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
第五章 家族
止水最近的心情說不上糟但也不怎好,他不明白三代什麽用意,居然會讓他和卡卡西一起擔任執行監視鳴人的任務。雖然三代反複強調暗部裏多數隊員排斥鳴人,一點都不照顧那孩子,但寫輪眼和九尾妖狐湊一塊兒不是更惹眼麽!無奈地看了眼縮在一邊翻閱《親熱天堂的》搭檔,止水掀開狸貓麵具轉到腦後,“卡卡西前輩,你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嗎?”
“嗯……怎麽說呢?我並不討厭照顧小孩子。”卡卡西抬了抬眼皮,目光迅速黏了回去,三代無非是想讓鳴人好過一點,否則以暗部滿不在意的作法,鳴人遲早有一天發現自己生活在重重監視之下。以他那天晚上的來看,鳴人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同齡人,要不是長老團不肯鬆口,三代估計現在都想送那孩子去忍者學校。
“卡卡西前輩,為什麽不收留那孩子?你是四代大人唯一活著的學生,以你的口碑,長老團不可能不同意。”
“止水君今天的問題真多呢。”隨口一答,卡卡西揭過一頁書。
“卡卡西前輩!”
身形一晃,止水蹲在卡卡西麵前,兩手夾起那本被卡卡西翻了不知多少遍的小黃書丟到一邊,“年紀一大把還整天不正經,帶土哥要知道……”
猛地收住話,止水小心翼翼的觀察卡卡西的表情,發現對方沒有任何不悅,稍稍鬆了口氣。帶土哥一直是前輩心裏的不可挽回的遺憾,他怎麽笨的去踩他的地雷?
卡卡西耷拉著眼皮,抓著頭發抱怨:“啊啊,真是變得一點都不可愛啊。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整天抱著我大腿,用亮晶晶眼神看著我的小不點……”
“白癡啊,我怎麽可能永遠是那個小不點!”
手掌按著止水的頭頂,卡卡西一改吊兒郎當的形象,蒼青色的左眼彎成好看的月牙狀,“是啊,你也長大了,帶土一定很欣慰,你知道他死前最放心不下你了。”
止水迅速拉開自己和卡卡西的距離,轉身,躍上另一棵樹。
他和卡卡西的關係似乎永遠停留在前輩和後輩上,特別照顧自己也是因為對帶土哥的愧疚。每次任務看著那隻殷紅的寫輪眼和悲傷鳴叫的千鳥,他就不由的會想真正的卡卡西在哪裏,為什麽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目光遠去看著不斷捉弄佐助的鳴人,止水忽然很羨慕他們兩個,單純的相互扶持,不因為囑托,不因為懷念,僅僅是齊步前進。好像兩個人隻要一直站在一起,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卡卡西前輩,你知不知道帶土哥留給你寫輪眼,隻是為了永遠守護你……他從來沒想用一隻寫輪眼束縛你的未來。
“卡卡西前輩,帶土哥,或許也希望你忘了他。”
手頓了一下,卡卡西慢慢揭過一頁書:“撒,誰知道呢……”
鳴人不是白癡,從他和止水意外碰麵後監視他的暗部便換了人選,這是一個無比熟悉的查克拉和氣息,唯一到最後還願意相信他能帶回來佐助的人。有時他會想自己是不是他對卡卡西老師太殘忍,竟讓他看著兩名學生先後死在他的麵前。如果同時存在兩個世界,不知道卡卡西老師是像以前一樣,還是比以前更頹廢。
“白癡,你又走神了!”佐助不滿的說道。
鳴人摸摸鼻子,趕忙道歉:“對不起。”
當然,這絕對是下意識的行為,完全不包含一點點的歉意。相處的時間長了,鳴人越發覺得佐助不但小氣而且任性,就好比那天沒讓他看課本就跟他鬧了好幾天脾氣。最後他一狠心,把三代爺爺交給他的課本塗滿了塗鴉的課本,低聲下氣說了不少好話才勉強安撫好佐助。九尾為此到現在還在嘲笑他。
佐助斜鳴人一眼,扯著他的頭發湊上去仔細打量對方的五官。金色的發,藍色的眼睛,臉頰兩邊各三道須痕,無論怎麽看都普通到極致的一張臉,為什麽讓他感到懷念和悲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做過什麽傷害過對方的事,那愧疚的感覺一直占據著心房。
“怎麽了佐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鳴人感覺到九尾在懷裏折騰,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佐助按著心髒的位置,攥緊衣衫,“我們以前見過麽,我總感覺好像認識你?”
