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鳳落九天_第039章 金蟬脫殼
衛連聽了蕭祁的話，便動身跟在了葉清冉的身後，不遠不近，想查出葉清冉到底是什麽來路，住在哪裏。
然而葉清冉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之前阿琛跟著她的時候，就說過她的警惕性很高，就算在走路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四處查探，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利的因素。
所以，當衛連跟了她沒多久，她就發現了。
“我們去東三街。”葉清冉不動聲色地說著，然後領著兩個婢女朝著東三街走去。
“公子，我們不回府嗎？去東三街做什麽？”葉汐不解地問著，“那些鋪子的賬本，明日掌櫃們都會送來的。”
“蕭祁想查我的底，派人跟著我。”葉清冉說道，“他身邊那個護衛武功高強，我們三個即便能打得過，也暫時不宜把太多的底露給蕭祁看，所以我們要甩掉那個護衛。”
葉汐和葉靈點點頭，跟在葉清冉的身邊，不露痕跡，和先前一樣有說有笑，好像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一樣。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她們便到了東三街，直接進了綢緞鋪子。
掌櫃的看到是葉清冉進來，忙上前拱了拱手，看到葉清冉是男裝打扮，便也沒有說明她的身份，隻是問道：
“不知公子今日前來，有何吩咐？”
“黃掌櫃，你店裏應該有做好的成衣吧？找三套出來給我們換上。”葉清冉吩咐著，“要女裝。”
黃掌櫃也沒有多問，直接按照葉清冉的吩咐，叫夥計拿了三套符合葉清冉她們身形的女子衣裳，交到她們手中，然後說道：
“公子，這邊請，內室有專門供客人換衣服的地方。”
掌櫃將葉清冉和兩個丫頭帶到內室，便將裏麵的人都遣了出去，將內室的空間全部留給葉清冉和她的兩個丫頭。
三人迅速換好衣服，葉汐給葉清冉梳好了頭發，又跟葉靈互相梳了女子的發髻，這才打扮停當，恢複成三個俏生生的女兒家。
“小姐，現在要怎麽辦？”葉汐問道。
“我和葉靈先出去，到藥鋪去找葉雪問點事兒，你再等片刻之後單獨出去，在聚香齋買了糕點之後直接回府，不用等我們。”葉清冉吩咐著。
“小姐這一招真是高明，進去的是三個少年郎，出來的時候卻是三個女子，而且是分開走的，那個護衛肯定察覺不出來。”葉靈聽著葉清冉的話，便讚歎著。
“沒錯，他連我們女扮男裝都沒看出來，當然看不出我們換了女兒裝。”葉汐點頭說著。
葉清冉把掌櫃叫進來，讓他拿塊布把三套男裝都包起來，交給葉汐，而自己帶著葉靈先除了綢緞鋪，朝著藥鋪走去。
衛連站在鋪子不遠處的街角，借助周邊小攤小販的遮擋做掩護，但是目光時刻不停地放在綢緞鋪門口，片刻也不敢大意。
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先前進去的小公子和兩個書童再出來，店裏人來人往，有好多小姐丫鬟婆子奶媽進去挑選布料做衣服，也有很多人進去買成衣。
隨著人來人往，
葉清冉帶著葉靈出來了，可是衛連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他以為這對主仆兩人是在他到來之前進去的，現在不過是選好了衣服出來了，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是換回了女裝之後的葉清冉。
更何況，他心裏有個固定的模式，那就是對方是三個人，一主二仆，而且都是十多歲的少年，所以當三個人換了女裝，並且分批出來，就很容易掩人耳目。
葉清冉她們朝著藥鋪走去，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葉汐拎著包袱從裏麵出來，走的和葉清冉她們是反方向，從另外一條道去了聚香齋，按照葉清冉的吩咐，買了糕點之後直接回了定國公府。
而葉清冉和葉靈也隻是去藥鋪與葉雪說說話，問一問近期外麵的情況，然後就迅速離開，也回了府中。
綢緞鋪的門口，衛連還在等待著，他確定自己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出來的人，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那三個少年從裏麵出來。
時間越來越長，衛連也總算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神情嚴肅地闖進綢緞鋪，四處掃視著，想看看這鋪子裏到底有什麽貓膩。
掌櫃的見狀，立即前來招呼：“這位爺，您要看點兒什麽？是布料還是成衣？本店也提供量身定做。”
“掌櫃的，你們店裏不久之前是不是進來了一個小公子，帶著兩個書童，都是十五歲左右的模樣。”衛連問著，“人去哪裏了？”
“小公子？”掌櫃的心中明白，這人找的是大小姐，但是他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說道，“對不起了，這位爺，本店的客人太多，小的也很忙，實在想不起來有沒有什麽小公子來過。不過，他若是買了布料或者衣裳，小的或許還能查到，因為本店有冊子是專門繼續客人的。”
