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蜘蛛
蜘蛛網
克林特·巴頓坐在公交車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上這輛公交車。窗外下著小雨，泥點不時地濺到車窗玻璃上，正如他的心情一樣糟透了。他抱起雙臂，痛苦地閉上雙眼，想暫時忘掉一切，但卻無法如願，因為那一幕總是不斷地在他腦海裏閃現。
半小時以前他去見娜塔莎時，她正穿著一身中介職業裝，戴著一副可笑的眼鏡架，說是要去見一個什麽魔法師的傳人。還沒聊幾句他們就開始吵架。他一直暗戀娜塔莎，可現在他累了，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娜塔莎心中完美男友的標準，那樣的標準也許隻有上個世紀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才可能達到，可惜美國隊長已經死了幾十年了。
公交車過了一站又一站，甚至到達終點以後又原路返回，克林特都沒有察覺。好心的老司機沒有提醒他下車，隻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克林特的動作和表情已經告訴別人——他是個在情場上遭受了挫折的男人。
公交車又停了，這次克林特聽出上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因為他們剛上車的時候，那個年輕人正講笑話逗他的女伴發笑，克林特漸漸地被這種愉悅的氣氛感染了，其實那個笑話他以前聽過，但是他覺得那個略帶磁性的聲音似乎有一種讓他歸於平靜的魔力。
一個細微的聲音讓克林特警覺地眯起了眼睛，他看到一個小偷正用刀片劃開一位女士的皮包。解決這種小嘍囉來說對鷹眼俠來說算是小菜一碟，他正愁沒處發泄呢。就在他剛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個火球突然從後排飛過來，直接燒到了小偷的屁股上，車廂裏爆發出一陣爆笑。惱羞成怒的小偷撲滅了火，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指向了他身後一個乘客的太陽穴。
“是我幹的，你還想再來一次嗎？”後排傳出一個聲音，克林特認得出是剛才說笑的那個年輕人的聲音。他回過頭，看到年輕人一隻手護住身旁的女孩，另一隻手裏竄著一道火焰，他表現得很鎮定，但放大的瞳孔出賣了他的緊張。就在小偷把槍口指向那個年輕人的同時，克林特迅速起身，一個手刀把小偷砍翻在地。
“謝謝！”年輕人禮貌地對克林特說。克林特抬起頭，年輕人有一雙和娜塔莎很像的藍眼睛，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兩者的差別，如果說娜塔莎的眼睛像波濤洶湧的海洋，那麽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就是兩灣寧靜的湖泊。
克林特禮貌地回了年輕人一個微笑，“你是魔術師？”
“是的，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我最近還在找工作”，年輕人回答。
“哦，我以前也在馬戲團幹過”，克林特笑著說道，一邊把地上掙紮的小偷按得更緊。
“是嗎？我還以為您是一個退伍軍人”，年輕人瞪大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左眼旁邊的疤是在玩火的時候弄傷的嗎？”克林特忽然覺得，這樣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上有一塊刺眼的傷疤實在可惜。
“不，這是在一場意外中留下的。哦，到站了，對不起，我先下車了”，年輕人回頭朝克林特露出一個微笑，匆匆下了車。
直到這時，克林特才發現，年輕人下車的地方，就是他和娜塔莎剛才分別的地方。他就是那個魔法師傳人！克林特恍然大悟，難怪他能使用火焰，還以為是魔術。
他覺得心情好了很多，這時候雨已經停了。
下車以後，凱文仍心有餘悸，剛剛在公交車上要不是那個穿黑色夾克的酷哥出手相救，他恐怕又要挨一槍了。如果不是急著下車，他真應該把那個酷哥的手機號碼要過來，好向他討教幾招。
他是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才出手的，手臂上的傷口快好的時候，他就開始乘著沒人的時候練習火魔法，差不多已經可以熟練地將一個小火球拋到指定的位置。但他忘了一件事，這是在美國，而美國是不禁槍的。
艾琳一語不發地走在前麵，她不是為凱文出手教訓小偷生氣，而是因為凱文實在是太冒失了，這樣高調的行為隻會給他自己招來危險。不過剛才凱文用手把她護在身後時，她心裏確實很感動。
他們今天出來，就是為了給凱文要找一處合適的房子租住下來，這也是他出院之後要辦的第一件事。艾琳特地撥了市裏最大的一家租房中介公司的電話，和中介小姐約好了見麵的地點之後，他們就上了車，那時候他們還有說有笑。
現在，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誰也沒先開口。直到他們遠遠地看到了那個中介小姐，她穿著一身幹練的黑色西服在那裏來回踱步，一隻手還撥弄著鼻梁上的紅框鏡架，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或許是等急了吧。
看到凱文他們走過來，中介小姐馬上換上了一副表情。“你們好，我是夏洛特，那套帶倉庫的房子就在前麵，請跟我來”，說完給凱文和艾琳各遞上了一張印有中介公司logo的名片。
