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沉吟

兩處沉吟

《遣懷》劇組的人聽說,秦維賢和胥克念在《歲寒知鬆柏》裏配合的相當默契,跟老戲骨傅清泰三人配戲很少NG,雖偶有心情不好導致重來,但絕對不是---

不是現在這樣經常,頻繁,屢屢,數次!!

現在已經不是數秦維賢和胥克念NG的次數了,是數他們倆能夠順利拍過一場的次數。秦影帝不必說,胥克念的演技相對於圈子裏的新人來說也是頗為值得稱道的,要功底有功底要靈氣有靈氣,結果現在,就是一場兩人神交已久如今終於相逢的見麵戲,拍了足足一個上午!導演都已經忍不住要扔道具了,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特地跑來中州省取景,取道開封,商丘,洛陽,這些景點的拍攝都是要花銀子的啊!!!結果這兩個人,光見個麵就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導演簡直無法想象他們還怎麽拍下去。此刻,導演仍在忍著想吐的感覺看兩個人幹巴巴的打招呼:

“原來是太白兄,久仰高名久仰高名。。。”胥克念一身湖水綠的袍衫,頭戴軟腳襆頭,雖然杜詩聖偶爾也會冒幾句狂狷之氣的句子,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如現在這般,一副端謹嚴肅的樣子的。

“啊,子美賢弟,吾亦早聞賢弟之大才,今你我二人相聚於此,亦是緣分呐。”唔,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秦維賢演的就是李白,一身“太白”的袍衫,白衣勝雪,在頸部以下,胸襟以上沒有係扣,那段衣料鬆鬆散散的垂下來,形成一個很自然的翻領效果,這在當時的唐朝是很“fashion”的穿法,李白嘛,狂放不羈的謫仙人,這種時髦是一定要趕的,青蓮居士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名為“我是帥哥裏最會寫詩的,詩人裏長的最帥的”氣場,四處呼呼的冒仙氣兒。

在場的工作人員在心裏腹誹道,不看你們倆念台詞的話,這幅扮相倒真是挺唬人的,哎,為什麽“默片”的時代就這麽過去了啊!?

導演的臉色終於被兩人對的台詞給刺激成了豬肝色,也不管一個是影帝加《遣懷》的出品公司,一個是影視新秀幕後是喬桐這個老狐狸,直接把本子一扔,衝上來咆哮道:

“你們倆是彼此都聽說過對方的盛名,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能表現的更惺惺相惜和感慨天作之合。。呃,好吧我這個形容不太準確,反正就是應該相見恨晚的感覺有木有?啊?!木有!!完全木有,你看你們倆那幹巴巴的樣子!!啊?!這台詞念的,跟奔喪似的,不知道的以為李白不是被唐玄宗‘賜金放還’,而是‘白綾賜死’了呢!!!”

導演說完,自己也愣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語氣太過強硬了,但是轉念一想已經喊出來了,還不如發泄的徹底一點呢,導演在心裏怒吼自己已經忍夠了!於是又轉而惡狠狠看向胥克念:

“胥克念,啊?!我聽說過你,很多人都說你很會演戲啊,你就這麽演給我看的?剛畢業不久吧?學的東西都還給水長東了?你是見到了你神往已久的偶像啊!你馬上就要跟著有文化的資深流氓李白去跨馬遊街看嬌娘了,日夜尾隨心中偶像啊!!你能表現的更加期待點嗎?啊?!你看你這太白兄叫的,你叫喚你們家狗哪?還有那個作揖的動作,給我把腰彎下去,杜子美日後可是寫了一堆情詩。。呃不對,懷念摯友李白的詩作之人那,啊,你看你演的,跟使喚你們家小廝似的!!!”

胥克念的“對不起”剛剛隻說了個“對”字,秦維賢就接口道:“導演,您別罵小念,是我的錯,我狀態不好。他一向都很優秀,這幾次都是被我影響的。。。”

導演差點氣暈過去,你狀態是挺差的,但跟你對戲的這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連老板都低聲下氣的認錯了,導演就算再急躁,也沒辦法了,隻好把手一揮“哎呀,算啦算啦,休息十分鍾,你們倆好好溝通一下!”

“小念,剛剛對不起啊,最近我狀態不好。。”秦維賢遞了杯子給他,一臉歉意的說著,胥克念接過杯子,低低道了聲“謝謝”,毫無自覺的往嘴裏填了幾口,僅僅是秦維賢狀態不好嗎?不是的,他很清楚,狀態不好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這次相見,自己一麵對秦維賢的眼睛,就能想到那個碎掉的相框,還有相片後麵那行肉麻惡心的字。對了,自己摔壞了相框,還沒賠一個給人家呢,胥克念的思維又開始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了,然後竟然發現,入口的,居然是自己喜愛的正山小種,少糖多煉乳,他最喜歡的口味,秦維賢看他一副滿足的眯起眼睛的樣子,嗤笑道:“我現在水平如何?”

