修舞輸送靈力，他道：“是，一切都是我故意引你上鉤的，包括你喝完茶後我講的那番話。當然我也知道迷魂散對你無效，所以才故意講給你聽，但我說的話裏有一半是真的，我的確實跟那人有過協議，但不是救他出來要讓他以身相許，而是要他斷你一臂。”
抬眼望向狂野不羈的哥哥，墨修舞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如果剛才禦冉星辰不幸死於仟末淩之手，那他也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哥哥，如果論自私，那他絕對淩駕於仟末淩之上。
墨修舞隻是一瞬間就收回溢出的殺氣，轉而道：“於是你就讓我和他相互形殘殺，不管是他傷了我還是我殺了他，都達到你的目的了是嗎？”
仟末淩但笑不語，其意不言而喻，墨修舞說的沒錯，這正是陰險的仟末淩所設下的計，如果借他之手殺死禦冉星辰那最好不過，如果說禦冉星辰果真斬去墨修舞一臂，依他對墨修舞的了解，就算是再喜歡的東西也會毫不猶豫地毀掉，到時他除去心頭之患。
“我不明白。”墨修舞沉聲道，“哥哥為何非要殺了他不可？”
仟末淩見墨修舞臉色稍有好轉，心下安慰，道：“不明白麽？那我告訴你，那人可非同一般，經我前些時間的調查還是找不出他的身份，雖說他身份不明，但所擁有的靈力可不在你我之下，可惜當前靈力被封施展不出，若是平時你早已命喪他手。而你又強行掠來囚於水牢，若他封印得解，不說你，就連我也未必勝得了他，所以……”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你想先下手為強？”墨修舞接過仟末淩的話，但眼中分明是不信服這樣的解釋，自從仟未淩急速飛身欲斬殺禦冉星辰之際就明白其中緣由，再加上之前仟未淩在他麵前演的那出戲，於是他就更加肯定這一切隻自己的哥哥想殺禦冉星辰的借口。就算當時禦冉星辰死於他手上，墨修舞也不得有絲毫異議，仟未淩完全可以以禦冉星辰對自己的弟弟生命造成危險為借口而除之。
仟末淩並未躲避墨修舞咄咄逼人的眼神，反而用眼睛告訴他說，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然，墨修舞心下隻是陣陣寒意，如果要他在禦冉星辰與哥哥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禦冉星辰而不是心機深沉的哥哥，不知為什麽，近年以來哥哥看自己的眼神讓他感到厭煩。
其實這也隻是仟末淩的用意之一，其二便是禦冉星辰的出現打亂了墨修舞的心，這是他最不可原諒的，所以此人他必定要除去，隻為自己那一份不可告人的戀情。
自從一個月前墨修舞帶他回暗月堡時，仟末淩還是大吃一驚，當他得知墨修舞一把人帶回後便關於水牢之中，便放下心來，他隻道墨修舞年紀尚小，貪玩，等過兩天那股新鮮勁一過便會殺之，怎料，為了他，墨修舞連十年一次的妖界大典也拒不出席，之後又經他仔細觀察數天後才知，原來這一次的墨修舞並不隻是玩玩而已，單單看墨修舞注視禦冉星辰的眼神便知道。於是他趁無人之際潛入水牢，一看之下竟連他也為之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絕色，天下間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怪不得自己的弟弟為之心動，故而殺心頓起，正欲抽劍時卻被禦冉星辰所散發出的霸氣所震憾，一時間心神失守連抽出的劍也握不住，當時他便知此人並非池中物，鑒於墨修舞那般喜歡這人，如果就這般被殺不知任性又古怪的墨修舞會如何報複自己，於是仟末淩向禦冉星辰提出了協議。
禦冉星辰身中的蠱毒並不十分難解，因為墨修舞為了禦冉星辰的身體著想於是找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蠱，就算是不擅於用蠱的仟末淩也可解除，然，他想試試墨修舞的感情，遂而選擇旁觀，終於，一個月後墨修舞不忍禦冉星辰繼續受蠱毒所製，將蠱解之。仟末淩得此消息心如刀絞，這已證實，禦冉星辰在墨修舞心中的份量是前所未有的，自從墨修舞施蠱以來，從來隻有他下蠱，何來他解蠱，然，打破這種局麵的竟是他特意帶回的人，於是，仟末淩暗下決心非殺了禦冉星辰不可。故而在蠱毒解除之後他便急速召回墨修舞，繼而上演那樣一出戲。
本想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然，禦冉星辰欲斷墨修舞一臂時，仟末淩終究不忍，故而飛身上前欲以保護弟弟之名將禦冉星辰殺之，怎料，情竇初開的墨修舞寧願選擇犧牲自己也要救禦冉星辰，這是仟末淩始料不及的，全盤計劃也隨之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