鳴人心裏咯噔一下,心跳慢慢加速,小金毛說自己已經是個奇跡,所以佐助……不會吧。
“你記錯了吧,我之前一直一個人。”
輕車熟路推開宅邸大門,鳴人把懷裏的小狐狸丟給佐助蹬蹬跑過回廊,進到廳堂衝廚房大聲喊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鳴人,佐助。”美琴從廚房探出笑臉,“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鳴人回給美琴一個笑臉,洗了手又蹭到美琴跟前幫她洗菜,曾經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僅有一次的匆匆會麵還是馴服九喇嘛和告知真相。美琴阿姨是佐助的母親,也是媽媽的好朋友,更是願意溫柔對待他的長輩,她跟媽媽的感覺很像。宇智波的榮耀什麽他不清楚,但這麽溫柔的人,一定隻是希望丈夫兒子能平安。
“美琴阿姨,還有什麽要幫忙的?”鳴人把洗好的蔬菜遞上去,興致勃勃的問道。
“白癡,先看好你的寵物!”佐助一手拎著小狐狸的頸子,瞪大的眼睛含著倔強的淚珠怎麽都不肯落下來。他哪裏招惹這隻畜生了,一趁鳴人那笨蛋不在,對他又抓又咬。
鳴人看著佐助破破爛爛的上衣和滿臉的抓痕,努力憋住笑意。不能笑,一定不能笑,不然倒黴的就是他自己。
“咳咳,大概小金毛很喜歡你,”他別過臉,“它的表達方式很特別。”
九尾怒氣衝衝朝鳴人揮著爪子,頗有撲上去狠狠咬一口的意思。
『小屁孩,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兔子關係好了?』
鳴人被意識中放大的怒吼震的暈頭轉向,難受地捂著耳朵蹲在地上。
『那你也不要老針對佐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小氣,一會兒指不定怎麽拿我撒氣呢!』
『誰管你!』
“這樣可不行哦,一定要好好消毒。”美琴擦了擦手,從急救箱裏翻出消毒藥水和創可貼,“鳴人不介意幫佐助擦擦吧。”
“好。”乖乖應了聲,鳴人抱過小狐狸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摸摸它的頭,叮囑了幾句要它乖乖的而後才把注意力放在佐助身上。“佐助,你坐好不要動。”
“哼。”心裏憋著氣,佐助實在沒法配合鳴人的擦藥,而且那時不時遞過來的眼神,明顯是要他不要為難自己的狐狸。他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還比不上一隻畜生?這麽想著,佐助更鬱悶了,說什麽他是他的驕傲,全騙人的!
“啊疼疼,白癡,你輕點!”
鳴人不在意撇撇嘴,小金毛真下狠手比這可嚴重多了,一爪子就能教你破相。佐助誤以為鳴人嘲笑他,當即撲了上去,惡狠狠地瞪著。
“你這大白癡,快把那畜生丟出去!”
“不要張口閉口畜生的,難怪小金毛要咬你,換我我也咬你!”
“白癡,再說一句!”
“怎麽,咬我啊?”
兩個小不點瞬間扭打成一團,九尾搖了搖尾巴,如血的獸眸閃過一絲狡黠,小兔子眼,和我鬥,你太嫩了!愜意的伸個懶腰,九尾眯著眼睛去找美琴。
“想吃油豆腐?”
九尾圍在美琴腳邊,歡快的甩著尾巴。兔子眼唯一的好處,也就剩下吃不完的油豆腐,不像小屁孩整天抱著青蛙錢包,哭訴自己每天吃不飽。滿意地抱著滿滿一盤子的油豆腐,九尾團著身體,一邊吃一邊看兩個小不點大鬧,就連美琴都覺得小狐狸現在的心情非常愜意。
“媽媽,你太寵那小畜生了!”吃飯的時候佐助忿忿抱怨道,就因為有鳴人這白癡和媽媽護著,死狐狸才這麽囂張!