“不錯,比小時候好多了。”胥克念想也不想接口道。

然後胥克念就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秦維賢似是沒什麽反應,接著道:“是嗎?”

胥克念本來大腦正在高速旋轉該如何解釋,結果看秦維賢一臉淡定的樣子,顯然自己剛才的話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估計沒有聽清吧,胥克念慶幸的想。

《孫子兵法》有雲:胸有激雷而麵若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

此刻,表麵淡定實則激動的秦影帝感慨道:自己要是在古代,才不會是什麽勞什子李太白,明明就該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啊!!

剛才胥克念說了什麽,他說了“小時候”,他一定說了!“小時候”是什麽意思?誰的“小時候”?!胥克念的“小時候”窮鬼一個,跟著爹媽屁股後頭吵著要糖吃,隻有莊燁的“小時候”才常常喝到“正山小種”,愛好如此相似,而且,自己調查到的以往的“胥克念”,並不愛飲茶,而是偏愛一些西式的諸如咖啡啊,紅酒啊,這種他們這種年齡的青年所認為的“裝逼味兒濃厚”的玩意兒。秦維賢抬眼盯著“胥克念”,樣子會變,但最傳神的東西沒有變,不管真相多麽詭異,總歸,屬於莊燁的最出彩的部分還在---這雙眼睛,這顆位置恰巧的小痣,隨意一瞥,流光皎潔,透著東風臨水日銜山的風情。

他,真的是小燁嗎?他的小燁,秦維賢的心髒此時已經調成了震動狀態,撲騰撲騰的抖個不停,但總算秦影帝理智尚在,還能分神否定自己所認知的假設:小燁走了十年,就算是投胎,也該隻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如今這。。。。

“喂,喂?!秦維賢?!”胥克念伸出手在秦維賢的眼前晃了晃“傻了?!”

“沒,怎麽了?我剛在想事情。”

“你是有什麽事嗎?”胥克念問道,看著秦維賢盯著自己專注而的樣子,又不好意思的將頭一偏,錯過那種略帶異樣的讓他不舒服的眼神。

“嗯,有些事。”

“哦。”

秦維賢等了一會兒,終於忍耐不住道:“你不問什麽事兒?”

“關我什麽事?!”胥克念這下回的倒挺快。

秦維賢被這樣衝了一下,心中卻又詭異了一分,這樣習慣性的抬杠,亦是莊燁的習慣,可是麵前這人,隻要自己思維正常,就不該認為他是莊燁,他有名有姓有父母,有成長足跡,也沒有被外星人抓去做一些奇怪的實驗---

這點其實,並不是太能保證?!

影帝突然想到了莊樺曾經寫過的一本小說《還魂驚夢》,說的是一個人有前世未了的執念,魂魄飄泊許久,終於附到一個將死之人的身上,代替那人度過了餘生,想辦法償還前生夙願的故事,這部小說銷量很好,甚至掀起了“魂穿重生類小說”的寫作熱潮,麵前這個各方麵都像極了故人的“胥克念”,會不會是《還魂驚夢》的現實版?!

“時間到了,準備一下,要重拍了啊。”副導演和劇務滿場子的咆哮,通知有關人員。

“別緊張,怎麽舒服怎麽來,不要怕,不管別人怎麽說,哥相信你。”秦維賢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伸出手,在胥克念的肩頭拍了拍,說了這麽幾句。

胥克念看著他,眼神一如從前,充滿鼓勵,堅定柔和---

這是多麽久遠和難得一見的眼神啊。

仿佛是這句話起到了效果,下午的幾場戲拍攝的異常順利,導演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要罵,結果下午兩人的表演如有神助,李白瀟灑,杜甫穩重,台詞對答入流,亦很好的融入了該融入的感情,於是隻好理解成為兩人上午可能是初到中州,水土不服吧。

晚上胥克念回到賓館,現在小念同學好歹也算是“知名演員”,所以自然享受到了一人一個單間的待遇,胥克念任由洗澡水嘩啦啦的澆在自己的身上,一邊想著秦維賢下午那幾句話,好多年,都沒有再聽到了呐!

莊燁參加ABRS//M的考試時,特別緊張,這個考級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國際水準,如果自己考的順利,或許父母會對自己稍稍有些另眼相待?但是考試臨近,又恰逢自己跟莊樺過生日,莊爸莊媽才不管幼子待考呢,他隻關心他們的好兒子莊樺又多熬了一年,這要慶祝,大大的慶祝!!於是廣宴賓朋,向來簡肅嚴整的莊宅難得的流光溢彩了一天,秦伯約自然也帶著秦維賢前來賀壽,秦伯約向來喜歡莊燁,而且雖然兄弟倆一模一樣但其實特別好分,那個眼睛裏有著棕色小痣開合之間靈動萬分的,可不就是莊燁!

