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疑惑劉阿姨的身份
“答應我。”王哥見我遲遲不回答,又湊得更近了。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帶著的危險的氣息,比寒冰更冷,比石頭更硬。我的心跳加快,頭上冒出了冷汗,我聲音顫抖著,問他:“要我……答……答……應……什……什麽……麽。”像是過了很長的時間一樣,我說完這句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別把事情說出去!”王哥說,音量雖然不大,但是語氣很重,我感覺每一個字就像是有千斤的重量,一個一個打在我的腦門上,壓得我喘不過起來。
我咽了咽口水,動了下嘴唇,本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就動動嘴唇也是這麽得費力。當然,這其中的最根本原因是,由於王哥的壓迫,我還是沒有想到他要表達的是什麽東西。
“葉小姐的事,私了,你,必須,答應。”他伸出手指,戳著我的胸口,一下一下,生疼生疼的。
哦,原來是這個事,我可真是榆木腦子!我瞬間明白了。
“哦……好的。我不會說出去。我答應你們。”哎哎,能有什麽辦法呢?雖說葉小萍砸破了我的頭,可是他們找了醫院,還付了我的醫療費用。我還能再說什麽呢。我現在缺錢,陳宇飛在準備中考我別的不能幫他,用這些錢來減輕他做單的負擔還是可以的。而老陳那裏又巴巴地等著敲我一頓,這個封口費,我就算不想接受也不行啊。
至於葉小萍,我即便是再看她不爽也沒辦法啊。
也就是在這一天,我真正理解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
“嗯。這還差不多。”得到我的肯定後,王哥又站直了身體。
隨著他的離開,我瞬間覺得輕鬆了好多,於是,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新鮮空氣通過我的鼻腔進入我的肺部,我那本來如廢舊機器一樣卡殼的腦子慢慢靈活起來,隨著大腦上的各個神經元開始工作,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說時遲那時快,趁著王哥他們剛剛轉身還沒離開病房的時候,我叫住了他們,我大聲喊道:“王哥——”
王哥怔住了,他停住腳步,又轉身,看著我,問道:“什麽事?”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謝謝你們派劉阿姨過來照顧我。”我扯著臉皮,拚命擠出我認為最好看的笑容,對王哥他們道謝。
“劉阿姨?”我看到王哥好像很疑惑。
“就是那個照顧我的護工阿姨,她說是你們葉家特意派過來照顧我的。”我笑著說,用了我認為最溫柔的語氣,哦,對了,這語氣我是模仿葉小萍的,就是她看到陳宇飛時,跟陳宇飛說話時的那種。其實,我還是覺得挺惡心的。但誰叫我現在沒本事,是個小綿羊,要是不小心,那不就隨便誰都能割我的肉、喝我的血呢。
“我們沒有派過什麽叫劉阿姨的。”王哥冷冷地說,轉身就離開了。
“哦。這樣啊……”我嘀咕到。王哥的這個回答讓我很吃驚,看來這個劉阿姨真的有問題。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葉家派過來的,但是在葉家的口中,我確定了她不是他們的人。加上她今天這個古怪的行為的話,說明她如果不是葉家的人話,那就是老陳派來的。看來真的是被陳宇飛說中了。
王哥他們一走,陳宇飛就衝了進來,他看著我,目光就像那刺客的匕首一樣,發著冷冷的寒光。“你丫膽子肥了。一個人也敢跟他們杠?幹嘛不叫出來?”他衝我吼道。
“宇飛哥。他們沒把我怎麽樣。”我安慰他。
“你丫答應了?”他挑著眉毛,說。
“嗯?”我有點困惑,說:“你知道我答應了什麽?”
“還會有什麽。”陳宇飛嘴角上揚,語氣輕蔑,說:“不就是讓你不要告葉小萍,不要把她的事說出去啊。”
“嗯。”我低下頭,說:“是這樣。”
王哥雖然離開了,但是陳宇飛又靠近了我,他身上的氣息雖然沒有像王哥一樣冷,也沒有像王哥一樣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但是他本來就跟個石頭一樣,自帶的冰冷效果還是很讓我心裏發毛的。
“我答應葉家了,不去告發葉小萍。”我低聲說,聲音小到我自己也聽不出來。
“你丫大聲點行不?蚊子哼哼的,誰聽得清啊?”葉宇飛非常焦躁,又衝我吼道。
“宇飛哥。”我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是,答,應,葉,家了。”
“靠!”陳宇飛捶了下拳頭,罵道:“沒骨氣!”
