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認罰

“就算是趙直盜走紅頂青竹,以他的能耐,也不可能拔得了蛇牙。”

“啊……蛇牙不是他拔的,是小紅太老了,老得牙都掉了,趙直取巧拿了那兩顆牙。趙直你是怎麽處置?”

“我破了他的氣門,毀了一身功夫,以後也再不能練武,而且身子會比常人弱上許多,就算用奇珍異藥保著,也頂多活三年。”

“你處置得很好,不過,小紅跟在我身邊多年,正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卻被你鞭殺,沒得好死,這賬,你說要怎麽算?”

“隨小師叔祖處置。”

“你是吃準了我不敢殺你?還是認為我殺不了你?”青蓮子的臉冷了下去,騰起一臉的戾氣。

夜華不答。

青蓮子緊緊地盯著夜華,半晌,臉上戾氣慢慢褪去。

“我殺了你,你師傅一定會找我拚命,那老頭煩人得很,我不想被他陰魂不散地纏上,確實不敢殺你,不過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這樣吧,你把那隻小狐狸賠給我,就算完事。”

“白欞雖然認為我主,但卻不是我的寵物,它極有靈性,去留隨它,我從不勉強。師叔祖想讓它認你為主,隻需問它就好。”

青蓮子猜到夜華會這麽說,如果那小狐狸肯跟他,他還問個屁的夜華。

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你沒帶那個叫小丁的丫頭一起來,而且把她送去你的私舍,是想保她?”

“是趙直百般挑釁,而她不認得紅頂青竹,也不知道紅頂青竹是師叔祖的,實屬無辜。”

在昆侖隻有位分極高,或者極有聲望的人才能有擁有私舍,所以,有一個不是規定的規定,除非此人大逆不道,被逐出師門,否則沒經本人同意,任何人不能硬闖私舍。

幽閣是他的私舍,隻要葉寧不離開幽閣,青蓮子就算是師叔祖,也不能進去把葉寧揪出來。

“無辜?小紅想走,她卻不給小紅生路,生生把小紅截下,她又把小紅擲向他人,害小紅被你鞭殺。小紅雖然是被你鞭殺,卻是因她而死,她的罪比你可大多了。”

如果不是趙直盜出小紅,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你是怪我沒看好門戶?”

“不敢。”昆侖山向來夜不閉戶,不能因為失竊而怪受害者沒看好門。

“趙直敢在我這裏盜竊,該死,但那丫頭也罪不可赦。你去把她帶來。”

夜華站著不動。

青蓮子眼裏慢慢騰起怒意,“看來你是保定了她。”

“弟子任師叔祖處罰。”

“好,既然你保定了她,她的那份罪,便由你來受了。”

“謝謝師叔祖。”

“我最近養了一批毒蠍,要以人血喂之。”

“好。”夜華想也不想。

青蓮子重哼了一聲,“你自己找死,就別怨我。”說完,衝藥童打了個手勢。

藥童搬來一個半人高的大水缸,打開水缸蓋子裏,麵裏裝著半缸拳頭大小的黑蠍子,密密麻麻,讓人看一眼都皮頭發麻。

青蓮子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夜華一言不發,解開腰帶,脫下外麵的月白色錦袍,隻穿著雪白褥衣邁進水缸,坐了下去。

滿缸的黑蠍子立刻向他撲了上去,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褥衣。

白欞忍不住了,從夜華的袍子下鑽了出來,“喂,老頭,你的毒蠍子哪裏隻是喝血,是連皮帶肉的吃人。”

青蓮子撇了嘴角,道:“放心,看在我師兄的麵子上,我會留他一命。”

藥童拿著兩塊石板,蓋在水缸上,板子合攏,隻留了夜華的頭在外麵,蠍子爬不過石板,倒能保住臉是完整的。

白欞圍著水缸轉了幾個圈,實在忍不住了,跳到水缺蓋子上,罵道:“死老頭,都說醫者父母心,你算哪門子的父母心?”

青蓮子哼哼道:“我是鬼醫,殺的人比救活的人多,哪來的父母心。”

白欞噎住。

青蓮子突然衝白欞和諧可親,甚至有些討好地一笑,“你答應跟我,我立刻放了他。”

“我才不跟你這這黑心老頭。”

老嗎?”青蓮子摸了把自己看上去隻得二十來歲的臉,“你當那小子心腸就不黑?你跟著他,被他賣了,還在給他數錢。”

“被他賣了,再回去和他分錢,我高興。”

青蓮子兩眼一翻,冥頑不化的小東西,瞥眼看向夜華。

大滴的汗珠從夜華額頭滾落,臉已經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神色卻仍然淡然自若,跟沒事一樣。

青蓮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一直知道夜華是個硬骨頭,卻沒想到硬成這樣。

這麽有趣的人,別說怕他師傅噪舌,就算沒有他那師傅,他都不舍得他死。

“那小丁到底是什麽樣的姑娘,能讓你這麽護著?”

“和她沒關係,這批預留弟子歸我管,出了事,自然該我來承擔。”夜華全身上下的皮肉被蠍子撕咬,痛得連吸氣都難,回答青蓮子的問題,卻半點不含糊。

“隻是這樣?”

“是。”

“不會吧?”

夜華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強忍身上越來越痛的噬肉啃骨之痛。

青蓮子牙根‘嗤’了一聲,半眯了眼睛,這小子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如果說他被哪個女人迷得命都不要,他絕對不相信。

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夜華代那丫頭受這罪是圖什麽。

鮮血濺出,夜華白淨的臉龐上散上點點紅梅,血腥而妖嬈。

青蓮子眼睛放了光,湊了鼻子上去聞了聞,“真是好血。”

白欞撅起屁股,對著青蓮子的鼻了,放了個屁,臭味漫開,青蓮子打了個幹嘔,忙退了開去,瞪著那模樣極為可愛的小東西,氣得咬牙,卻不舍得往它身上發氣,磨了磨牙,忍了。

夜華皺了皺眉頭,剛才青蓮子的鼻子都快貼上他的臉,白欞要臭的是青蓮子,可是它的一個屁臭到的不僅是青蓮子,連帶著他一起臭得頭昏腦脹。

要命的是青蓮子可以躲,而他無處可躲。

白欞見夜華皺眉,忙揮動尾巴扇風,想要散去那股臭屁味道。

尾巴尖在夜華鼻尖上掃來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