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有女白葉_第五十九章 人來了

見戴宜蘭這般急衝衝的模樣,全然沒了平日裏的穩重,不止白葉,連著薛如銀都露出了笑容,心中最後那點兒不悅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薛姐姐正準備陪著我一同過去呢!”她笑著說,和薛如銀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意思。戴宜蘭聞言一愣,轉而道:“你切莫因此就委屈了自己……”

“我是真心願意去的。不說旁的,隻說白二公子在邊境守了這些年,立下了不少的戰功,就值得人敬佩了。”白葉又如此皆是了一通,戴宜蘭倒是如同薛如銀一般,要求一同過去。

因此等著三女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時候了。縱然是白淵,在說起邊境趣事的時候也不由有些分心了。

這白葉,不會真的躲開他們吧?

白淵和白澤偷偷交換了個目光,想著若是白葉真的避而不見的話,他們兩個人就更要另外想辦法見一下這個能夠把母親迷得顛三倒四的女子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前出去傳訊的丫鬟匆匆入內,笑著行禮道:“姑娘、白姑娘和薛姑娘一並過來給夫人請安呢!”

竟然來了!

白淵心中一動,下意識挺直了些許脊背目光若有若無地就落在了門口。

他隻聽得戴夫人囑咐快請了三位姑娘進來,然後厚厚的棉布簾子被掀開,依次進來了三位各有千秋的姑娘來。白淵身為男子不好細看隻聽得這三位姑娘領頭的那個稱呼戴夫人為母親,餘下兩位皆叫戴夫人一時倒是有些迷茫了。

有關白葉的事情他們探聽的不少,隻知道她與白夫人有些相似,然而此時外男如何好盯著姑娘家的臉看?

還好戴夫人等三女落座之後直接叫了白葉,道:“原本請你來做客不該勞累你的,隻是這白二公子說的可憐,又是一番孝心要陪著母親,我就貿然開口讓人請了你來幫他看看。”

白淵這才確定了,最後進屋的那個唇角一直勾著,仿佛天生愛笑的姑娘就是傳說中的白葉了。

聽得戴夫人介紹,他起身躬身行禮,道:“倒是勞煩白姑娘了,是在下失禮。”

借著行禮的機會,他不著痕跡地仔仔細細看了下白葉的五官,發現她確實是與母親有著幾分相似,甚至於白葉這般模樣應當是跟他們兄弟二人更相似一些才對。

白葉連忙起身回禮,低聲道:“白二公子跟著白大將軍在邊境為國為民出力,才有了我們這些百姓喜樂安康的生活,能給白二公子看病,是我的榮幸。”

這話倒是有些出乎白淵和白澤的預料了。

白葉這話自然是不假,他們在邊境卻是沒有少吃苦頭,別看白淵這般說笑自如,看似無害上戰場殺敵卻是一把好手。然而這樣的好手,卻是生死之中磨練出來的,白淵今年十六歲,卻是十二歲上了戰場,如今大小戰役隻怕經曆了上百次。

白澤今年十二,回

京之前剛上過兩次戰場,第一次嚇得回頭吐了個幹幹淨淨,第二次卻是咬著牙就衝了上去,很是讓人刮目相看。

如今兄弟兩人聽著白葉的話,隻覺得頗為順耳,又覺得白葉果然不同於旁的女子,竟然有著這番見識。

人與人之前的惡感可能各有各的理由,然而好感有時候卻是會來得莫名其妙。白葉這話說的輕描淡寫,雖然很有誠意,然而這樣的話兩人實際上也沒少聽,依照常理來說也不足以讓白淵和白澤這般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會立刻就會有認同感。

隻是不知道為何,看著白葉不疾不徐,不驚不懼的模樣,兩人竟然莫名就覺得她的誠意不是顯露出來給他們看的。

白葉卻是不知道這兄弟兩人的想法,隻拿著熱帕子擦了手,才看向白淵道:“我先給白公子把把脈?”

