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常青
重生之曾記否 鬆柏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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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克念看到秦維賢坐在一邊,仰著頭,極力的把眼睛憋回去的樣子,在心裏快意的想著“哼居然說我會拖後腿耽誤大家時間你看你看被打臉了吧?”,此時傅清泰正在過去找秦維賢談心,胥克念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不去吧,顯得自己不近人情,但是去吧,又不知道說什麽,人際關係什麽的果然最討厭了,胥克念自暴自棄的想著,最後還是決定順遂自己的本心:不去,愛誰誰。{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
打定主意後本想著趕緊看看再背背台詞,醞釀一下情緒,過了一會兒,似乎秦維賢準備好了,於是這一場戲重來。
攝影機,燈光,各種東西全部就緒,演員站好機位,隨著副導演一聲“Action”---
---秦維賢就又忘詞了。
秦維賢其實心裏一直記著傅清泰告訴自己的話:“放空自己的大腦,將自己融入進這個角色。。。”結果就是秦維賢太過融入這個角色了,深刻的認識到間接導致“弟弟”的慘死的原因之一,正是由於“哥哥”對“弟弟”的誤解,“弟弟”最後一次來求“哥哥”,不但沒有溫暖,而是冷酷的質疑和批評。而當年莊燁車禍的原因之一,也正是由於自己把話說的太過殘酷,莊燁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如果自己稍微說點好聽的,將自己已知的那些事實換個柔和點的方式說出來,甚至是換個場合,不要慣性的跟他抬杠,或許如今的結果就大不相同。
這件事是秦維賢的心結,沒人可以傾訴,他也不求別人去理解,這是他窮盡一生要背負的本罪。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再一次的對自己所重視的人說出“不要胡說八道,趕緊回去”這種絕情絕義的話,是的,當時的“哥哥”並沒覺得這句話哪裏絕情了,但結果就是“哥哥”最後自殺了,而自殺的原因就是時不時的想起“弟弟”最後一次來找自己時絕望的眼神,還有自己完全不像個“哥哥”的話語。
絕望的眼神。
那雙眼睛,帶著棕色小痣的眼睛,係著秦維賢一生的愛和罪,每次麵對這雙眼睛,秦維賢仿佛就又一次被架在十字架上忍受著莊燁無聲的拷問,秦維賢無法忍受自己再犯一次錯誤,於是次次麵對胥克念時都心慌意亂,於是一次又一次,這場戲因為秦維賢,已經NG了二十幾次了。
導演已經頻臨發飆的狀態了,這個導演向來溫和,進入拍戲狀態時也不會胡亂罵人,而是特別的安靜,灼灼的盯著你看,此時,導演就用這種眼神灼灼的盯著秦維賢看,盯的秦維賢自責而且抑鬱,終於忍不住了跟導演建議,最後一場戲用敘事蒙太奇的方法拍攝,他跟胥克念的戲份分開來拍,然後到後期再進行剪輯,最後合並在一起。
“這樣會影響效果吧?”
“後期技術處理,在鏡頭的情緒長度上下功夫吧,辛苦了,導演,我狀態不太好,給大家添麻煩了。”秦維賢誠懇道。
導演也是實在忍不了了無數遍的NG,也同意了這種方式,於是這場戲總算是堪堪的過去了。
中午休息時,胥克念幫著場務給片場的工作人員領完盒飯,忙活了一圈之後正蹲在一角吃自己快要涼了的那一份,結果又被喬桐給招呼過去,胥克念心裏悲哀的想著:要不要去廁所吃啊。{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又一想,去廁所也沒用,喬桐也是男的。
喬桐當然不是來吃盒飯的,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喬總先是對自家員工胥克念全方位360°無死角的上下其手吃了一通豆腐,隨即笑眯眯道:“秦維賢很不對勁兒啊。你覺得他有什麽異常嗎?”
胥克念想了想,拍父子三人吵架的戲的時候秦維賢還挺正常的,影帝氣場無時無刻不在壓迫著自己,就是這場戲,老是“卡卡卡卡卡”的讓人煩躁,於是搖搖頭道“就這場戲不行,其他的都挺好的。”
“嘖嘖,秦影帝入圈以來,雖說性格不如少時那般活潑不正經,但也是可以用‘酷’這個詞形容一下的,今天這秦黛玉一樣的表現,可夠稀罕的啊,下午他跟你還有對手戲吧?要是再哭的話記得照下來,影帝向來都是該哭就哭該收就收,淚腺跟自來水閘門似的,還是終身全保免維修的,如今這麽不能自控的情況真是難得一見。。。。”
胥克念翻翻白眼,自家老板要不要這麽幸災樂禍啊:“喬總,您今天來探班嗎?”
