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篇_37、太子略眼熟啊
等褚月和青蕾來到長生殿時,門口內務太監已經一身紅袍地站了兩排。兩人一前一後,款款而入。
大殿中央兩個寶座,中間自是殷青鉞,而旁邊則是莫太後。
青蕾與褚月都上前行禮,蓉妃坐在下一個台階處,看著,攆著帕子眉眼微挑。
“來,愛妃坐到朕身邊來。”與往日的不同,這次的殷青鉞居然是臉上帶笑的,溫柔地招呼褚月過去。
一張龍椅很大,坐連個人根本沒問題,可是這樣未免太過招搖了吧。雖然群臣不在,隻是太後領著一些妃子。
褚月有些躊躇,可是忽然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就飛到了自己麵前。
毫無準備,她被殷青鉞打橫抱起,看著殷青鉞棱角分明,俊逸的側臉,褚月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個危險的男人,居然笑了。
真心想找個地洞鑽啊,他是誠心的吧,旁邊的妃子們現在肯定個個妒火衝天,巴不得燒死自己呢。
不多時,殷青鉞重新回到寶座上,隻是沒有把人放下,而是直接將她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褚月皺眉,扭動著想要下來。
“愛妃,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朕保不準會當眾對你上下其手的。”危險的語氣,不是挑釁,而是像鐵一般的命令。
他雖然是在笑著,可是眼裏氤氳著的寒氣,卻讓褚月不敢再亂動。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既然他想做奴隸,咱就當憐憫窮人了。
安心坐在殷青鉞膝上,卻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臀部被什麽東西抵住。不是吧。
褚月的眼睛瞪地老大,敢情這皇帝是。
她剛轉過頭,就別殷青鉞的大手輕輕按住轉回。
此時一聲禮炮,翼國太子從大門走進,一身雪色衣袍,高挑的身軀,看似文質彬彬,但再看他青色鑲藍寶石腰帶旁的一把佩劍時,又會覺得他是山中隱逸的武林高手。
微微一笑,陽光下,皓齒更是迷人三分。青絲飛舞,隨著他矯健的步伐,一並揚起。
這感覺,恍若觸手不可的的睡蓮,隻在水中央。
對,就是蓮花,這個男人側臉隱約可以看到一朵睡蓮般,讓褚月不覺驚詫住。
她忽然想起在青樓裏見
到的他,分明眉心中央一輪皓月,而且那裏的姑娘也喚他做皓月公子。
難不成他有雙胞胎兄弟?
思緒飛轉,早就無心去看地下站起行禮的一幹名門淑媛,公主小姐的了。
翼淩殤進來的那一刹那,青蕾的心就狂跳不止了,是他,是走廊裏那個味自己撿起秀帕的男子,他居然就是翼國的太子。
心裏忽然懊惱起來,自己今日為何打扮地如此樸素,再看旁邊的郡主公主,哪個不是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美若天仙的。
苦惱地垂下眼瞼,嘟囔著小嘴,好不甘心啊。
她的這一舉動,卻沒能逃過翼淩殤的視線,在輕輕打量台上的褚月之餘,又把目光轉向了青蕾。
可是這選妃要怎麽選?既然是翼國太子選妃,那麽就要按照翼國的習俗。
此次參選的公主郡主共十名。分成兩排,坐在翼淩殤的對麵。她們中間雖然隔著一層薄紗,但卻絲毫不影響互相審美的視線。
這第一局嘛,先是比才藝。
可是當古琴,琵琶,長簫,二胡等樂器一一抬上時,青蕾傻眼了。她根本就不精通音律啊。
秀眉緊蹙,為了太子,她還是硬著頭皮挑了古琴。
第一輪開始,前幾位都表演地相當之好,聲音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可是到青蕾了,她猶豫地看向台上的太後和褚月,向她們投去求助的暮光。
都怪自己不聽母後教誨,隻愛弄刀舞槍的。
“慢著,昨日我和青蕾公主商量了一些新花樣,今日既然是比試,那些陳腐地看了也是無趣,既是才藝,那自是表演自己擅長的,不如就讓臣妾為公主吹簫,如何?”
分明是胡攪蠻纏地話,可是事情卻說得很平整,她從殷青鉞身上站起,現實對著台下,然後又看向他。
青蕾如釋重負,“是呀是呀,當然要讓太子看到人家的好啊,不然都是些虛偽做作的東西,是吧。嘿嘿。”
兩人一唱一和,讓太後汗顏,這個寶貝女兒真是讓自己寵壞了,可是既然禦妃給她找了台階,那就這麽招照吧。
“嗯,如此也好,準了。”太後眸子隱藏住一絲安慰,讚許地看了眼褚月。
隻是殷青鉞默不作聲
,眉頭微微挑起,然後淺笑招手,算是也允了。
褚月好似胸有成竹,當然,在現代她雖然真的隻是腐,可是這吹簫還是她因為暗戀一個藝術生,特地學的。
輕聲換來采兒,讓她拿來紙膜,在上麵忽然奮筆疾書了起來。
眾人皆是奇怪,這才藝表演,怎麽好像就成了她禦妃的事了?
蓉妃等人相視一笑,誰不知道,這端家小姐能歌善舞,可從來沒聽說過她還會吹簫的。
古代女子吹簫的一般是江湖女子,這不是宮廷的高雅音樂。
眾妃子都眼裏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褚月走到青蕾身邊,小聲耳語,“待會我吹簫,你就舞劍。”
眼裏滿是喜色,青蕾堅定地點點頭。
苦調淒金石,清音入杳冥。蒼梧來怨慕,白芷動芳馨。流水傳湘浦,悲風過洞庭。
簫聲一起,頓覺空曠,讓人恍若置身於遼遠的大漠,孤煙嫋嫋。
此時劍柄出鞘,忽然躍起。猶如軍人征戰沙場。
“白日登山望烽,黃昏飲傍交河。”采兒看著褚月剛剛寫下的詩句,氣勢恢弘地念了第一句。
簫聲,舞劍聲,念詩聲,三者結合,讓全場都鎮靜,恍若現在不是什麽選妃,而是真正到了戰場。
前麵是千軍萬馬,烽火連天。
“行人刁鬥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裏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接著,簫聲每起一步,劍出一步,詩念一句。
如此最後餘音一收,哀轉久絕。
褚月將簫收尾,然後淺笑作揖,之所以選擇這首,其中還另有文章。
隻是大家似乎都沉浸在這壯烈的才藝中了,半晌鴉雀無聲後,又立即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翼淩殤更是眯縫著眼睛,打量著這位芳名遠播的端小姐。
眼中笑意逐漸加重。
隻是此時,忽然大殿裏一陣輕聲咳嗽,忽然一聲嚴厲地質問,“姐姐是用這首詩來諷刺當今聖上窮兵黷武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