衛連一直站在外麵，哪裏知道葉清冉有沒有買布料？更何況，就算買了，他也不知道葉清冉的名字，就算查也查不出來。
“後門在哪？”衛連將手中長劍抵在黃掌櫃的脖子上，然後問著，臉上的表情凶神惡煞，大有一種他不說，就殺了他的架勢。
“這……小店沒有後門，這整條東三街的鋪子都沒有後門，京城的百姓都是知道的呀。”黃掌櫃說著，兩手一攤，做出十分無奈的表情。
衛連見黃掌櫃這裏問不出什麽，便徑直闖入了內室，四處查看，希望能找出什麽暗門或者暗室之內的，可是他四處搜查了一圈，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那個小公子和他的兩個仆從，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該死！”衛連暗自罵了一聲，卻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葉清冉。
線索到這裏就已經斷了，衛連走出去，在街上四處查探了一番，仍舊沒有發現她們的蹤跡，便隻得放棄尋找，回到了五皇子府。
蕭祁正在書房裏冥思苦想，要怎麽將刺殺徐副將的計劃不動聲色的讓陸達知道，要做的不那麽刻意，讓陸達不知道他已經在開始懷疑。
衛連回來的時候，蕭祁心中才剛剛有了一些主意，他看著衛連進入書房，便
問道：“怎麽樣？可查出什麽來了？”
“屬下該死，什麽都沒查出來。”衛連拱手請罪。
“什麽叫什麽都沒查出來？讓你跟的人呢？”蕭祁一聽，有些生氣，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明明衛連武功不錯，而且腦子也不笨，為什麽就什麽都沒查出來？
“跟丟了。”衛連說道，“屬下猜想，可能是被他發現了，所以才被他甩開。殿下，其實您不用太生氣，依屬下看，他故弄玄虛搞這麽一出，應該就是為了讓殿下看到他的能力，讓殿下相信他是可以用的人。若真是如此，那麽他的能力越強，就說明殿下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蕭祁聽了衛連的話，稍微冷靜下來，沉思片刻之後，才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現在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如果不出所料，大軍最遲明早就會到達京郊大營，所以今夜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馬上調集府中的護衛，從裏麵挑選一批身手不錯的。”
衛連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然後去辦事了。
頃刻間，五皇子府沸騰起來，原本一些護衛隻是保護著五皇子府，而蕭祁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做過別的事情，因為時候還沒到，但是這一次突然間調集，卻讓所有人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而疑惑的人不僅隻有這些護衛，還有陸達，三皇子蕭宸安插在蕭祁身邊的人。
“衛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麽？”陸達從自己的房間中出來，看著衛連正站在王府的庭院中，指揮著來往的護衛，便忍不住開口問著。
“陸先生，這事兒殿下可不讓我跟別人說，這是機密。”衛連並沒有直接說明情況，而是欲擒故縱地說著，繼續指揮護衛。
陸達聽了這話，眼神中閃過某種深思的神色，便也沒有多問，隻站在一旁，看著衛連將護衛中那些身手敏捷的人挑選出來，說是另外有事情要安排。
衛連花了半個時辰，從護衛中挑選了十來個人，然後讓他們到後院去集合。
“衛大人，殿下這是要有大動作啊？”陸達看著護衛們都離開，於是拉著衛連問道，“連我也不能告訴了？”
“實不相瞞，陸大人，您隻是五皇子府的幕僚，而不是家臣，這件事情殿下也是怕連累到先生，所以才不讓先生知道的。”衛連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被人發現，那可就是大罪。到時候，連累了先生就不好了。”
“殿下這說的是什麽話？這五年來殿下對我推心置腹，若是殿下有事，我棄之不理，豈不是太忘恩負義了嗎？”陸達說道，“衛大人，你就告訴我吧，召集這些護衛，到底幹什麽用？”
衛連的臉上一片猶豫的神色，他聽著陸達的話，然後把陸達拉到一邊，又四處看了一看，見周圍並沒有什麽人，這才低聲說道：
“陸先生，此事我就告訴你，你就當不知道，這樣就算出什麽意外，也連累不到你。”
叮囑了這一句之後，衛連便將他召集護衛去刺殺徐副將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叮囑了陸達幾遍，這才放下心來，去後院找那些護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