直到這時，凱文才注意到夏洛特戴著的那副時尚的紅框鏡架並沒有鏡片，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美麗的藍眼睛。
夏洛特領著兩人到了那套帶倉庫的公寓，一進倉庫，凱文就看到四個攝像頭赫然在目。“為什麽這裏會有攝像頭？”他忍不住問道。
夏洛特轉而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凱文，“倉庫當然要配攝像頭！”
“不能拆掉嗎？”凱文對自己被監視的事情心有餘悸。
“當然可以，不過要交兩萬美元的押金，拆卸費另算，大概每個一千多美元”，夏洛特答道。
“怎麽比房租還貴？”凱文皺了皺眉頭。
“當然了，這可是精密儀器，需要請專業的技工來拆卸，如果不小心拆壞了一個，你都是要全額賠償的”，夏洛特一本正經地答道。
要是布魯斯在的話，區區幾個攝像頭根本不在話下吧。“攝像頭是哪裏控製的？”他可不想自己練習魔法的鏡頭被什麽人看到。
“在公寓的儲物間裏”，夏洛特笑著說，“你們是來拍片的吧，我看你身材和上一夥的男主角差不多，隻是臉上有道疤更酷了。上一夥來租這套房子的人也糾結過攝像頭的問題，他們是租來做片場的，需要絕對的保密。”
“什麽片會在這種地方拍？”凱文有些好奇地問道，這裏作為片場也太小了些。
夏洛特拋過來一個“你懂的”眼神，凱文還想追問，卻被艾琳狠狠地剁了一下腳。
“我們不是什麽拍片的，帶我們去看看控製室吧”，艾琳把話引向了正題，有時候她真想裝作不認識凱文。
“如果您不喜歡攝像頭，隻要斷電就可以了”，夏洛特邊說邊帶他們進了公寓，控製室台就在一間小儲藏室裏，旁邊還有一張沙發床。
隻要斷電了，攝像頭即使被黑了也看不到自己了吧，凱文心想。實在不放心的話，弄幾塊布蒙上去應該就沒問題了，這種帶倉庫的公寓實在很難找，要是為幾個當做擺設的攝像頭放棄就太可惜了。
參觀完其他房間，一行人又回到了倉庫。
“倉庫的牆防火嗎？”凱文摸了摸冰涼堅實的牆壁。
“當然，這可是防火材料做的，你看我們都沒裝火警警報器”，說著夏洛特推出了一箱滅火器，“如果其他東西燒著了你用這個就行，不過倉庫比較潮濕，一般情況下是用不到的，除非是有人故意點著的。”
凱文對公寓很滿意，這裏很適合他做練習。這時候艾琳擺擺手，讓他一邊去，由她來和夏洛特殺價。
“小姐，這麽大的麵積每月隻要1300美元已經很便宜了，這還是在皇後區，要是在曼哈頓，連一室一廳的房子都租不到”，夏洛特解釋道。
“這可是地下室！地下室！要不是他需要一間倉庫，我們才不會租地下室呢，陰暗潮濕，還不通風！”艾琳吼道。
“這是半地下室，不是地下室。這樣吧，我給你90%的折扣，1170，這可是VIP才有的優惠。”
“我們隻出一半，650！”
“650在皇後區連一室一廳的房子都租不到。”
“那指的是地下室以外的房子！”
“1100，不能再少了！另外我再強調一遍，這是半地下室，不是地下室！”
“650！那個監控控製台不僅占了一整間房，還有輻射汙染！”
“1000！”
“就650！你看地上還有蟑螂！啊！！！”
“900如果你還是不要，咱們就免談！”
“免談就免談，凱文我們走！”
“好吧，800，你們不要就算了，不過你們還欠我這次的看房費。”夏洛特對著艾琳以及被艾琳拽出去的凱文喊道。
“800成交！”能殺到這個價位，艾琳也感到意外。
凱文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淑女在一瞬間變身女角鬥士，在殺完價之後又馬上變回來，直到夏洛特把合同遞到手邊，他才回過神來。
不過在簽合同之前，凱文提出去夏洛特的公司看一看，有了以前的教訓，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到了中介公司後，老板確認了夏洛特確實是公司的人。這下沒問題了，凱文爽快地簽了合同，交了一年房租。不過他必須得盡快找一份工作，因為卡上剩下的錢已經不夠用多久了。
娜塔莎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嘴上勾起一抹美豔的微笑。到一家中介公司當一天正式員工，對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走出公司的大門後，她撥通了局長的電話。
“娜塔莎，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局長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很順利，我沒按你說的價給他們，要是價格太低的話他們肯定會起疑心。”娜塔莎漫不經心地把眼鏡框摘下來，明明很知性美，克林特偏要說戴上它很蠢。
“對了，攝像頭你藏在哪了？”這幾天局長一直在思考這件事，不過他實在是猜不出來。
“沒有藏起來，我裝了四個一眼就能看見的監視器在倉庫裏，然後在公寓的控製室裏弄了一條假電路，這樣那小子就會以為關了電源我們就看不到他了”，娜塔莎眼裏露出得意的神色，“這些監視器自帶熱感應係統，所以就算他遮起來也是沒用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局長讚許地說。
“局長，我還有事，先掛了，拜拜！”沒等局長回話，娜塔莎就掛斷了電話，她想到了剛剛和克林特的吵架，是不是該去向他道個歉。
作者有話要說：請糾結傷疤的朋友不要擔心，傷疤會在主角獲得下一種魔法屬性時消除。
附：最佳英國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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