喬桐笑眯眯:“是呀。”
胥克念環視全場,漂亮姑娘清秀少年不少,也不知道是探哪一個,這時候邵遊來了,喬總的勾人模式全開,釋放魅力值高達十顆星,連邵遊這種跟他從小玩到大的老臉都禁不住一紅,胥克念雖然在心裏狠狠的抽打了這個壞蛋無數遍,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如果去當個模特啥的掙點閑錢簡直是信手拈來。但隨即兩人的談話,讓胥克念就對“渣”這個漢字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個層次。
“喬大爺,我求求你,你拈花惹草我管不著,能不能麻煩你善後工作做做好,敢擦的再幹淨點兒嘛?”
“我都擦幹淨了還要你做什麽啊,所謂兄弟就是這樣子啦。吾子汝養之,吾妻汝亦可睡之。”
“。。。。。。”胥克念看著邵遊滿臉通紅極力控製著拎起旁邊的椅子拍到喬桐腦袋上的衝動,感慨還好自己不需要跟這麽個極品朝夕相對。
終於,邵遊不打算再忍了,礙於胥克念在場,要說的話又不方便說,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樣子,喬桐直接道:“有話就說吧,小念不是外人。”
“一般你把誰當成自己人,誰就要倒黴,對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來看搖錢樹咯。跟兩大影帝飆戲,我怕小念撐不住,作為娘家人來撐場子,念兒,好樣的!順便說一句,這片場的姑娘小夥層次都挺高嘿。”
胥克念和邵遊共同翻了個白眼,後者才是喬桐真正的目的!
既然小念不是外人,邵遊也就不打算再忍,直接把一張單子拍喬桐臉上,但還是控製了音量低聲喝道:“你看看吧!蘇桃之懷孕了,你的!!”
“嗯,她跟我說過了。不過,你怎麽這麽肯定是我的?”
“人家這段時間除了跟你還跟過誰?!”
“那誰知道,我又不跟蹤她。”
邵遊壓下抽死他的怒火,氣咻咻道:“你要不要這麽淡定啊,還是你已經有了什麽打算??!”
“這能怎麽辦,我又沒強了她。想打掉就給錢,不想打掉就等到孩子再大些做羊水穿刺DNA測試,不是我的讓蘇桃之去找孩子他爸,是我的可以進入下一步流程。”
此時,胥克念和邵遊兩個人的腦海裏不約而同的閃著同一種想法:好熟練!還有:
“下一部流程是什麽?!”
小孩子的好奇心要不得,胥克念居然將這話問出來了。
喬桐一本正經的盯著胥克念,認真道:“唔,這也是明星的自我修養之一,有了私生子怎麽辦,來,小念,你皮相長這麽好,這種事情日後肯定經常遇到,不要問我為什麽強調‘日’這個詞語,這裏‘日’做動詞,乖乖坐好,哥哥教你。”
“隻有你才需要有這種修養好不好啊!”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喊出這句話,殺傷力還是巨大的。
邵遊,胥克念,還有秦維賢。
還有秦維賢?!
秦維賢什麽時候過來的?!
秦影帝也不想來的,他正位自己上午極差的狀態而煩躁不已,情緒稍稍平複些後,就看到小孩兒跟喬桐這個“行走的生//殖//器”站在一起,然後秦維賢就莫名的有一種“這孩子隨時都會失貞”的感覺,於是繼雙眼不聽使喚之後,雙腿也不聽指揮,將秦維賢發送到了胥克念身邊。
喬桐看了秦維賢一眼,喬桐的眼角略有些上揚,吊著眼角看人的樣子就總是有種在鄙視人家的錯覺,此時秦維賢和胥克念還有邵遊都一致認為喬桐是真的在鄙視秦維賢,果然,喬桐慢悠悠的說:“秦總也學?不好意思,獨門秘籍,傳內不傳外,你不是我星河的員工,恕難相告。”
“喬總啊,你能有點緊迫感嘛,蘇桃之是想拿著這個孩子要挾你啊!這對星河娛樂的影響很大的好不好啊!”