陳宇飛老是罵我,大多數時候,確實是因為我比較傻,也沒有膽量跟人杠。我畢竟是個女生,在性格總是比陳宇飛這個漢子來得軟弱些。更何況前段日子我在書本上學來一個詞叫做“打是親罵是愛”,我想,陳宇飛平時這樣對我就是愛我的表現吧。
我還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叫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且在寬窄巷做活的時候,我曾碰到一個大哥,那次我撈了一個小年輕的包,不小心被他發現了。我轉身就跑,被他追趕著。跑著跑著,眼看著這個小年輕就要追上我的時候。我在轉角處拐了個轉彎,然後就碰到了這個大哥,這個大哥擺著個燒烤攤,我央求他幫我,他起先還不肯,我就把這錢給了他,他就讓我躲在他的攤子裏逃過了一劫。
事後我向他道謝,他就跟我說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句話。
我剛從書上看到這句話,我將信將疑,但到在現實中真正看到有人在這麽做的時候,我覺得,這句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後來我在這行混久了,我才知道,走這個道的,就講兩個東西,第一個是義氣,第二個是錢財。而這個賣燒烤的大哥,也是個在道上混的,這些江湖規矩玩得是相當的溜。
我覺著吧,我既然拿了葉家的錢財,自然也要替葉家人消災,即便我撞上的這個災就是拜葉家所賜。
“宇飛哥,我們畢竟拿了葉家的錢。”我就這麽跟陳宇
飛說出了我的想法。
“賤骨頭!”陳宇飛罵罵咧咧的,我看著他的眼神,感覺他好像在看一坨屎。好吧,確實,無父無母的我不是被老陳欺負,就是被葉小萍欺負,現在頭破了,錢沒了,跟屎相比也就差這麽一口氣了。
我乖乖閉了嘴,任陳宇飛萬般嫌棄。
這陳宇飛凶歸凶,氣歸氣,罵歸罵,罵完了還是躺在陪護椅子上看護我。
我洗漱完畢,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我從小就賴著陳宇飛,被他煩過的次數數啊數不清了,每次我都覺得陳宇飛會不要我了,但每一次陳宇飛罵過我煩過我後就又來教我,幫我出氣,或者幫我擦屁股。這麽多年了,我對他確實是很不好意思的。這回又要麻煩他來照顧我。好不容易來了個阿姨,結果發現是的亂說話的。哦。對!阿姨。我突然想到我應該跟陳宇飛說下阿姨的事情。
“宇飛哥。”我呼喚到。
“嗯?”陳宇飛眼皮也沒抬一下,靠著牆,應道。
“那個來照顧我的阿姨。”我對他說:“我問過葉家的人了,他們說,他們沒有派阿姨過來找過我過。”
“什麽?”陳宇飛馬上睜開了眼睛,兩個眼珠子凸了出來,說:“你再說一遍?”他好像並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麽。
“我說,那個阿姨不是葉家派來的。我向葉家的王哥確認過了。”我重複講了一遍剛才的內容。
“臥槽,真他麽的日了狗了!”陳宇飛一下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非常震驚。
“不是葉家的……臥槽!我果然猜的沒錯,這個阿姨是老陳派來的。”陳宇飛表情驚愕,說。
“你是怎麽發現的?”陳宇飛問我。
“早上醫生來查房,他們要看片子。阿姨明明知道片子放哪,卻還要問我拿這個茶幾櫃的鑰匙。還要打聽這個箱子裏放的是什麽。”我言簡意賅,向陳宇飛講述了我的經曆。
“馬勒戈壁的,這特麽的還真是老陳搞的鬼。”陳宇飛聲音冰冷,好似恨不得要把老陳碎屍萬段。
“這個老東西,你都這樣了還眼紅你錢,真是日了狗了。我特麽的一定要把他給舉報了。”陳宇飛咬牙切齒,憤怒無比。
“我們該怎麽辦。”我問道。對於陳宇飛的反應,我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他對老陳總是這麽得不對付,老陳竟然沒有趕他走,也許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
