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曾知道
第十八章 可曾知道
鳴人接二連三的請假讓三代擔心不已,雖然他本人自稱生病感冒是常有的事,但這次他明顯感覺鳴人有事瞞著自己。三代頭疼的歎口氣,舉著煙杆連吸了幾口,著實想不通鳴人整天在瞎想什麽。你說有心問他吧,他給你笑哈哈地打馬虎眼,不問吧,實在放不下心。鳴人看似粗枝大葉,實際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過多過少的關心都會讓他生疑。所以……頭疼啊!
盯著水晶球倒影出的蒼白的臉,三代彈了彈煙灰,找來卡卡西讓他傳達伊魯卡,鳴人生病至今未痊愈,他從小身子骨差,給他放半個月假好好休息休息。等身體好利索,他親自送鳴人回學校。卡卡西衝天翻了翻眼皮,一臉麻煩,深覺三代目太寵鳴人了。那混小子明顯有事瞞著他們,而且還不小,偏偏三代目還處處維護遮掩,深怕長老們一個不高興把鳴人送去根部。他不是懷疑鳴人,隻是感覺……不放心,那孩子好像在偷偷密謀什麽,唉……
不過,多虧了三代的決定,鳴人安心在家休養了半個月,毒傷基本好利索了。而佐助隻是傷在皮肉,在醫療忍者的幫助下沒幾天就痊愈了,因而鳴人根本不曉得佐助為了給他拿藥還弄了這麽一出。恢複了活力,鳴人整天拉著佐助和牙到處亂跑,弄的伊魯卡頭疼不已。小孩子活潑是好事,但像鳴人這種活潑過度的問題兒童,他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應對。有一次忍無可忍,他在課堂上臨時測驗,想讓幾個小家夥好好長長記性。誰知鳴人和佐助迅速而準確的完成了各種忍術,牙雖然差了點,不過也算過關。理所當然,他誇獎了佐助,但鳴人……一對上他的眼睛,就是父母滿身鮮血倒下的畫麵和肆意著九條尾巴的妖狐,那些誇獎的話全部噎在喉嚨,怎麽也吐不出來。看著鳴人由期待變得沮喪再變得傷心,伊魯卡心裏不是滋味,隻能一遍遍在心裏對鳴人道歉,請他再給他一點點時間。
“鳴人,伊魯卡老師很重要嗎?”放學後的修行完成後,佐助坐在大石頭休息,忽然這麽問了鳴人一句。心裏還在奇怪伊魯卡老師在猶豫什麽,明明他的眼神不像厭惡,為什麽偏要逃避鳴人?
“嗯!”鳴人重重點頭,“很重要。”伊魯卡老師就像父親一樣,怎麽可能不重要?
佐助有些好笑地看著鳴人突然嚴肅的表情,一說到伊魯卡老師,他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激動,也不準人說他的壞話。有一次氣急了,還給了犬塚牙一拳。這白癡,也不想想那家夥在替誰抱不平。
“我不懂伊魯卡老師在擔心什麽,估計問他也不肯說,所以鳴人,給他點時間吧。等他想通了,自然會接受你。”
鳴人趴在樹上,從忍具包裏摸出一枚苦無擲了出去,嗖一聲撕裂空氣的尖長細響,苦無正中紅心,就連佐助都忍不住稱讚鳴人的準頭越來越好。蹬蹬助跑幾步,佐助用力踢蹬樹杆,借力躍到鳴人跟前。他蹲在鳴人身邊,小心戳了戳他的右腹,小聲道:“這裏……沒事了?”
