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替父母打你

“好,你別擔心,到哪兒也要講個理字,欺男霸女,哪朝哪代都犯法。”

陳致遠怕傷到丁茉莉,這才停下手,心頭的怒火也疏解一些,依著他的個性,今天張祿不死也得殘。

五六個人躺在地上不敢動,誰也不想再挨棍子,張祿更是閉上眼睛裝死。

陳致遠扔掉棍子,伸手把茉莉護在懷裏,剛才她為他找張祿拚命,這份情誼他銘記於心,也相信自己在茉莉心裏的地位。

“怎麽辦啊?咱們惹大禍了”

丁茉莉嚇得哭起來,雖然她知道,這個張祿的哥哥後來被抓起來,但現在人家在位,想收拾他們倆輕鬆。

“沒事,這事我自己承擔,與你無關。”

陳致遠見茉莉這麽怕,趕緊拍拍她肩膀安慰她。

“不,去哪我都陪著你。”

丁茉莉擦去臉上的淚水,神情堅定的看著他,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一天,比跟前世的丈夫在一起一輩子都值。

“乖,你先回去,我帶著這幾個人去革委會。”

陳致遠知道自己惹了滔天大禍,也清楚這次是有去無回,隻是他不後悔,這件事沒辦法躲,即便他肯退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和茉莉。

“不,我要跟著你。”

沒想到溫柔的丁茉莉,倔強起來會這麽不聽話,無論陳致遠怎麽說,她都不肯離開他半步。

“到時候你別說話,這個能答應不?”

拗不過她,陳致遠隻得帶著她、

“好。”

隻要帶著她,他說什麽她都答應。

倆人的心情,比這數九寒天還要冷,都知道這次去就凶多吉少。

陳致遠從地上揪起張祿,又用腳踢了另幾個人。

“都起來,剛才不是很威風嗎?現在成死狗了?”

這些人老老實實站起來,陳致遠一瞪眼這些人腿都軟,誰都不敢再反抗,老老實實跟著走。

一路上陳致遠握著丁茉莉的小手,倆人都沉默不語,心情很沉重。

此一去也許要幾年見不到,這短暫的時光倆人舍不得浪費,彼此對望,情意綿綿。

等一行人來到革委會門口時,發現很多人在看熱鬧,這地方誰敢圍觀?難道是出什麽事情了?

丁茉莉心跳如鼓,美麗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著致遠,她的心裏有著小小的期望。

“快走。”

一個威嚴的男聲打斷倆人的互望,發現幾個警察押著一個男人走出來。

“哥?”

張祿這一路裝老實,為的是少受皮肉之苦。他心裏藏著算計,等到了革委會,一定讓哥把陳致遠抓起來,到時候他將丁茉莉帶回去,好好蹂躪,再把這些告訴陳致遠,讓他痛苦,達到報複的目的。

沒想到剛到這裏就看到哥哥被抓走,在他心裏哥是老大,沒人能收拾他。

“你們幾個怎麽回事?你認識他?”

他的叫聲,引起警察注意,壓著張祿的哥哥走過來,看到張祿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陳致遠額頭和臉上全是鮮血,厲聲喝問。

“警察同誌,這幾個人是流氓,先是上我家搶東西,又堵在路上想打死他,把我.....”

丁茉莉迎上去解釋,前麵的話說的很順溜,可張祿的肮髒心思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好在警察看她欲語還休的樣子,見她這麽漂亮,當即明白是怎麽回事?

“好,你

們跟我們一起回去做個筆錄,將這幾個人也帶回去。”

此時張祿沒了先前的囂張,哥哥倒了,他以前作惡那麽多,還不得成過街老鼠?

陳致遠雖然有些擔心,可看到警察隻是拷上他們,他和茉莉卻沒給帶手銬,緊張的心情慢慢緩解。

到了警局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丁茉莉和陳致遠錄完口供,跟警察申請見一下張祿哥哥,要回父母的骨灰。

這次更順利,張祿哥哥把骨灰扔的地方告訴他們,不過他不肯定還在不在?

陳致遠和丁茉莉從公安局出來,就往革委會後院跑,這些缺德的東西,把她父母的骨灰放在廁所裏,美其名曰遺臭萬年。

丁茉莉哭了一路,想到上一世他們沒來找,那養父養母豈不是很慘?

“茉莉別哭,找到就好。”

好在是大冬天,骨灰壇上雖然粘著糞便,好在能用鐵鍁挖出來。

這要是大夏天,絕對無法拿出來,早就跟糞便混在一起了。

陳致遠怕茉莉嫌髒,找了個紙殼將二老的骨灰壇包好,回去化化再清洗。

等丁茉莉和陳致遠回到丁家,丁木蘭不肯讓他們進屋,說他們臭氣熏天。

這次丁茉莉沒像上輩子一樣隻知道哭泣,不敢反抗,這是父母的家,不讓他們進屋絕不行。

“這是爸媽,的骨灰,怎麽連門都不讓進?”

她怒視丁木蘭,這樣的不孝女天下少見。

“還不知道是誰的呢?不洗幹淨,不許進屋。”

丁木蘭撇著嘴,看丁茉莉的目光帶著嫉妒,有這麽好的對象,肯為她出生入死,還肯幫她抱著臭氣熏天的骨灰壇。

“啪。”

丁茉莉用盡全身力氣扇了她一耳光,低聲道。

“這一巴掌是替爸爸打的。”

丁木蘭捂著臉愣愣的看著丁茉莉,不敢相信一直膽小懦弱,受了欺負隻會哭的妹妹竟然敢打她?