“明天我想辦法讓她走,總不能讓老陳得逞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見陳宇飛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我相信陳宇飛,他一定能幫我解決的。這麽想著,我安靜地睡去了。
這一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穩,沒有做夢,我睡了個好覺起來,早晨的太陽透過窗戶,是這麽的光明和溫暖,住院這麽久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住的條件這麽好,可以直接曬到太陽。看來我真的快好了。
第31章.爭吵
“姑娘。”劉阿姨的聲音準時響起,在我得知她是老陳的人之前,我對她的到來雖然有懷疑,但更多的還是感激。畢竟她的照顧還是挺周到的。
“姑娘,你今天的氣色真好啊。”照顧我的劉阿姨對我說。
“是嗎?”在確認她的身份後,我不太樂意搭理她。
“是啊,姑娘,跟昨天比起來,你的氣色真的好很多了。”阿姨樂嗬嗬地說:“我每天照顧你,看到你好起來我也高興。”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暗地裏鄙視她,可在表麵,我還是得表現的跟以前一樣,於是,我對她:“是啊,多虧了你,我才好起來的。真希望能快點出院啊。”
“姑娘你不要著急,多養養,來都來了,幹脆全養好再出院了。”阿姨還是樂嗬嗬的,可是我覺得她笑得好假。
是要我多住幾天好讓你找到錢嗎?嗬嗬。我在心裏默默地吐槽。我的嘴角向上撇了撇,冷冷地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阿姨討了個沒趣,也就不跟我多說了,開始做起她的工作來了。
到了下午,陳宇飛比以前提早來了我的病房,阿姨剛想走,就被陳宇飛給叫住了。
“阿姨,你……”陳宇飛的態度很衝,我趕忙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他嘴巴動了動,擠出一個和善的表情,對這個照顧我的老陳派來的阿姨說:“阿姨,潘雪快好了,就不用在麻煩你照顧了。”陳宇飛說的是這麽地有禮有節,搞得我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吃藥。雖然吧,他的語氣生疏,表情僵硬,怎麽聽怎麽看都是很別扭。
“啊呀呀,我不能走啊。”阿姨一聽這個話就慌了神,連連擺手,說:“小夥子,葉家是給了錢的,我不能走的,走了葉家那邊我不不好交代啊。”
“阿姨,他們怎麽給你算錢的。”我問道。其實,我就想看看老陳為了要我這筆錢會出多少真金白銀。
“按日子給,來一天就給一天的啊。”阿姨解釋說。
“來一天包括晚上?”我問道。
“對啊,包括晚上的。”阿姨回答說。
“給你多少啊?”我問道。
“200塊,包夜。”阿姨說。
“嗬嗬,這麽說來,讓你回去還是便宜你了?”陳宇飛冷冷地盯著她,說。
“啊,小夥子你別生氣。”阿姨明顯緊張起來了:“這不是你們叫我走的嘛。”
“這你就好交代了?”陳宇飛逼問到。他的眼光就像是兩道劍,緊緊地逼視著這個阿姨,哦,對了,現在這個阿姨是老陳派來的人。
“呃……這個……”阿姨神色驚慌,眼神遊離。兩隻手又開始揉起圍裙來了。
抓住這個機會,陳宇飛趕緊逼問她說:“怎麽說好包夜但實際上沒做是可以的,讓你提前結束工作就可以了?”
“小夥子,這兩個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啊……”阿姨手裏的圍裙早就被揉成了一個團。
“不一樣?”陳宇
飛逼問到,剛剛消下去的殺氣又蹦出來了。
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阿姨這次隻是呆呆地站著,揉著圍裙,不說一句話。
“既然你本來晚上該來的沒有來,那你早上也不用來了。”
陳宇飛冷冷地說:“我讓你不用來你就是不用來的。”
“可是……”阿姨還在猶豫。
“還不快給我滾!”陳宇飛按捺不住火氣,衝阿姨吼道:“別讓老子再說第二遍!”