白淵這才回過神,飛快看了白澤一眼。白澤連忙起身讓了位置,白淵則挽起袖子身後過去。白葉過來並未帶藥箱,此時自然也無腕枕等物就用左手隔著袖子托住白淵的手腕,然後右手三指輕輕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淵因為動作快的緣故,袖子帶起來的有些高,胳膊內側的一道傷疤就露出了痕跡。白葉給他把脈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了上麵,不由微微一愣,轉而才收手道:“白公子並無大礙,隻是內裏燥熱,地龍燒得太旺,屋內又幹燥才引起的。回頭在房間中多放兩個水盆,再添些盆栽就好了。”

她說著露出微笑,“至於現在,我這邊帶來了新做的秋梨膏,最是潤肺止咳,回頭讓丫鬟拿過來一瓶,白公子先吃著。若是見效,就不必開藥了。”

“不必吃藥?”白淵做好裝病的計謀來見白葉的時候就做好了要喝苦藥湯的準備了。畢竟,在他心中一個騙子隻怕為了證明自己醫術好,都要給他一大堆的藥來喝才是。卻沒有想到,白葉給他診了脈之後竟然直接說不用他喝藥。

一時間,白淵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白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偶爾咳嗽幾聲,不算病。不過一般男子怕是不喜歡喝銀耳雪梨湯這樣的湯水,所以就衝了秋梨膏當做茶水來喝好了。”

白淵不知道怎麽的,被白葉這般瞥了一眼,隻覺得自己那點心思仿佛都被她看透了一般,下意識竟然避開了白葉的眼神,隻笑著道:“這樣最好了。我在邊境那邊,算是喝怕了那些苦藥湯了!”

這話自然是引得在場眾人一同笑,白葉隻略微抿了抿唇,叫了新綠進來囑咐她拿一瓶秋梨膏進來,轉而對白淵道:“這秋梨膏中我也加了些許藥材,也不算是完全沒有吃藥。”

白淵隻笑了笑,道:“隻要不是苦藥湯就好了。”說著起身拱手謝過了白葉,等著新綠回來得了秋梨膏這才和白澤一同起身行禮,說請眾人無比到時候賞光過府遊玩,這才離開了。

白葉落在後麵,看著白淵起身走動這才知道他竟然腳上有

傷,原本坐下時看著如同貴公子卻又透著英武之氣的白淵,走路時卻讓人不由從心底惋惜。

等著人走了,戴夫人這才看向白葉,緩緩道:“你是客人,然而我想著若是你能夠與白家交好,日後定然不會再出現那種貿然認親的事情了。因此,此事安排的有些唐突了,還請白姑娘不要見怪才是。”

“伯母說的是什麽話,我知道你是好意。”白葉笑著道,寬慰了戴夫人幾句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有些好奇,問道:“伯母若是還有什麽事情要交代,不如一並說了。我素來視您為長輩的,長輩對晚輩又有什麽說不得的?”

戴夫人原本是想把她的猜測告訴白葉的,然而此時眾女都在,她又怕白葉知道了此事反而失去了平常心,因此遲疑了下。沒有想到,縱然是這樣也被白葉看了出來,她不由苦笑道:“沒什麽,隻是覺得白家,說不定是你的機緣呢!”

最終她隻這般模糊的提了句,然而白葉心中早就有數,卻是好不吃驚,倒是對戴夫人更是感激了幾分。

看來戴夫人是猜測出來了這點,特別想要讓她在白淵、白澤兩兄弟跟前表現一番的。這純粹就是出於好意了,若非真的關心她,不見得會輕易發現白夫人的心思,也不會這般順手推舟給她表現的機會。

白淵回家新得的那一瓶秋梨膏自然是被白夫人看到了,她不過略微一問就明白定然是兩個兒子私自做了什麽去試探白葉,不由瞪了白淵一眼,沉聲道:“戴家一行人來做客,你們兩個人且不可作怪。不然,家法伺候!”

自己生的兒子她如何不清楚。白澤看似沉穩老成,然而骨子裏最是壞了,每次白淵做什麽壞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在背後攛掇的。

白淵卻是被罰慣了的,此時隻笑了笑並未把白夫人的話放在心上,隻道:“我和三弟這不是好奇嘛,既然母親這般肯定那就是我妹妹,三弟的姐姐,咱們去看看也不算過分。早些熟悉了也免得生疏,母親說是不是?”

白夫人聽著他這般說倒是滿意了,從白淵手中拿走了那秋梨膏道:“你說這是白葉親自做的?”

“嗯,她還說往裏麵添了些藥材呢。”白淵伸手想要取回秋梨膏,然而白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正巧我夜裏有些咳嗽,就拿回去喝喝看吧。”她說著轉身離去,後麵白淵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這……母親、母親,兒子知道錯了。可是兒子是真的咳嗽啊,母親不如給兒子勻些出來?”

白夫人見他因為要跟著自己腳步更是踉蹌,不由心軟了些,把那秋梨膏往白淵手中一塞道:“我還真能搶了你的不成,回頭我再跟白葉藥,她定然會給我的。”

“那是。”白淵嘿嘿笑著,抱著秋梨膏還未曾再說上兩句話,就聽得外麵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然後就見小刀快步進來,略微對著三人行禮就道:“夫人,二少爺、三少爺,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