“好了。”簡單幹脆的回答。
佐助很聰明,立即反應過來鳴人的意思,便不在他受傷的事情上多加糾纏。不過,人都是有底線的,如果……他扯著鳴人一隻胳膊拉近他,貼著耳邊小聲說:“鳴人,我不問你在做什麽,也不打算插手。我知道你很強,或許比我知道的更強,但是我們畢竟還小,力量有限……所以一定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我不想看見村民借題發揮為難你。可是,如果你認為那些事非做不可,無論結果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
鳴人眨眨變得酸酸的眼睛,苦澀開口:“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佐助鬆開鳴人,就那麽直愣愣盯著他,似乎也很想找到答案。然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伸出食指戳著鳴人的臉,“你啊,是第一個願意承認我的人,也是第一個不帶任何目的接近我的人。和你在一起,總感覺很輕鬆,好像這樣才是宇智波佐助。很奇怪是不是?”忽然,他笑了,“雖然你腦袋笨,笑起來像個白癡,但我以後會護著你。就算以後當了火影惹下什麽亂子,我也一定幫你擺平!”
鳴人聽前半段的時候還很受用,到後麵就有些牙癢癢,什麽叫做他腦袋笨?什麽叫做他惹下亂子會幫他擺平?他哪裏笨了?!那一年在戰場上指揮忍者聯合軍的時候,卡卡西老師還誇他好樣的!鳴人正在火上,偏偏九尾跑出來摻和一腳,說什麽“小屁孩,你真的很笨啊!”“你說說水門和玖辛奈那麽優秀,怎麽到你這一點沒遺傳下呢?”
於意識世界氣衝衝踢了一腳籠子,鳴人惡狠狠戳著佐助的額頭,“成為火影的男人怎麽可能惹亂子?少看不起人,當心我揍扁你!”
你看看,連威脅人都這麽白癡,以後被賣了肯定還傻傻幫人數錢。不過這句話佐助沒說,畢竟重傷剛好的人實在不宜大動肝火。於是他很聰明地換了個話題,“哥哥還有止水哥哥任務剛回來,媽媽要犒勞他們,你要不要一起去,媽媽說做了你愛吃的菜。”
然後,他嫌棄地看了眼站在鳴人肩膀的小狐狸,“媽媽還說有給這死狐狸準備油豆腐。”
一聽美琴阿姨有做好吃的,還幫自己喂小金毛,鳴人立馬衝下去收拾忍具,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佐助站在樹枝上,單手插在褲兜裏,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愉悅地望著鳴人忙碌的背影。可那眼神,是他所想象不到的懷戀和悲傷。
前來叫弟弟和鳴人吃飯的鼬,看見自家弟弟如此神情,腳下再也無法踏前一步。眼神的悲傷的佐助,即使在麵對父親的無視,也從未有過。而今,他卻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鳴人。心裏咯噔一下,鼬輕輕垂下眼皮,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正在發生,而他無力阻止。鳴人……為什麽偏偏是鳴人……
為了鳴人和父親反抗的弟弟,為了鳴人揚言一定要成為暗部隊長的弟弟,同樣為了鳴人說一定要成為家人驕傲的弟弟……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鳴人的存在!寫輪眼的後裔和九尾人柱力,佐助還真給他出了個難題……鼬握了握拳頭,輕輕歎了句,也罷……
這樣也好……
就算有一天發生什麽,佐助的身邊,至少還有鳴人……有那孩子陪著,他也無需擔心佐助會走入歧途。
“呐呐,我們趕快走吧!啊咧,鼬哥哥,你怎麽在這兒?”
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鼬本能繃緊身體,意識到麵前的人是誰後,隨即放鬆。他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柔聲道:“我來接你們,母親怕你們隻顧著修行忘了時間。”
“這白癡聽見媽媽有做好吃的,立馬都想奔回去。誒……”佐助習慣性拿過鳴人的背包背在肩上,驀地竟發現哥哥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哥哥,你心情不好?”