“哦。。。”喬總伸出一根手指在邵遊麵前擺了擺:“邵總監,首先你要搞清一個概念,所謂要挾,是利用對方的弱點和自己所仰仗的勢力要求對方去做不願意的事情,也就是說,要挾方所掌握的素材對被要挾方造成了足夠的威脅,在同一個重量級上,我們才稱之為要挾,比如,秦總掌握了我星河娛樂偷稅漏稅的證據,就可以要挾我做一些色//色的事情。”說完還衝秦維賢飛了個媚眼。
“但是,蘇桃之一個二線以上一線未滿的小明星,肚子裏懷著個孩子,就可以要挾我?!首先我搞不清這孩子是誰的,退一萬步講這孩子是我的,那很簡單,生出來嘛,我又不是不認,至於我的個人行為會影響到星河娛樂?很好啊,不要演星河的片子,不要上星河投資的節目,不要在星河出唱片,這些都做得到的話,那就盡管去破壞吧。喬桐風流花心,在業界一向是久負盛名的。不就是渣男種馬之類的嘛,反正節操這種東西,人家才沒有呢!”語畢,居然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久負牲名,是畜牲的牲嘛?”邵遊忍不住吐槽道。
“無所謂啦,漢字博大精深嘛,我們再說蘇桃之,她隻要踢爆了這件事兒,你覺得她還能在這個圈子混麽?我開心就把孩子接過來然後封殺她,我不開心就把孩子接過來然後給她安排個醜聞再封殺她。”
“。。。。。”
“重點是,孩子我要是必須的,封殺蘇桃之也是必須的。”
“那如果孩子是你的,蘇桃之堅持要生,而且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你打算讓她怎麽辦?”
“說是她弟弟咯,這樣的話我可以讓她一年見一次。”
“。。。。。。。。。”秦維賢和邵遊同時看向胥克念,他們不想再看喬桐了,多看一秒都覺得是對自己眼球的極端侮辱。
秦維賢:“小念兩年之後考慮來秦氏嗎?跟在這種人身邊容易學壞的。”
邵遊:“珍愛生命,遠離喬桐。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小念你也不要盯著喬桐的眼睛看,會懷孕的。”
飯後,在導演的強烈驅趕之下,喬桐終於消失在片場了。
下午秦維賢終於結束了上午衰神附體的狀況,又恢複了一個影帝該有的風采,全程跟胥克念配合默契,沒有再次被NG大神折磨,為了減少轉場和候場的時間,電視劇在拍攝時會把相似場景合並在一起,以節省空間轉移和降低成本。兩人拍攝的場次就是《歲寒知鬆柏》的最後一集:
文//革結束,撥亂反正,華家一門滅絕,但華家的老管家還是以親屬的身份去找有關部門領取了“平反通知書”,又是一年清明,華家墓地,老管家將“平反通知書”在墳前燒掉,老管家依照華如鬆的遺言,將兄弟二人合葬,但“弟弟”的屍首一直找不到,徒剩衣冠塚,火舌明滅,燃盡了那張薄薄的紙片,墓地周圍蒼鬆翠柏,亙古常青。火舌明滅之間,觀眾透過老管家的視角,又看到兄弟二人鮮活的身影,哥哥雄姿英發,弟弟人麵桃花,二人龍章鳳姿,神采天然。回憶的場景都是些溫馨歡脫的畫麵:
“哥哥”送給“弟弟”一塊精巧的懷表時,“弟弟”滿臉欣喜,眨巴著大眼睛向“哥哥”傳達無聲的謝意。
秦影帝的臉紅了。
“哥哥”訂婚,場麵隆重而盛大,“弟弟”撒嬌般道:“哥哥婚後會不會就不我理了呀”。“哥哥”寵溺的揉了揉“弟弟”的頭發,笑眯眯道:“哥哥永遠疼你。”
秦影帝的臉又紅了。
“弟弟”回美國繼續讀書,碼頭送別,“哥哥”跟“弟弟”深情擁抱,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相見。海風刮過,“弟弟”打了個哆嗦,“哥哥”脫下身上的大氅,溫柔的給“弟弟”披上,輕輕擁抱時少年的身體柔軟幹淨,將頭埋在少年的頸間,嗅著少年淡淡的發香。
秦影帝的臉再次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