見陳宇飛這個樣子,這個阿姨一句話啊沒說就走了。
第二天恰好碰到周末,陳宇飛不用去上學,就待在病房裏陪著我,那個阿姨還是過來了,結果又被陳宇飛罵了回去。
醫生來了,他們查看我的身體狀況和體檢報告單後,覺得我再過2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很開心。陳宇飛也為我高興。
這天下午,送走了阿姨的我們沒想到老陳給迎過來了。陳宇飛找他理論,問他這個阿姨是怎麽回事,而老陳也正是為了這個事過來。
“你還好意識問我?”老陳怒了,指著陳宇飛說:“老子他麽的給潘雪這個小賤人請阿姨,你好死不死地把她趕走了。真他麽的不知好歹。”
老陳卷著袖子,一張嘴說話就有一大口唾沫噴到陳宇飛的臉上。
“我去你馬勒戈壁!”陳宇飛不甘示弱,也衝他吼到,說:“你丫敢保證這個人不是你派來拿潘雪錢的我馬上就給你跪下。”
“你!我怎麽就不敢承認了?!”老陳眉毛啊翹了起來,好像非常生氣。
“那你快承認啊!承認啊!”陳宇飛挑釁到。
“你!”老陳一會叉腰一會又抱胸,一會又指著陳宇飛,兩隻手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說:“你這個小兔崽子,我他麽的不好好治你!”說著就要開始動手打陳宇飛。
“我今天就先收拾了你這個小兔崽子再去收拾那個小賤人!”老陳吼著,撲向了陳宇飛。
我見著情況不妙,趕緊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在陳宇飛剛剛被按在地上的時候,醫院裏的人趕到了現場,他們製止了老陳的行為。
“哎哎,這裏怎麽能打架,再打我們就報警了啊!”醫生說。
“切~”老陳好麵子,在醫院裏被這麽多人看著,他的臉麵上掛不住,就趕緊鬆開了陳宇飛,留下一個“切~”字就離開了。
我救了陳宇飛,但是陳宇飛卻不開心。在醫護人員離開後,他踹了我的病床一腳,黑著臉,說:“馬勒戈壁的,下次一定要讓別人看看陳海是什麽個貨色!”
這之後,老陳就再也沒有來過,先前他派來的那個借著葉家的人名義來照顧的劉阿姨自然也就再也沒出現過。2天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我終於出院了。
這一天天氣很好,陳宇飛還特地請了假幫我把東西搬回福利院去。
經過了這麽一劫,我死裏逃生,看東西的眼光也就不一樣了。總得來說,就是注意到了以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比如路邊的野花、突然躥過的流浪貓、新換過的路邊招牌之類。對於以前認識的人,隻要沒跟我有過特別大的衝突的,我都覺得他們非常親切。
後來,我還把這段時間的心情寫成了好幾篇作文,在康市的寫作比賽上得了很多獎。由於我給他爭了光,又把獎金全都交給了他,老陳也就沒有太為難我。
我回到學校的時候,距離我被葉小萍砸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剛進校門,在學校的宣傳欄上,我就看到了一張黃色的大字報,上麵有毛筆寫著處罰說明,非常顯眼。
我走上前去,隻見這是一個處分,而上頭寫著的是:葉小萍、任雨婷等人因為打架鬥毆被停課反思2個月。
怪不得我在教室裏沒有看到葉小萍、任雨婷他們,原來是這麽回事。
打架是我們學校的高壓線,上次有個高年級的人為了跟另外一個人搶女朋友就把那個人給打傷了,也是住院了半個多月。結果這個打架的人就被開除了。還有幾次,也是打架,那幾人也是被開除了。
由於有了這樣的先例,我們全都不敢打架。
可是葉小萍打架了,就一個通報批評和聽課處分就完事了。想來也是不公平。但是一想到王哥那樣,我知道葉家估計在學校也花了不少錢。不然的話,怎麽她的處罰會這麽輕。
“有錢真好。”我嘀咕著:“我也要變得有錢。”
我回到教室,全班同學並沒有因為我回歸有任何表現,也沒有人上來找我問東問西。我回到座位上,之間桌麵上堆滿了試卷和作業本,我把這些東西挪開,赫然發現桌子上被小刀劃出了很多條痕跡,那些痕接七七八八地,組合成了兩個很肮髒的字:婊子。
打鈴了,老師開始講課,幸虧有陳宇飛給我補課,我不至於跟同學們脫節,老師講的內容我能聽的懂,也可以跟的上進度。
沒有葉小萍他們騷擾我,我精神非常集中,聽課的效率也提高了很多,老師的提問我也能夠回答出來。作業的正確率上升了很多,隨堂測試的成績也提高了。
“哦,潘雪,住了個院腦子也換了啊?”在一次交試卷的時候,“老巫婆”這樣對我說,我試卷交比較早,“老巫婆”就把我的先改了,我上頭的分數讓她覺得很驚訝:“你這是木腦子被打通了啊?你這樣還要感謝葉小萍咯。”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由於我的成績好了,她的臉上也有光,對我的態度也比以前和善了很多,她教的是語文,我剛剛寫的一篇作文又在康市的報刊上發表了。她覺得很有麵子,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罵我了。至於先前她讓我寫的檢討,現在提啊沒有提過。
我想去校隊,於是我就去找體育老師求他指導我,除了體育課,每天早上提前到學校練習,在放學後也留下來練習半個鍾頭,於是在校隊的選拔賽上,我終於實現了我的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