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有女白葉_第八十一章 長生
白葉無緣無故被人這般羞辱了一番，如今還想讓她幫著對方說好話？她又不是受虐狂！
雖然知道林雅涵這般提醒她是好意，她卻是不準備給上官靜打圓場的。更何況，看著楚雲容這般毫無顧忌的模樣，隻怕她自己也是另有打算才是。因此，她裝作不解回頭看了眼，“說什麽？如今這事情，怕是已經跟我沒有幹係了，我再貿然開口，怕是不好吧？”
她這般一耽擱，上官靜卻是已經有些跳腳了。她連連後退了兩步，又覺得這般是示弱，立刻一個箭步上前，一雙眸子死死盯著楚雲容，“好！好！好！郡主這話，我回去自當與家兄說明！”說罷她摔袖離去，竟然是半點停頓也沒有。
白葉見狀神色卻是沒有半分的波動，隻看著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的楚雲容，屈膝行禮，道：“多謝郡主。”
沒有過多的感激，也沒有自責不安，隻是平平淡淡的道謝，就仿佛楚雲容之前不是為了白葉跟未來的小姑子吵了一架，而是訓斥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一般。
所有人都神色複雜地看著白葉，隻楚雲容卻是很快收整了下表情，回頭看向她的時候已經露出了些許笑容。雖然神色依然有些難看，卻沒有因此遷怒到白葉的身上。
“你是我請來的客人，免了客人無端遭人羞辱，本就是我這個做主人應當做的事情，白姑娘不用客氣。”
楚雲容這般反應讓四周的人更是驚訝，隻是她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隻留下了白葉在原地，平白讓一群姑娘給圍在中間，示好、試探都有，隻再也無人不敢明確表示看不上白葉，拿她的出身作伐了。
縱然還有那些看不順眼的，也都遠遠地站開，並不湊前罷了。
白葉被圍了許久，等到好不容易從這閨秀群中逃脫之後，才找到了躲在院中角落涼亭之中說話的薛如銀等人。
“你們倒好，竟然是半點兒忙都不幫，把我一個人扔下。”她似真似假的抱怨，坐過去林雅涵就遞了一杯水給她，笑著道：“有郡主做主，誰又敢真的為難你？”
她說著一雙眸子細細打量著白葉，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讓楚雲容這般另眼相看。
白葉卻是接過茶就先喝了小半杯，這才緩過氣來道：“雲容郡主不過是盡主家之誼罷了，哪裏就真的是把我當成一回事了。”她說得很是淡然，語氣也自然如常，亭中幾女自然不好再追問下去。
隻這一個插曲卻不是那麽容易讓人忘卻的，特別是在楚雲容這個主家之後就再無現身，直到宴會結束才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出來送客。眾人私底下議論紛紛，薛如銀神色幾經變換，還是抓住了白葉的手道：“我這兩天腸胃有些不適，不如白妹妹與我同坐一車，幫我診診脈吧。”
她說著用力捏了下白葉的手以做暗示，白葉自不會拒絕，因此兩人同乘一車，反倒是讓何府
的馬車給空了下來。
等到車外再無噪雜的聲音，薛如銀這才舒了一口氣，看向白葉道：“你可是曾經得罪過上官家的人？”說著她不等白葉回答就又搖頭，沉聲道：“上官家的人都是隨這次萬壽節如今的，順帶收拾府邸，準備迎娶雲容郡主入門。”她眉頭緊皺，“你這些日子一直閉門不出，如何會得罪了他們，竟然引得上官靜當著眾人的麵給你沒臉。”
白葉心中也是疑惑這件事情，然而一時半會兒卻沒有什麽頭緒。不過，她心中另外有一個猜想此時卻是不好說出來的。
薛如銀不見白葉回答，不由有些焦急，她伸手拉住了白葉的手，用力捏了下道：“你究竟在想什麽？！”
白葉抬頭抿唇笑了下，“你這般焦急做什麽，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縱然上官家看我不順眼，怕也是拿我沒有多少辦法吧？我一個小小的醫女，若真躲在老師家中不出門，他們也不能因為雲容郡主不給上官靜臉麵，就衝進何府搶人吧？”
“你還笑得出來！”薛如銀幾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向來聰慧、周全，難道就一點都不懷疑今日的事情？依著我猜測……我……我……”
她遲疑了片刻，白葉看過去，不由問道：“你猜測了什麽？”
“我總覺得，雲容郡主怕是不想嫁去上官家，這才小題大做，讓上官靜在眾人麵前沒臉，鬧出這麽一出的。”薛如銀一口氣把心中的猜疑說了出來，隻語氣卻很是自我懷疑。
白葉渾身微微一震，抬頭看了薛如銀一眼，勉強笑道：“這般說的話，雲容郡主算起來還欠了我一份人情呢。”
