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識真相見風使陀
第十八章 識真相見風使陀
證實紅菱為狐神後裔後,靜秋說話的態度馬上變了。她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恭敬地說:“請公主不要妄自菲薄。靜秋有眼不識公主,請賜罪。”她心慌,萬萬沒想到紅菱所說的話是真的。怪自己找報仇和找伏羲琴心切,把幻夜都打成重傷。
紅菱道:“不知者不罪。更何況……你們是為了維護族人的利益,沒有做錯。夜兒說,沒有用暴蟲傷人,那必然是真。對我,他從不說謊。”
靜秋虔誠地回答:“靜秋現在相信了。紅狐神族是不會做傷害族人的事。幻夜殿下這麽做,正如他所說的,為了解救大家。我們以德報怨,萬死難辭其咎。”那目光中再沒有半點殺氣。
仍跪在地上的至冬,悄悄抬起頭,偷望著吸血鬼懷中的幻夜,水靈靈的眼睛裏盡是擔憂和傾慕。心裏又喜又憂:正如自己的預感,長得跟木蔚來很像的幻夜不但是個大好人,而且還是狐族的王子……可受了這麽重的傷,能好起來嗎?
吸血鬼看著狐人對待幻夜一家人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哼”的冷笑了一聲。
他心裏瞧不起這群狐人。隻用身份來衡量善惡,這是何等的迂腐愚昧!神族就一定為族人著想,外人就一定別有用心嗎?他不禁低頭憐憫地望了昏迷中的幻夜一眼。
此刻,幻夜全身皆是傷,卻在吸血鬼懷中“睡”得安穩,仿佛世俗的事情跟他無關。
吸血鬼覺得,不管對方是人、是神、還是妖,隻要是向善的,都不惜一切去拯救這一點,幻夜跟他父親很像。
不同的是,無論多痛苦,木蔚來永遠是溫柔地微笑著。而幻夜的內心無論多熱血,人前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冷淡。這孩子,認為接近自己的人會遇到不幸,所以總是拒人千裏之外,卻又暗地裏幫人。
兩代主人,截然不同的性格,給吸血鬼莫名的同一種感覺:都是令人心痛,想不惜一切地保護……
沒有人知道吸血鬼的內心世界的變化。
狐人仍在喜憂濁亂的氣氛中。
這時,又聽得紅菱說:“至於伏羲琴,夜兒說在他手中丟失,隻好等他傷好後再找。”
“不用找了!伏羲琴沒有丟失。”吸血鬼道。
眾人疑惑不解地望著吸血鬼。
吸血鬼又深情地望了懷中昏迷不醒的幻夜一眼,作了驚人的解釋:“自從幻夜踏入長風山,我就跟蹤著他。我對他今天的行動了如指掌。狐神廟中,他奏完一曲,伏羲琴被感化,已經馴服。隻是當時幻夜說再不碰伏羲琴,伏羲琴不想再次失去主人,便自作主張,幻化藏於幻夜的意識中。若有一天,幻夜願意奏此琴,一喚即來。”
紅菱幽怨地看著吸血鬼,泣著道:“你明知狐人懾服於你,而你又了解真相,為何不早早現身,為夜兒雪冤?那夜兒就不用枉受酷刑折磨……”
吸血鬼黯然道:“既然我視他為新主,當聽命於他。可直到最後一刻,他才呼喚我。幸好為時未晚……”
……
舞祭事件落幕,大家散退,隻剩下下零丁幾個狐人,在清洗刑台上那灘血跡。狐人欲留紅菱和冷香在長風山狐穴住下,兩人死活不願意,但由得舞音護送她們回陶然苑小別墅。
幻夜被吸血鬼帶走了。紅菱和狐人都不敢問吸血鬼要人。隻因幻夜傷勢過重,特別是寄生在他體內的那五條暴蟲,他們都沒有驅治的良策。
其實吸血鬼並沒有帶著幻夜離開多遠,他們仍在長風山。
長風山連綿幾十公裏,地皮被木伊紅買下來。木伊紅是木蔚來的義妹,是一個人類。將長風山的一角開發為夢幻樂園,供狐人棲息,就是木伊紅的意思。可以說,木伊紅就是夢幻樂園真正的老板。長風山上有一名為禦景山林的高級別墅區,占地兩萬平方,是木蔚來和他的妖怪心腹居住的地方。距離夢幻樂園十公裏。在木蔚來離開的十六個年頭裏,忠心的妖怪仍守著這裏,而木伊紅把這裏興建得日漸完善,如像一座小王國,各種設施應有盡有。
吸血鬼將幻夜送到禦景山林,交給木蔚來的舊仆照料。因為這裏有最好醫生,最好的藥和最好的護理人員。幻夜被妖怪們安置在竹緣齋。竹緣齋是一處靜養療傷的院子,相當於醫院的留醫部的功能。
夢幻樂園舞祭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沒驚動禦景山林的妖怪的。
禦景山林一部分妖怪去幫忙照顧紅狐族的傷員和打點殉難者的後事,一部分妖怪去收集情報。策劃者並不是木伊紅,而是一個叫做霧竹的女子。如果木伊紅管理的是跟資產有關的所有事務,那麽霧竹就是管理整座長風山的妖事首領,就連紅狐族長都得聽她的。
這一夜,整座長風山燈火通明,忙得焦頭爛額。
深夜,長風山的上空出現一個黑色的氣旋。氣旋之寒氣令空氣中的水珠直接凝固成雪花。在炎炎的夏夜,紛紛揚揚的雪花悄悄地飄落著,未到地麵,卻淡然消失。
氣旋中央,飛出一個白袍人,他好像剛從一個零下空間穿越過來,臉上還凝結著一層霜凍。他懸在夜空,如鷹般冷漠銳利的眼睛正鳥瞰著山下一片彷徨的徹夜忙碌。
如果就著月色,就會發現,此人很麵熟。他正是幻夜那位身份神秘的同學——木星。
有那麽一瞬間,木星的表情顯露了厭惡之色……因為,有個不請自來的人又來騷擾他!
果然,有一個紅色的人在木星麵前閃現,大大地擋住了他的視線。而此人非但全無歉,還像尊招財貓般招招手,笑嘴咧咧地打招呼,一點也不違和:“嗨!小魔星,總算等到你回來了!魔界的結界怎樣啦?”
這個人並非天上的神仙,而是來自地獄的特務死神悍麒。
木星麵無表情盯著悍麒,臉上凝著一層冰霜,他就像一尊冰人,並非血肉之軀,這與他以學生身份出現在紫荊中學時的給人的感覺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