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6 混亂的一夜
3636 混亂的一夜
看過了煙火,三人隨著人流走出公園,在事先說好的樹底下，找到了早已經等在那裏的陳大廚。
陳大廚已經等半天了，這邊人少了,他一個人凍得哆哆嗦嗦的,一個勁兒的搓手跺腳。看見三人出來了,忙跟著擠做一堆兒,果然，還是人多暖和啊！
四個人回去悠悠達達走回去時新聞聯播已經播完了，陳大廚忙鑽進廚房去洗水果,陳曦拿著盤子裝瓜子花生,肖勉去拿飲料，獨肖振宇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手握遙控器調色彩調聲音，等著一起看春晚。
八點一到，隨著音樂的聲音，春晚準時開始。這時候外麵基本已經聽不見什麽放鞭炮的聲音了，大家都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吃著水果，和家裏人一起看電視。
這時候就能體現出人多的好處了，演節目了大家消消停停地一起看，主持人說話時就閑聊兩句打發時間。肖勉和陳大廚坐在沙發正對著電視的位置，陳曦和肖振宇則坐在旁邊斜放著的單人沙發上。陳曦歪著身子倚靠在沙發上，手裏握著把瓜子，瓜子皮全吐在地上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讓陳大廚看著就想踹他兩腳。
再看肖振宇，穩穩當當地坐著，看電視時隻是微微歪著頭，手裏拿著個桔子，邊看邊剝皮。過了一會兒這桔子的大部分就進了肖勉的肚子了，肖振宇也就吃那麽一兩瓣兒。瞅瞅人家的孩子教育的，再看自家這兒子，真是越看越糟心。
索性不搭理陳曦了，愛咋咋地把，人比人氣死人，左右也不能掐死了。
肖振宇這邊給肖勉喂完了桔子喂蘋果，喂完了蘋果喂香蕉的，直把肖勉喂的撐著了才不得不罷手。肖勉揉著肚子，剛剛注意力全在電視上了，寶寶給什麽就直接往肚子裏填什麽了，一個沒注意就吃撐著了。
“小宇啊，少給你爸吃點兒東西，待會兒半夜咱們還有一頓年夜飯呢，別到時候啥也吃不下去了！”陳大廚略帶些羨慕的語氣說，要是自家兒子有人家這個一半懂事，自己就是撐死了也樂意啊。呸呸呸，大過年的，什麽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不過，那什麽的，也真是樂意啊！
自家這不爭氣的玩意，算了算了，別想了，越想自己這當爹的越覺得憋屈。
春晚正好到半夜十二點，不過基本沒人會一直等到這時候，十點多鍾，最晚十一點，大家就都開始吃年夜飯了。十點鍾的時候，陳大廚離開了沙發，開始準備年夜飯。肖勉要過去幫忙，不過被他拒絕了，食材都是事先就備好了的，該烀的一早就烀好了，直接下鍋該蒸的蒸該炒的炒該燉的燉就完了。
到了十一點，陳大廚關了火，出門叫另外三個出去放鞭炮。這要是在農村，是要將大門和房門都開著的，進涼氣也不怕，這叫接財神。鞭炮一放，響聲越大財神越容易被吸引來，所以門也要開得大大的，將財神他老人家接到屋裏來。
一旦放完了鞭炮，門就要立刻關上，不為別的，財神到家了，自然不能放他走了不是？挺迷信的，但是鄉下人家就信這個。
不過城裏人家就不能這樣做了，你要是真敢開著門下樓去放鞭炮，就要等著家裏被小偷洗劫一空把，小偷可是不管你是不是什麽舉國歡慶的節日的，人家幹活可是不分節假日的。
四個人裏倆小孩，一起下樓放了好幾掛鞭，劈裏啪啦的這一通響，震得人耳朵哄哄直響。等鞭炮放完了，抖一抖身上沾著的煙塵，笑嗬嗬的回了屋裏。這一年辛辛苦苦的為了什麽，好日子咋體現出來的，不還就是這大年夜裏這一頓飯麽！
菜都做的差不多了，陳大廚鑽進廚房把兩個需要現炒的菜弄出來，另三個人也不閑著，該端菜的端菜，該起啤酒的起啤酒，該榨果汁的榨果汁。鞭炮放完了，直接開飯就成了。電視裏春節聯歡晚會還在熱鬧喧騰地進行著，可是誰也顧不得看它了，團團圍坐在餐桌旁，享用著這一年的勞動成果。
大過年的，陳大廚也不想拘著孩子們，給兩個小的也各啟了瓶啤酒，先各自倒了滿杯碰一杯，說兩聲吉祥話。肖勉個陳大廚掏出紅包來給兩個小的壓歲錢，肖振宇和陳曦自然又說了不少吉祥話來哄老爸高興。
年夜飯吃得就是一個樂嗬，也不整那些沒用的，該吃吃該喝喝，也沒什麽食不語的規矩，該嘮嗑嘮嗑，愛嘮啥嘮啥。
陳曦如今愈發出息了，陳大廚心裏的得意勁兒就甭提了，來年自己也要開家自己的飯店，肖家小子已經幫忙畫好了道道兒，陳大廚是怎麽想怎麽覺得美得慌！都是人到中年是不惑之年，自己這也是個半大老頭子了，竟然還能有這麽一天，真是以前想也想不到的。
陳曦也高興，他哥跟他肖叔在他家過年呢，今年不用看親戚那幫人的臉子這一點，就夠讓他樂嗬半天的了。不光這個，他跟他那兩個小兄弟明年預備提前參加高考了，有他哥幫著補課複習，考進好學校自然是不在話下。
他哥可跟他交底兒了，說是預備帶著他們三個一起做買賣呢，所以要他們來年辛苦半年早點兒考入大學，邊學這方麵的知識邊跟著他哥一起開公司呢！是個爺們都想自己有能耐，雖然現在還不到二十，但是這不妨礙陳曦想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爺們。
肖家兩個自然也都是極高興的，肖勉這人知足得很，他隻要兒子陪在身邊就滿足了。
肖振宇雖然心思要多一些，不過他卻再不會忘記自己的初衷，掙錢讓肖勉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讓兩個人終有一天不會畏懼他人的目光。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放肖勉一個人了。