“怕隻怕這婚事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退了的。連著婚期都定下了，雲容郡主鬧出了這般一出戲，旁人隻會說她不顧大局，至於你，怕是也要背負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指責！”薛如銀飛快地看了白葉一眼，“更何況，雲容郡主畢竟是禦封的郡主，縱然因為此時跟上官家鬧得不痛快，日子想來也不會多難過。到時候，隻怕被人記恨的反而是你。”
她滿滿地擔心，“早知道如此，我倒是情願你還窩在那藥材間裏麵做藥了，也比這般禍從天降要來的好。”
“你且安心，我本來就不算是這圈子之中的人，那些人如何看待我，我實在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雖然被薛如銀一口道破了自己之前懷疑，白葉卻也沒有驚慌失措。她這個當事人反而更淡定幾分，隻輕輕地拍了拍薛如銀的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並不會影響我太多。”
她是個醫女，平日裏麵也不會頻繁出席類似的場合，縱然偶爾得薛如銀又或者是戴宜蘭、林氏姐妹邀請，她們也不會請來那些讓她不痛快的人才是。
她與這些人的交際圈本就不同，自然不必太過於擔憂。
隻是，前年的時候，楚雲容還對於出嫁頗有些期待之情，
如今究竟是發現了什麽，竟然故意把一樁小事鬧得這般大？還有上官靜，究竟是為何這般針對她？
白葉心中疑惑頗多，隻這些事情與她平日裏麵生活關係不大，因此不過三兩天的功夫也就把此事給放下了。“長生藥”做到了最後緊要的關頭，她又在一天之內接連煉了兩爐藥，成功率維持在了三成左右，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把藥方和煉藥的步驟詳細謄寫了一遍，餘下的藥材、還有半成品都燒了個幹幹淨淨。
“姑娘這般，倒是有些可惜了。”新綠幫忙做事，還是有些可惜的。白葉這些日子的忙碌她是看得最為清楚的那個人，因此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白葉的心血。
白葉聞言抿唇笑了下，“這些東西留著遲早會是禍害。”她最後還留了最新出爐的六丸藥，卻是準備明日去端王府的時候直接給楚容若的。這東西，她在身邊終究會成為把柄，倒是不如處理得幹幹淨淨，省了麻煩。不見她寫給蘇倩蓉的藥方，都特意讓人尋了粗細恰好的鵝毛，做成簡易的鵝毛筆所寫的。
這樣，筆記自然跟她平日裏麵用毛筆寫字不同。
白葉這般做了完全的準備，而蘇倩蓉那邊拿到了最早的那兩粒藥之後就不敢大意，立刻讓人轉送出了京城，隻忐忑不安的等著消息。隻聞味道和樣子，倒是與她提供的藥丸沒有多大差別，若白葉真的做出了這藥丸的話。
蘇倩蓉想著那人對她的承諾，不由心情激動。
等她當上了端王妃，看白葉和薛如銀還有什麽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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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前朝傳說中最為神秘的長生藥？”楚容若捏起了錦盒中一粒雪白的藥丸，聞著溢出的淡淡清香，隻覺得人確實精神了不少。他頗為驚奇地看了白葉一眼，“連著香味都能夠提神？”
白葉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那藥丸，想了想才道：“香味平日裏麵聞聞倒是沒有什麽害處，還會讓人覺得這藥果然是天上方，人間哪得幾回見。隻是這藥……”
這藥之所以會做得這般快，無非就是因為楚容若那日透出了這藥的來曆。她既然知道這藥的功效，也知道它的成癮性，自然也就猜測到了裏麵的一些成分。
因此，某些漂亮動人的魔鬼花的產物自然也會被用在裏麵的。
“隻要吃超過半個月，就會成癮。且——”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成癮性極強，就算是強行戒斷，日後也可能會輕而易舉就被人誘惑重新染上藥癮。”
簡而言之，這藥隻要沾染上了，除非是心智特別堅定的人，不然怕是此生都別想擺脫此藥的影響了。
楚容若聽得白葉這般說，終於變了臉色。他眼神冰冷得如同實質一般，讓人覺得空氣都透著幾分寒意，而被捏在手中的那丸精巧、漂亮，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藥丸，也被一下子捏扁了。
“蘇家、張家，其心可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