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恨火燃魂
“碰碰碰……”
村裏所有房屋的門紛紛被人從裏麵踹開，那黑漆漆的屋內，正不斷走出一個個身穿甲胄的士兵，傾刻間便將羽皇軒等人包圍了起來。
“天堂有路你不入，地獄無門偏要闖。羽皇軒，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被成百上千人包圍，羽皇軒不為所動，自顧自地將村民的屍身拖入那個大坑裏。但聽到這樣一句話，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來人。
那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和尚，披著一身大紅袈裟。在他的身後，原本跟隨無為尚讚的八名年輕僧人，正有六名環繞著他。
當然，另兩人已被羽皇軒斬殺。
“無明，原來是你！”
一名侍衛認出了這名老和尚，隨後便在羽皇軒耳邊小聲解釋道：“這是寶嚴寺現任住持，也是無為老賊的師弟。他的武功不比無為弱多少，怕是和王爺不相上下。”
“為什麽？他們隻是單純善良的平民，為什麽要如此慘無人道地濫殺無辜？”
得知此人身份，羽皇軒怒火難抑，語氣冷得令人發顫。
無明冷笑道：“若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哪會殺人滅口？所以，這都怪你，他們是因你而死。”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羽皇軒心智漸失，開始自責起來。
旁邊護衛見狀，連忙勸道：“天子，這不能怪你。他們都是你身份的見證者，這是老天要借他們之口，向世人證明你的身份。是他，是那無為老賊等人忤逆天意，濫殺無辜。該死的是他們啊！”
“該死的是他們？”
羽皇軒被當頭棒喝，怪叫一聲，便向那無明衝去，顯然是心中的憤怒找到了發泄處。
一名紅衣小僧欲攔羽皇軒，手中佛輪滴溜溜地旋轉著，像一把削金斷鐵的鋸子，迎麵便切了上去。
羽皇軒不閃不避，簡簡單單一拳砸去，將那佛輪砸得倒飛入對方人群中，帶走了數名普通士兵的頭顱。隨後再度屈肘衝拳，“噗”地一聲，右拳竟從那小僧胸口透背而出，還打出許多內髒碎肉，和著血水飛濺、灑落。
他麵若冰霜，一把將那小僧砸向了對方人群，後又繼續前奔，雙目緊盯無明。
六名一品侍衛也早與對方士兵殺作了一團。雖然他們單人實力比起趙忠坤等人稍有不如，但卻配合無間，像一個絞肉機一般，在敵軍中橫衝直闖，可謂萬夫莫擋。
“般若掌！”
又一名小僧欲阻羽皇軒卻反被一拳打得腦袋四分五裂，無明終於出手了。提起十二分功力，淩空拍出一掌。便見一隻金光閃閃的巨掌飛出，如一麵石牆般向羽皇軒鎮壓而去。
“給我破！”
毫無任何花哨武技的羽皇軒，憑著一身蠻力，竟以肉拳硬碰那隻由勁氣化成的巨掌。
“砰！”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傳出，羽皇軒整個人從那金色巨掌中穿了過去。後又
發力狂奔，每一步都踏出一聲暴響，在地麵留下一個個裂紋密布的坑洞。至無明身前三尺處，一拳砸出。
“嗚嗚！”
拳頭所過之處，摩擦得空氣都發出聲響。
來不及再施掌勁，無明隻得硬接。手中黑色念珠一晃，便將它纏在了掌上，而後極力拍出。
“噗！”
那無明的右掌與羽皇軒拳頭相擊的瞬間，便抵擋不住而碎裂開來。而後是手腕、前臂，最後整個手劈都化作了滿天血肉。
僅僅一拳，那無明的右劈便被打得粉碎。
甚至連身體都受到巨大的反震，倒飛出去，將一麵土牆砸出一個大洞。
“死！”
羽皇軒怒火難消，像一輛絞肉戰車，將阻擋在身前的所有士兵全都幹脆利落地轟殺後，也衝進了那間屋子。
無明雖受重傷，但卻並不致命，反而長了教訓，變得狡猾起來。
從另一邊破牆而出後，便與追殺而來的羽皇軒打起了遊擊戰，憑借巧妙的身法，不時在羽皇軒身上拳打腳踢。然而羽皇軒的身體早已刀槍不入，他的進攻隻能讓對方身形錯亂，甚至是跌倒，但卻不會受到創傷。
纏鬥了片刻，羽皇軒本就憤怒不已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一聲怒吼，他竟對無明不管不顧，衝進了人群中，追著那四名小僧狂轟，讓己方受傷的六名侍衛壓力大減。