“啪。”

“這一巴掌是替媽媽打的,你這樣不忠不孝的姐姐,我不會再認,父母的骨灰你嫌髒是不是?我帶走。”

淚水如同斷線珍珠,打她的同時丁茉莉的手和心都跟著痛,耳光扇下親情割斷。

從此她就是孤家寡人,再也沒有娘家......

“你個臭丫頭,我撕了你。”

丁木蘭雙側臉火辣辣的痛,從最初的怔愣中清醒過來,伸出手去抓茉莉的臉,從小她就嫉妒丁茉莉的美,憑什麽上天那麽厚待她,把她的一切都生的那麽好?

陳致遠見茉莉要吃虧,顧不得好男不和女鬥,一腳將丁木蘭踹到地上。

“茉莉打的對,你不配做人。”

“來人啊!殺人啦!”

丁木蘭捂著肚子,好半天沒喘上來氣,從來沒受過委屈,今天接連被打,她拍著大腿哭嚎起來,鬧得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熱鬧。

“大家評評理,有打姐姐的妹妹嗎?不光自己打,還帶回來一個野男人一起打我,天啊!沒法活了。”

丁木蘭見大夥都出來了,哭嚎的更歡,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丁茉莉和陳致遠的罪行。

“好,既然大夥都出來了,就讓大家評評理。”

陳致遠朗聲開口,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個英俊的東北漢子吸引過去。

見他一臉正氣,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說話的時候聲音清朗動聽,隻是不清楚為什麽。

“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個土包子,鄉巴佬。”

丁木蘭怕他們說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急忙打斷他的話,不讓大家聽。

“我是茉莉的男朋友,陪同茉莉回來給父母奔喪,一進門這個姐姐就指揮妹妹幹活,一口熱水都沒給倒,跟大地主指使傭人似的。這也就算了,我們要求她和大哥帶我們去革委會,要回父母的骨灰,他們誰都不肯去。也就罷,最可恨的是,我和茉莉九死一生把父母的骨灰找回來,他們連屋都不讓進,配做人嗎?”

陳致遠越說越生氣,舉起手中的骨灰壇給大夥看,大家聞到撲鼻的臭味,馬上明白是為什麽了。

“木蘭啊!不是大爺說你,父母養你一場,你怎麽可以這樣?”

陸劍鋒的爸爸陸榮福,走過來皺眉看著白米蘭,麵容嚴肅教育道。

他原本是個資本家,大家族講究禮義廉恥,最重孝道。這父母的骨灰是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安葬的。

其他的鄰居也紛紛指責丁木蘭,看她的目光帶著鄙夷。丁建國貓在屋裏不敢出門,他可不想被眾人指責。

“不是,你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隨隨便便拿了個壇子回來,就說是我父母的骨灰,你們看看那上麵都是糞便,髒死了,還要拿進屋,我隻是讓在外麵弄幹淨,他們就打我。”

丁木蘭見引起眾怒連忙解釋,地上涼也沒人拉她,隻得自己爬起來,灰溜溜的想往屋裏躲。

“各位叔叔阿姨,你們看,這骨灰壇上有我父母的名字,不會假的。”

丁茉莉指著骨灰壇上的名字,邊哭邊說,她為父母難過,也恨自己上輩子沒有堅持,實在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

真情流露,眾人都被她的孝心感動,紛紛誇讚她,指責丁木蘭兄妹。

見大家都對她開槍,丁木蘭急忙開門進屋,再不敢冒頭。

“致遠,你等我下,我出去買兩個新壇子,這個即便是刷幹淨了,對爸爸媽媽也是侮辱。”

大家散了以後,丁茉莉看著那沾滿糞便的壇子,越想心裏越難過,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滴落。

“我和你一起去,骨灰壇先放院子裏,這個沒人偷。”

陳致遠可不放心她一個人走,雖然張祿抓起來了,可難保沒有餘黨,關於茉莉的安危他不敢大意。

“好吧!”

丁茉莉這次沒有攔著她,反正沒有秘密,一起去就一起去。

倆人到供銷社買了兩個新壇子,這個時候的壇子很難看,都是粗瓷,可眼下沒有賣骨灰盒的,暫時先將就吧!

“致遠,這壇子裝骨灰,太委屈我爸媽了,可我找不到棺材鋪。”

丁茉莉眼裏泛著淚花,父母養育她一回,她卻什麽都不能為他們做。

“買點木材,我做。”

陳致遠看到她的眼淚,心就跟著難過,隻要可以幫她做什麽都願意。

還好,大哥以前看他老惹事,給他找了個木匠學木工活,雖然他最終沒有從事這項工作,但手藝學到手了。

“你還有這手藝?”

丁茉莉欣喜的看著他,前世他們隻在一起呆了一年,她又對他漠不關心,不知道他竟然這麽多才多藝。

“嗯,咱們不需要找大棺材,現在的形式,政府可能不讓。但是可以做小棺材,也算是對老人的尊重。”

陳致遠輕輕撫摸她柔軟的發絲,眼中帶著寵溺,唇角上揚,給她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