鼬搖搖頭,沒說什麽,心中已是確定,佐助,他的弟弟已經陷下去了。若有可能,希望有朝一日鳴人也能回應他的心情。否則像止水哥那樣……
唉……
晚飯過後,美琴把空間留給丈夫、兒子和止水,他們談論的那些她不想,也不願意聽。收拾好廚房,她呆在佐助的房間,一直陪兩個孩子,似乎隻有在這個小小的房間,才能讓她放鬆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美琴的臉色並不好看,憂心忡忡的摸樣讓鳴人的心沉入了穀底。
不夠!他的力量遠遠不足以和團藏對抗,機會隻有一次,他絕不容許失敗!湛藍的眼,在美琴和佐助看不見的角度閃過一抹決絕,鳴人無奈地握了握拳頭,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宇智波家的情報已經不需要了,他們的目的很明顯,真正頭疼的是團藏那邊。可以說,他的敵人是整個根部——就連三代爺爺都要讓步的木葉地下組織。
告別了美琴和佐助,鳴人一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腦子亂亂的,沒法思考。啪啪啪,他使勁拍拍臉,命令自己冷靜下來,連高層那兩個老頑固都鬆口讓他當火影了,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他隻要在這段時間努力修行就好了!
惡作劇,捉弄其他小朋友和老師,搗亂課堂,凡隻要能勾起伊魯卡怒火的事,鳴人幾乎樣樣嚐試。伊魯卡隱忍著怒火,每日每日跟在他身後為他收拾爛攤子,想著自己這麽做好歹能安慰下鳴人的心情,哪知他變本加厲,提著油漆桶在火影顏山上亂寫亂塗。看著鳴人齜牙咧嘴毫無悔過的笑,伊魯卡覺得為這個孩子努力改變根本徒勞。終於忍無可忍,他把鳴人叫來自己跟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伊魯卡從不知道,在這一刻,他的眼底是疏離和解脫。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鳴人背過伊魯卡,透過玻璃望著顏山上的父親努力睜大眼睛,一切都是他刻意而為,沒道理責怪伊魯卡老師。可是被那樣的眼神注視,他還是忍不住傷心。深深吸口氣平複心情,鳴人問道,“伊魯卡老師,為什麽身為班導的你,也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根本不想正視我,又何必跑來管我?我不是細菌,不是害蟲,我做錯了什麽要你們這麽對我?”
鳴人轉過身,望著伊魯卡的眼神已經沒了小孩子的惡作劇,那眼底的平靜和淡淡的嗬責一如初遇。伊魯卡覺得心髒抽疼的厲害,嘴巴張了張,正想辯解幾句,忽然見鳴人走上前,抽走他手裏的學生名冊,用筆堅定而迅速地劃去自己的名字。
“我不會來學校了,以後都不會。伊魯卡老師以後不用擔心了……”
看著鳴人挺直的倔強背影,伊魯卡慢慢低下頭,神情略帶扭曲的痛苦。那孩子放棄了,他終於放棄他了?為什麽他感覺心那麽疼,那孩子明明沒錯不是麽……海野伊魯卡,你就是個膽小鬼!
“為了小兔崽子,你真下血本啊?你不怕伊魯卡選擇放棄你?”
怕!怎麽不怕!鳴人靠著籠子,拳頭握緊了鬆,鬆開了又握緊,蹙緊的眉頭就沒展開過。過了老半晌,他才底氣不足回了句。
“以後,會解釋清楚。”
“真的值得?鳴人,你忘了那隻小兔崽子是怎麽對你的?終結之穀,那小兔崽子是真的要殺了你,而之後他和老兔子眼狼狽為奸,想要奪走你擁有的一切,摧毀你最愛的木葉。即使你現在為他鋪好路,他也不會知道。而且萬一你失敗了,你確定小兔崽子不會再背叛離開木葉?”九尾歎著氣,希望鳴人能想清楚。
“我不否認一開始隻是為了佐助才插手宇智波家族的紛爭,但是現在我有更多想要保護的同伴。不單單是佐助,我也不想鼬和止水成為家族和村子的犧牲品,還有美琴阿姨,我想為他們做些什麽。我們都經曆過戰爭,那能帶來什麽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小九,我想試試!”
“終結之穀佐助想殺我,但他沒有,和斑在一起,他有機會摧毀木葉為族人複仇,但他卻選擇死在我手上。所以,至少他還在乎我這個兄弟!”鳴人伸伸懶腰,回頭笑著對九尾說,“一個連同伴都拯救不了的人,沒資格做火影。小九,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