“沒想到你果真刀槍不入，我不信他們也一樣。”
無明老和尚害怕了，羽皇軒這身本事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師兄親至，也不一定拿得下來。便也有樣學樣，配合著周圍士兵，殺向那六名一品侍衛。
本就受傷的六人，片刻間便有人受重傷而失了戰力。合擊之陣一破，六人戰力大減，竟被各個擊破，有三人先後身死。
“殺，殺，殺……”
三名侍衛的死亡，讓羽皇軒更是恨火滔天，卻偏偏又殺那無明不著。氣得怒吼連連，像一頭發狂的暴熊，瘋狂地轟殺著身周的一切。任憑敵人逃跑，但終是無用，他似化身無情的死神，揮舞著手中黑鐮，盡情地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餘下三名侍衛又相繼死去，對方四名小僧也同樣被追殺成渣，羽皇軒的瘋狂勁卻毫無減弱，反而越來越殘暴。
他渾身浴血，雙眼血紅，那猙獰的表情，比猛鬼夜叉還要恐怖。此刻，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殺！
殺盡一切該殺之人！
沒有了僧侶高手的牽製，他的屠殺變得更為迅猛，成片成片的普通士兵在他麵前被打爆了身體。不過片刻，數千士兵所剩已是寥寥無幾。
本就受傷的無明變得有些虛弱，此時更不敢與羽皇軒硬碰，隻得一個勁地閃避。最後甚至懼怕地躲在人群後方，不知是想要伺機反撲，還是欲要逃離。
盡管餘下的數百將士也很是懼怕，沒有一人再敢向前衝去。但羽皇軒卻並
沒有手軟，四處搜尋無明時，總會隨手將擋路的士兵滅掉。
“無明老賊，出來受死！”
無明遠遠地隱藏在人群後方，在地上搜尋了片刻，終於拾起一把偃月大刀，猙獰地低聲說道：“我不信你真的是刀槍不入。”
偃月刀，一種長柄重刀，劈斬的威力在兵器中最強。大嚴曆史上有一位名將，使一柄黑龍偃月刀，曾將一座丈高的實心銅獅子劈成了兩半。
羽皇軒的身體比青銅獅子還要堅硬？
無明絕不相信。
左手掄起偃月刀揮了幾下，他自信還能劈出九層功力的一刀，便借著人群掩護，偷偷向羽皇軒靠近。被發現後，也不再掩飾，發力狂奔。至丈遠時便高高地躍起，將剩餘所有功力全聚於大刀之上，來了一個力劈華山。
“羽皇軒，死來！”
與此同時，羽皇軒也向無明奔去。擁有金剛不壞之身，早已習慣隻攻不守的他，任那大刀劈向額頭，握著鐵拳向前砸出。
然而這次卻大出所料，他的鐵拳隻在半路，便硬生生地定了下來，對方的長柄大刀先一步劈在了他的頭上。
“轟隆！”
不聞金鐵交擊之聲，隻有一道悶雷之聲炸響。
一道無形的勁氣，從羽皇軒頭頂一路轟下，將他襤褸的衣衫寸寸轟碎。碎片向四麵八方激射，讓他赤裸裸暴露在空中。
羽皇軒那**的肌膚，竟有許多毛孔在向外溢出鮮血。他的雙腿也被劈入地下，已然沒至膝蓋。
而在場活著的士兵，先是被一道環形勁氣震得紛紛倒飛，而後又被雷鳴般的響聲震得掩耳慘叫，在地上不停翻滾，七竅都流出血來。有許多人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見動彈。
“哈哈哈……”無明老和尚開懷地大笑，“真龍天子受天庇佑，隻是一個笑話，還不是被我一刀劈死？人定勝天，古人誠不欺我。阿彌陀佛！”
仔細瞧去，果見那偃月刀三寸寬的刀刃，竟有一半沒入了羽皇軒的頭骨內。受此重傷，他還能活下來嗎？
而羽皇軒則是滿臉驚駭，刀槍不壞之身，就這麽被破了嗎？
感覺到臉上有熱乎乎的**流下，他伸手一摸，竟是滿手鮮血，還和著有少許的白色腦漿。隨即，他便感覺到全身力氣正從頭頂缺口瘋狂外瀉，精神也越來越虛弱，似一盞風中殘燭，要隨時熄滅。
“我要死了嗎？”
羽皇軒在心中自語，“不，我不信！我是真龍天子，更有大仇未報，怎麽可能就這麽死去？我不相信！”
但縱有千般不願，萬般不甘，他那無力的身體，終在無明的猖笑聲中，漸漸不支而緩緩倒了下去。
真龍天子尚未驚世，便已迎來人生的終點。
“那是？”
就在羽皇軒意識消失的前一瞬間，他又看到了數次詭異出現、卻隻有他才能看見的無名老道，正對著他微笑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