“鋼琴考試準備的怎麽樣啦?我聽維賢說的,這麽小就參加這種重量級的考試,小燁很了不起嘛?”

莊燁仰起小小的腦袋,眼睛裏晶晶亮,握緊了拳頭,終於咬咬牙問道:“秦。。秦伯伯覺得。。覺得小燁很好?”

又是“重量級”,又是“了不起”,這對於一個很少受到表揚的孩子該是多麽大的鼓舞啊!難得自滿一次,也是沒關係的吧,小莊燁心下忐忑的想著。

“我一向覺得小燁很好,聰明,仁厚,善良,還非常有天賦。比你老爹強!伯伯堅信你以後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秦伯約慈愛的摸摸莊燁的頭,認真的說道。

“莊小燁?!吃蛋糕不?有好多水果和果醬喲。”秦維賢痞痞的聲音響起。

“嗷嗷,等著我,秦伯伯,我去啦。”

“嗯,乖一點,不要當著爸爸媽媽跟哥哥吵架。”秦伯約囑咐道。

莊燁根本沒聽見後麵的囑咐,撒歡跑過去吃蛋糕去了,如果自己晚去一點,水果和果醬就得被秦維賢那個混蛋吃完啦!

-----果然又被吃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小莊燁氣憤的看著麵目全非的蛋糕。

小秦維賢一臉奸笑看著小莊燁:“哎呀,水果和果醬讓我跟你哥吃完啦,你等著吃奶油哈,乖!”

“我不,這蛋糕好幾層呢,中間也墊著一層果醬和草莓呀!”小莊燁攥著拳頭大聲抗議道,沒注意身後莊媽媽走過來的腳步聲。

“小燁,你聲音有些大,能小點聲嗎?我有點頭暈。”莊樺突然很虛弱的出聲道,結果就聽到莊媽媽大聲嗬斥莊燁:“莊燁,過個生日都不讓你哥安生嗎?!啊?你哥一年就過一次生日,你還要吵他!”

“莊嬸,沒吵,我跟小燁鬧著玩兒呢。是吧,莊樺?!”小秦維賢看著莊樺,誠懇道,小秦維賢心下想道,心髒病人真是可憐,前一秒還笑吟吟的跟健康人無異,僅僅是因為莊燁聲音大了點兒,立馬就不能負荷了。

莊樺看著秦維賢,盯了一會兒,眼神暗了一下,卻還是順著秦維賢道:

“是的,媽媽,我們鬧著玩兒呢,小燁很有活力,我很羨慕。但因為我不舒服,掃了大家的興。真是抱歉了。”

秦維賢突然覺得莊樺這還不如不解釋呢!

果然,莊嬸立刻一副愧疚心疼的樣子安撫著莊樺,剩下莊燁呆呆的站在角落,不明白明明是兩個人的生日,怎麽就變成了“你哥一年就過一次生日”,自己明明,也是小壽星啊。

莊嬸安撫了莊樺半天,終於去招呼其他賓客了,莊燁想起自己有東西落在剛才的蛋糕桌上,於是往莊樺所在的方向走去,秦維賢一直陪在他身邊,此時也跟一塊過去,卻看到秦伯約正跟莊樺說著什麽,莊燁剛想現身,卻被秦維賢一把拉至暗處,將手指按在莊燁的唇上,小莊燁的唇柔軟而嬌嫩,秦維賢心裏微微的顫悠了一下,但也沒多上心,便叮囑道:“聽聽我爸說什麽?!”

“聽牆角不好!秦伯伯說過的!”

“小屁孩子煩死了,再說話掐死你!”秦維賢捏了一下小莊燁的包子臉,惡狠狠道。

“莊樺,你知道為什麽你爸媽嬌縱你嗎?”秦伯約的聲音隨意而冷淡,倒不似對待莊燁時的親切隨和。

“不知道,我隻知道,秦伯伯似乎更偏愛莊燁呢!”莊樺此時的聲音倒是頗精神,不複剛才所表現出的虛弱。

“嗯,我是更偏愛他一些,那孩子很好,而你卻。。。卻不如你表現出來的那麽好。”

“秦伯伯對莊燁是偏愛,對我確是偏見呢!”莊樺笑眯眯道。

“是不是偏見,你心裏知道,你要曉得,你再早慧,也還是個孩子,一些伎倆其實很容易被大人識破,你爸媽識不破,是因為他們糊塗的愛著你,親友們識不破,有的是因為你爸媽的宣傳,有的是他們覺得事不關己,而伯伯今天將所識破的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不要自作聰明,不可薄待兄弟,你爸媽糊塗,信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你不要也跟著信,總之,莊燁不欠你的。你知道嗎?”

