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引你
我勾引你
你要問了,凡瑀平日在家沒事的時候會做什麽呢?
凡瑀肯定會說:那就看電影吧。
你要問了,崔明平日在家沒事的時候會做什麽呢?
崔明肯定會說:那就看凡瑀吧。
卞之琳那首詩很好: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換在崔明和凡瑀這裏就是:你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看電影的人在一旁看你。
當凡瑀邊捧著熱茶邊看新上映的各種影片時,崔明自然是陪著某人一起看。
反正隻要能跟人黏在一塊崔明也不怕急,雖說凡瑀有時候挺小心眼的並且有些抽,但大部分時間裏還是很通融的。
比如崔明沒事兒喜歡摟著人或者抱著人啊,還有時會心血**沒事做拿油性筆在凡瑀的石膏腿上寫寫畫畫什麽的,凡瑀最多事後瞪瞪人也都沒說什麽。
既然人不生氣也沒意見,那麽倆人自然能和平相處正常溝通。
趁熱打鐵,崔明著手全方位了解凡瑀所有的生活習慣。
比如喝完水後杯子一定要放消毒櫃;從消毒櫃裏拿出來的碗筷一定要用開水燙;臥室的拖鞋最好不要再去別的房間;不吃瓜子、核桃等堅果,因為會有殼子碎片到處亂飛。
凡瑀這些習慣都已經養成了,即便是在別人家,也改不掉。
你要阻止他這麽做的話,人肯定會煩躁,煩躁了後心情自然不會很好,心情一不好……嗯,崔明脾氣再好也沒那個心情天天跟在人後麵哄著。
隨他去吧,家裏幹淨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崔明漸漸發現凡瑀一般煩躁的時候特喜歡洗東西。比如,他完全可以把一雙髒成連它媽都不認識它的運動鞋用牙刷蘸牙膏一點點洗成跟剛出場的一個樣。
酗酒、潔癖、煙癮大。
敏感、記仇、死心眼。
太矛盾了,就沒見過這麽矛盾的人。
崔明覺得凡瑀這人能安好無恙地混到現在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看哪個?”凡瑀打了個哈欠,指著擺在眼前的碟片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崔明。
“今天都看幾部了你?”崔明捂臉往旁邊沙發上倒去,“能別看了嗎?再看我快吐了。”
真的,一天五六部電影看下來的,是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凡瑀這個重口味了。
先不說凡瑀看的那些片子的預告片,畢竟現在很多預告片都是紅殼R級,可你把電影買回來一看,他媽的全片連個露點都沒,頂多隻能算PG-13。看一部限製級的片子也就算了,可凡瑀看的所有片子都是限製級,那個紅色的R比啥都耀眼。
幾部電影看下來,崔明在一旁都心驚肉跳內心洶湧很難平複的,凡瑀卻在一旁淡定地捧著紅茶理所當然地繼續欣賞,完全呈現出世人之外的脫俗態度。
特別是剛剛才看完凡瑀口中說的那部在北美非常之受歡迎的影片後崔明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頭皮那個麻呀。最後崔明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說你內心就不能陽光點?”
“什麽叫陽光點?片子挺不錯啊。”
“整就是典型危害社會治安的妄想型罪犯參考,全是瘋子。”
“這片子本來就是講精神病人的。”凡瑀瞥了一眼崔明,“看過《肖申克的救贖沒》?”
“看過。”
“感想。”
“不錯。”
凡瑀冷笑了聲:“有這麽一句影評,肖申克最後從下水道逃走明顯是在隱喻肛|交。”
崔明直接被口水嗆到了。
所以說每個人看電影認知都是不一樣的,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也就有一萬個肖申克。
在翻了崔明一白眼後,凡瑀拿過拐杖站起身:“讓讓。”
“要幹嘛?”崔明直起身,“喝水我幫你去倒。”
“我去過煙癮。”
“今天你已經抽一包了。”崔明拽著人拐杖不給人走。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凡瑀轉過頭,瞪著崔明,吼,“0.8的中南海,你他媽怎麽不給我買綠摩爾回來?!”
“你要想換也可以。”崔明痞笑,“不過別說你不知道女士煙殺|精啊。”
“滾!”