“是是是,佐助要多吃點。”美琴微笑著給兩人盛飯,有個活潑的孩子陪在身邊,小兒子也變得可愛不少。“鳴人也是哦,這樣才會長高。”
宇智波富嶽看了看熱情的妻子,把目光移到佐助身上,眼底一閃而過的驚異。佐助以前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總是低著頭,現在倒是喜歡在飯桌上磨牙,原因他自然清楚——九尾的人柱力。明明一副氣得不得了的樣子,卻從不開口趕對方走。
“佐助,鳴人,不要總吃白飯。”鼬笑著給兩個孩子添菜,雖然顧慮仍不少,不過能看到漸漸活潑的佐助,也鬆了口氣。無論如何,有個單純沒有心計的陪在佐助身邊,絕對有利於他的成長。而且,三代那邊似乎很欣慰鳴人能交到朋友。
鳴人越過舉高的碗瞄了下嚴肅的宇智波富嶽,迅速朝佐助的方向移了點。佐助感覺到靠過來的溫暖身體,稍微拉開點距離,但鳴人緊跟著又貼了過來。
“白癡,你幹什麽?”用筷子戳了戳鳴人的胳膊,又指了指母親身邊空了大片的位置,“那麽大的地方坐不下你嗎?”
搖了搖頭,鳴人眼神示意佐助看對麵的吃飯吭也不吭一聲宇智波富嶽,湊上去小聲說:“你不覺得你爸爸的表情很恐怖麽,一般來說,爸爸不會對兒子露出那麽凶的表情吧?”
啪嗒一聲,佐助的筷子掉了。
鳴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以在座的每一位聽清楚,再配上眼睛裏的畏縮,讓人不相信都難。
“誒?佐助,你怎麽不說話?”他有做錯什麽嗎?
“白、白……”可憐的佐助已經不知道如何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偏偏還理直氣壯的可以的家夥,他難道一點點吃閑飯的自覺都沒有嗎?
鼬對鳴人此刻的脫線表示無語,畢竟沒有誰敢光明正大的說他的父親不像一個父親。倒是美琴,笑個不停,微微偏首望了一眼自家努力保持平靜的丈夫,她指著宇智波富嶽問:“那鳴人覺得爸爸應該露出什麽表情?”
鳴人回想了下和爸爸見麵的場景,捏著下巴慢慢說:“至少不應該整天板著臉,雖然工作很重要,但也要騰出時間陪陪家人。唔……還有,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丈夫,當然也要適當幫妻子做家務。”
“嗯嗯,還有呢?”美琴笑眯眯地點頭。
“美琴!”
宇智波富嶽不滿地壓低聲音喊了聲,但顯然妻子的心思並沒有在他身上,一直擺著手要他安靜。
鳴人盯著宇智波富嶽,那眼神似乎還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最後他隻是搖搖頭,“沒有了。”
美琴可惜的歎氣,兩個孩子對嶽富言聽計從,她原本還很期待鳴人能多說些好好氣氣富嶽。怎麽說呢……好失望。
“鼬,你怎麽能這麽縱容佐助?”
昏暗的和室,橘色的燭光輕輕搖曳,宇智波富嶽怒視著長子厲聲問道。
鼬淡淡道:“佐助有選擇朋友的權力。”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打發那孩子遠離佐助。
眼見長子無望,宇智波富嶽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妻子:“將暗部的注意力轉移到我們身上,會帶來多大麻煩你不會不清楚。”
美琴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她才慢慢歎氣:“佐助是我的兒子呢……”
完全隱去氣息的鳴人聽到這裏已經無法忍受那屋裏沉悶壓抑的氣息,跳上屋簷跑到離宅邸最近的河流一頭紮了進去,一個機靈,大腦冷靜了下來。家族,權力,當這兩樣占據一個人的全部時,家人又能被擺放在哪裏。寫輪眼的驕傲,還真讓人絕望。
『現在抽身還來得及。』九尾慢悠悠地說。
“不懂得重視同伴的人,連廢物都不如,小金毛,我永遠不想成為那樣的廢物!”
『白癡啊……』
白癡就白癡吧,他永遠不想做鼬和佐助那樣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