四個人到底比兩個人要熱鬧許多，說說笑笑的酒都喝了不少，肖振宇畢竟第一次接觸酒精，與前世的海量相比，現在的他還隻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小蝦米，當時沒覺得怎樣，吃完飯坐了一會兒酒勁兒就上來了。
他不是個能瞎折騰的，喝醉了也隻是安靜地坐著。手扶著有些發暈的額頭，肖振宇皺了皺眉頭，喝醉酒的滋味可不好過。前世每次應酬之後，拖著滿身的酒氣和暈乎乎的腦袋回家，總是能接到一杯散發著淡淡菊花香氣的溫茶和那人滿是擔憂關懷的小心照顧。
肖振宇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竟有些分不清楚過去和現在，幻覺與現實了。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伸手一抓，果然抓到一杯溫度適中的杯子，讓他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究竟是因為什麽，他想不明白。
溫熱的茶杯被送進嘴裏，耳旁仿佛還聽見了那人親切又急切的問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哪裏難受，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身心舒暢，這個人又來關心他了，這個人原諒他了。
帶著某種試探的心情，肖振宇輕輕握住那隻撫上他額頭的手。像是怕被拒絕一般，剛開始隻是小心的輕握，見他沒有拒絕，便大膽的收緊了些，一步步試探著，把這隻手緊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不敢抬頭看那人的眼，怕被嫌棄怕被憎惡，那人原本清澈溫柔的眸子若是沾染了這樣的情緒，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想要去傷害。歸根究底他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從前他不懂，現在懂了，就更不能夠放手了。
將自己埋在那人懷中，幹淨又舒服的味道讓他舍不得離開。
“寶寶，我們去屋裏歇著吧，好麽？”
看，他果然原諒自己了，他叫自己寶寶呢。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這個稱呼幼稚又可笑，說什麽也不讓他再這般喚他，卻忽略了其中飽含的情意。
被人半扶半抱著起了身，不要離開這個人，所以緊緊地抓緊了他的手，忍不住開口，“不要……”
“什麽？”
“不要……不要離開我……”
“不會，爸爸怎麽會離開寶寶呢，爸爸永遠都不會離開寶寶的。寶寶乖，我們進屋裏睡好麽？”
依然是那樣溫柔的語氣，那樣令人舒服的腔調，隻是那個詞語那樣刺耳，他不要，“不要……”不要那個詞語，不要那個詞語，他們不要是這樣的關係，要是……要是……
“爸爸不會離開你的，寶寶不要擔心啊！”寶寶一向早熟，從沒提過過分的要求，也從來不像其他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哭著吵著要媽媽，大約寶寶心裏一直是明白的吧，所以才擔心自己離開他吧，肖勉不禁覺得心酸。
被放倒在床上，肖振宇仍然不肯鬆手，肖勉隻好輕聲勸誘，“寶寶，咱們把衣裳脫了好麽，要不睡著不舒服。爸爸不會離開寶寶的，爸爸就在寶寶身邊陪著寶寶好麽？”
脫衣服？肖振宇忍不住心內躁動起來，可以脫衣服麽？那就脫麽。
雖然不舍得放手，但是顯然脫衣服這件事情誘惑更大，肖振宇取舍了一番，終於還是鬆了手。
趁著這時候，肖勉忙脫了肖振宇的毛衣，露出裏麵大紅色的襯衣。褲子好脫一些，解了腰帶褪去外褲再脫了毛褲就好了，裏麵仍然是大紅色的襯褲。過年麽，自然要紅彤彤的才顯得喜慶，以肖勉的意思，最好是連外衣也要是紅的才好看呢，但是這樣穿著太俗氣了，隻好作罷。
今天看這樣子是回不去家了，陳大廚喝的也不少，陳曦相對來說卻還算精神些。將肖振宇塞在被窩裏，掖好了被角免得著涼，肖勉忙去幫陳曦收拾桌子。
才出去就被陳曦又趕了回來，他一人兒手腳麻利著幾下就收拾完了，碟碟碗碗的都放廚房去就成了，哪裏用得著兩個人忙活！
肖振宇睡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舒服，便抻著手腳把襯褲襯衣都拽了下去，就穿著個紅色的四角內褲。肖勉怕他凍著了，隻好跟著鑽進了被窩裏，整個人貼著肖振宇將他抱在懷裏。
肖振宇本來覺得被褥睡著都不舒服，好像不是自己睡習慣的樣子，甩了身上的累贅，皮膚貼在被褥上更是覺得難受。真在那兒各種不舒服呢，突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子靠了過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便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貼了一會兒，肖振宇就覺得不滿足了。怎麽摸著剌剌巴巴的，不舒服，太不舒服了。忍不住手就順著衣下襟摸了進去，觸感柔膩，心情立刻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