其實跟崔明相處並沒有凡瑀一開始想象的那麽糟,甚至可以說出乎意料。
崔明並不像凡瑀煙酒不離身,每天早上有早鍛煉不說也是常去健身館的主兒。
生活作息穩定,可能受軍事化管理的影響真做起事也是一板一眼的。
平日裏沒有跟同事朋友聚餐的習慣,也沒有像凡瑀剛開始想的那樣整天到晚的在外頭跑啊或者在外麵的那種。
凡瑀也找不出崔明除了拿自己逗悶以外還有什麽其餘愛好了。
相比較來說,崔明也很宅。
凡瑀要是在書房裏研究病例或者寫論文和報告時,崔明也不會來打擾自己。
當然,陪凡瑀坐在一塊不算。
凡瑀看書看學術報告吧崔明就打電腦完玩遊戲;
凡瑀用電腦打論文吧他跑去沒事兒幹琢磨倆本推理小說解悶;
凡瑀腿腳不便想喝水什麽的,崔明二話不說就幫人準備好。
體貼,太體貼了。
貼的凡瑀天天渾身跟針紮似的。
可偏偏就這麽一個人吧,他還什麽家務活全都會。雖說達不到到凡瑀這個非正常人類的標準,比起一般普通人來說,崔明也算愛幹淨會收拾屋子的人了。
從買菜到燒飯再到洗碗,從洗衣到熨燙再到疊衣,說不上萬能也算是做得相當出彩了。
於是凡瑀就發現把iphone廣告詞改一下用在崔明身上絕對行得通:
——他有很多種你想象不到的一麵,能滿足你的各種需求,幾乎能做任何事。
所以一旦處久了,凡瑀就發現崔明這人沾些流氓氣外,總體來說人還是不錯的。
但打凡瑀發現崔明沒自己想像的那麽糟糕後,就有個問題就開始困擾凡瑀了。
為毛就看上自個了?
凡瑀也沒自戀到自己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
他那些毛病心知肚明清楚著呢,可就是越清楚越覺得不能理解,崔明他看上咱什麽了?
臉?身子?除了這些他媽的凡瑀也就沒別的了啊!
要不,還有……錢?
這根本不可能,凡瑀立即否認。
崔明他是考公務員後給分到局裏去的,原本想走,可後來發現警察福利待遇忒好了點。於是也就幹了下來。喏,不說別的,隔兩年後就他們單位就給重新置配行頭,從頭到腳都不用你操心,就連襪子都給你配齊了。
每月工資、年底獎金,像崔明這樣已經工作幾年的,雖說工作風險性很高,可收入肯定不會低到哪裏去。加上崔明他這樣的家庭,起碼崔明打小就沒有過物質生活稀缺的情況。
那……精神?
可誰又會好好的去喜歡一大老爺們?放著一群溫香軟玉的不要,跑來往自個這裏折騰?
凡瑀想不明白了。
莫非……崔明受過感情創傷?
被女人傷害過反其道而行之,試著玩了次男人?
當然這樣的也不是沒可能。
可這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於是某日崔明上班後崔文來家陪凡瑀時,凡瑀就問崔文了——當然表麵上還是裝冷淡。
“你哥以前沒女朋友?”
“嗯?”崔文正盯著電視機屏幕打遊戲,“怎麽說?”
“我看他爸上次來,似乎對我的存在不驚訝。”
“哦。”崔文邊盯著屏幕邊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哥就沒幹過正常點的事吧,當初沒跟家裏打招呼就當警察時,老爺子就覺得我哥將來肯定是折騰老人的主兒。”
“哦。這樣。”
然後這話題就結束了。
崔文沒料到凡瑀才問了一句就沒下文了,之前準備好的那些台詞全打水漂了。
崔文幾度想開口,卻還是忍住了,對著遊戲屏幕歎了口氣。
聽到崔文的歎氣,凡瑀抬起頭,目光從手中的報告上移開:“?”
“凡醫生你一個人在家不悶嗎?”
“習慣了。”凡瑀淡淡地說道,隨後看了崔文一眼,“你要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不行啊。”崔文撇著唇,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哥就怕凡醫生一個人在家不安全,特意雇我來照顧凡醫生你的,一天五十塊呢。”
果然,崔文見凡瑀沒再接話。
在崔明休假完畢上班後,生怕凡瑀一人在不方便,便叫來崔文每天過來陪他。
凡瑀是什麽人,大夥兒都清楚。一天二十小時在家,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你。
嗯。按凡瑀的脾性肯定不樂意。
不樂意了,自然肯定會發火,一發火了,人的智商就比較低。
這種時候崔明就可以發揮死皮賴臉這項特長,逼著凡瑀做出一些他事後肯定會後悔的決定——比如上一回答應跟崔明混一塊那個腦抽決定,
可這回凡瑀的態度倒是讓崔明和崔文驚訝了。這都一個半月過去了,人是一點動靜都沒。
見此,崔文都開始替崔明不值了,顯然凡瑀根本就沒上心。
可崔明一直跟崔文說:等等,再等等,凡瑀肯定有憋不住的那天。
這回崔文好不容易等來個凡瑀開口找他問崔明情況的機會。結果凡瑀才問兩句,都還沒個譜兒呢,就沒下文了。
凡醫生為毛啥事兒都悶在心裏不說出來呢?崔文惆悵了,再這樣下去咱哥也快極限了吧。
凡瑀靠著沙發墊子,看崔文對著電視屏幕不易熱乎地玩著手裏的手柄。
可能是春天裏的午後陽光太暖和了,昏昏欲睡的,凡瑀有些放鬆了神經。看著那張跟崔明有點像的側臉,出聲問:“還在上大學?看你這麽閑。”
“我研究生都畢業了。”崔文笑著說,“目前待業在家,估計開春得去找工作了。”
凡瑀點點頭,又問:“你下午沒事兒吧。”
“沒啊,凡醫生你要……”
“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一趟吧。”說著,凡瑀就把手頭的資料放下,“差不多也去該複檢了。”
“哦,好。”崔文點著頭,應下了。
倆人帶上病曆什麽的就出門了,走出小區後在馬路邊招來輛的車坐了上去。
到了醫院凡瑀在秦導師那裏做複檢,從X片上來看凡瑀恢複的不錯,骨頭斷端對位對線良好,商議了下便在下午就拆了石膏。
在拆石膏的時候,崔文指著凡瑀那條明顯因為長時間不活動而導致肌肉萎縮的小腿,笑著揶揄了句:回家凡醫生你得讓我哥排骨湯伺候啊。
凡瑀隻當他在開玩笑,便也沒當回事兒。
可當他晚上在看到崔明下班回家帶回來的一袋排骨時驚訝了,可也沒說什麽。
晚上吃完飯洗完澡,凡瑀到廚房散煙時見崔明站在水池台邊洗排骨,旁邊案板上還擺好了佐料。
“超市買的?”凡瑀打開氣扇。
“嗯,我看這排骨還不錯。”崔明不慌不慢地說著,“下午崔文那小子打電話跟我講你今天去拆石膏了,以形補形嘛,我看你又不吃雞,這豬排總行吧。”
“謝了。”凡瑀說著,但看崔明的表情有點僵硬。
崔明像是也注意到凡瑀的古怪,問:“你不吃豬肉?”