“伯伯,您這話說的有點嚴重啦,我何曾薄待過莊燁啊?我向來都是對弟弟‘關愛有加’的啊。”

秦伯約似乎還想說什麽,結果來了個想巴結莊家秦家的商人,說是送給兩位小公子一組茶具,其實小孩子懂個屁的茶葉,變相行賄就是了,不過商場上也就是這樣,你送送我我送送你,你來我往的,所謂的“情意”就送出來了,當然各種“情意”最終都是為了“生意”。

“一會兒別跟別人說咱倆聽牆角了知道嗎?!”

“為啥?我偏說!”

“小混蛋這種事兒別跟我抬杠,好啊,你去說,你去說你聽牆角了,你看你爹媽怎麽看你?!本來就不招人喜歡,還。。。”

“好啦好啦你別說啦,我知道我不討喜,我不說就是了。”莊燁撅著嘴,懨懨道。

秦維賢看著他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又癢又麻還帶點疼,想都不想的牽起他的手從角落處走出去,邊走邊道:“好了,去看看那人送給你們的什麽好東西。”

“哥,拆開看看吧。”莊燁很好奇,向莊樺建議道。

“小燁說拆,咱就拆,莊樺,拆開看看!”在場的目前就秦伯約一個大人,送禮的那個一副謙卑的樣子,可以忽略不計,縱是莊樺再不願莊燁得逞,也隻得聽大人的話將其拆開—

一個茶壺,六個茶杯,一套精美的鈞瓷茶具,在茶壺的壺柄上,還鑲嵌著一顆色澤豔麗的紅縞瑪瑙!

“這珠子真漂亮!”

雙胞胎難得的在這方麵的審美倒出奇的一致,兩個人異口同聲,莊燁捧著茶壺,細細端詳了一番,末了像模像樣的點評道:“雖是鈞瓷,但也不是什麽好貨,整個茶壺的亮點,就在這顆瑪瑙上啦。”

送禮的那人也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莊燁看完,便遞給莊樺:“喏,你看,這瑪瑙真好看,裝在這茶壺柄上,到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啦。。”莊樺緩緩的摩挲著茶壺,最終盯著那個瑪瑙上,嘴裏輕輕道:“真漂亮,真可惜。”說罷,便直接將茶壺往地上一擲—

“啪!”茶壺摔得粉碎,瑪瑙從壺柄上滾落下來,咕嚕嚕跑了老遠。

“啊!!你幹什麽?!”變數陡生,莊燁失聲吼道。

不單是莊燁,連秦維賢和秦伯約,以及那個無辜的送禮人,都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莊樺這是怎麽個意思?!

“你不也覺得這壺配不上這顆瑪瑙嘛,這壺太醜,看著礙眼,而且我要的就是這顆瑪瑙,留壺何用?!”

莊樺撿起地上的瑪瑙,剛才並未用太大的力氣,所以瑪瑙未損,完整的從茶壺柄上剝落下來,果然是上品,莊樺笑眯眯的將瑪瑙裝進自己口袋,對送禮的人道:“我很喜歡,謝啦!”

莊燁看著那顆瑪瑙就這樣落進了莊樺的口袋,目瞪口呆的望著秦維賢,秦維賢顯然也被這份狠絕給震住了,轉而盯著秦伯約看,秦伯約皺著眉頭愣了半晌,衝莊燁來了一句:“以後在家,諸事要懂得提防,知道嗎?”

小莊燁愣愣的點了點頭,但顯然是沒聽進去,垂頭喪氣的蹲在一邊,秦維賢又跑過來逗他,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莊燁滿臉淚痕:“維賢哥,我害怕。”

“你怕什麽?”

“我怕好多,我怕我爸媽不喜歡我,我怕我哥太凶,我怕我鋼琴過不了,你看。。。”秦維賢知道他又要開始各種闡述他對於鋼琴考級的緊張情緒,於是趕緊將小屁孩子摟在懷裏順毛:

“乖啦乖啦,你本來就不如你哥聰明嘛,你要習慣啊。”結果發現懷裏的小孩兒聽到自己的“安慰”抖的更厲害了,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於是又放軟了語調,更加溫柔的說道:

“小燁乖,等你長大了就好了,莊樺剛才那副樣子,我都有些怕,更別說你啦,來,聽哥跟你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明白不?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兒,不管是鋼琴還是別的什麽,都不要哭,不要怕,不管別人怎麽說,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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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勝雪”這個詞我真是不愛用,幾乎我看過的每本古文裏都見過,但是我今天也不能免俗。。

於是我自我安慰:每篇文裏還都能看到“的”呢,難道以後都不用啦。唔,好吧,我就是在狡辯。我就不承認我詞窮了,恩哼!

感謝 hemj511 給俺炸了顆地雷,鞠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