“不是。”
“那你這什麽表情?”崔明笑了,捏了把凡瑀,“感動了?想一訴哀腸了?”
“無聊。”凡瑀轉過頭,猛吸了口煙。
“明天得做複健的鍛煉了吧。”崔明說著,忍不住還是叮囑了句,“小心點啊,別急傷著了。”
不得不說尼古丁有著和致幻劑的相同作用,起碼在此時凡瑀看來是有的。
如果是平日,凡瑀肯定會鄙夷地看著崔明說:老子本來就是醫生,要你在這裏廢話?
可現在凡瑀盯著架鍋準備燉湯的崔明,那忙碌的身影是越看越順眼。
——完了你。
凡瑀眯起的眼睛裏多了些東西。
——凡瑀,你完了你。
腦海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想什麽呢?”
“想你怎麽什麽都會呢?”
“這叫什麽問題?一早就會的。”
“多早?”
“小學那會兒,老頭天天在外麵應酬,崔文那小子靠不住,家裏事情都是我做。”
“你媽呢?”
“她啊,她早跟老頭離了,我都快把她給忘了。”
凡瑀偏過頭重新看著崔明。
“我有沒有說過你燒飯燒還挺好的。”
“沒。”崔明也發覺今天凡瑀話有點多,轉過頭看著凡瑀,笑:“現在想說什麽?”
“你燒飯很吃,別的什麽,也都挺好。”
真直接。
崔明笑了。
“就沒更具體點的?比如來點詳細形容什麽的啊,有個參考比較啊……”
“比柴駿燒的好吃。”
“……”
崔明噎了。
這該說誇人呢,還是成心添堵呢?
崔明也不曉得此刻該怎麽接話了,凡瑀說這話的心思崔明摸不準。
但見凡瑀抽著煙也不解釋,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自己吧,崔明心又癢了,黏上去。
“別這麽看我啊我跟你說。”崔明伸手捏了把凡瑀臉蛋,說,“我當你勾引我呢。”
“是啊。”凡瑀點點頭,看著崔明,坦白道。
“啥?”
“我是在勾引你。”
作者有話要說:啊,說道這裏,咱突然特別想吐槽一下:
中國電影跟改革開放三十年來人們的思想永遠是同種步調,主旋律到文藝片再到劣質片最後到現在的商業片和山寨片。從一開始的保守到悶騷然後再到暴發戶直至現在的崇洋媚外。
起碼當初老謀子跑進黃土高坡排紅高粱時肯定沒有想過多年後北京會有個博物館裏麵擺著自己當年埋在黃土裏的那雙軍旅鞋。估計誰也沒料到當初用一雙破鞋踩出中國西部文藝片的他會回到當初那片土地重拍血迷宮二號這種當初看來純屬爛片的電影。
再者說,現在家庭在很多都選擇找個BT片種,然後在電腦上觀看。可自從出現去年十二月的某份文件,各大P2P論壇都遭到了來著某局的各方位打擊。
其實從BTchina和VeryCD兩個站點的名字就可以預示了事件的走向:變態中國,非常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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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段原本是放原文裏的,後來咱嫌太吐槽了,和文章沒多大關聯,便放這裏了。
至於大麵積服務器的河蟹事件,本來就是早遲的事。
前年吧,隔壁的倭國嚴禁網絡流傳高清片種時天朝這邊肯定就有準備了。
嘛,原本這次事件就是含有政治傾向的,再此貌似也不便多說。
文化牌,知識產權這種東西國內這幾年風頭正勁,不管是去年跟米國打官司敗訴的文化貿易保護問題,還是光腚總菊剪片那個能把AV剪成TV的本事,本土文化還是最重要啊。
嘛,天朝原本就是慢慢罵出來的,人都是在逆境中進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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