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09我臉皮厚，算不算特長
“行吧，boss都這麽說，我就這麽做。”莉莉安夾了一塊排骨，埋著頭吃起來，一句話輕飄飄的溢出來，“陶綰，你自己說說，你有什麽特長？”
陶綰一不小心咬到舌頭，疼得她齜牙咧嘴，但是在這種場麵隻能忍住，以至於那一瞬間，她的表情格外猙獰。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又扯到她身上？此時此刻，她隻希望自己是一個透明人。
“我，特長？哦，我知道了莉莉安，我臉皮很厚，算不算特長？”陶綰內心其實已經笑瘋，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
這樣算來，沒個正行也是她的特長。
“好，這特長好，做媒體的就是要臉皮厚，如果臉皮薄點，自尊心太強，稍微被人諷刺兩句就打退堂鼓了，根本沒辦法在這行混。”陶綰本來以為莉莉安會大發雷霆，抬起頭給她兩眼刀，誰知道她居然大加讚賞，還似有若無的點點頭，十分滿意的模樣。
“噗嗤！”王慨喻噴飯了，他捂著嘴咳嗽兩下，英俊的麵龐都泛起紅暈，隨後還確有其事的應和莉莉安，“莉莉安說的沒錯，臉皮厚在媒體裏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習慣！”
“是嗎？真的嗎？”陶綰臉色卻不如先前那麽好了，她怎麽覺得自己挖了坑，然後自己跳下去了？這兩人怎麽一臉奸詐啊！
“嗯，這樣，我手上正好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也正好能將你的特長發揮得淋漓盡致！”說著，莉莉安拿出手機，“來，你加一下我QQ。”
“好……好！”陶綰強顏歡笑的拿出手機掃她的二維碼，剛剛加進去就有一個文件傳過來。
莉莉安開始介紹：“這是紀元先生的資料，他最近幾年歸隱山林，不問俗世，近幾個月估計是參透世間真諦，又準備來紅塵中攪和攪和。半個月前在網上傳了一張單曲，雖然人作了點，才華倒是沒有荒廢。但是這人也古怪，至今各大製作人踏破門檻想跟他約一首歌，都被他拒絕了。”
“所以呢？”陶綰泱泱的反問。
“所以呢？你還跟我所以呢？你就這點悟性？當然是讓你去跟他約曲子啊，我們最新的這部仙俠大片，如果能讓他一手打造，那連宣傳費都可以省一半了！”此時，莉莉安炸毛了，瞪著陶綰激動不已。
陶綰被她熏訓縮縮脖子，內心崩潰，她發飆的點和常人區別很大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莉莉安，你都搞不定，我怎麽可能搞的定？”
“我也就讓你試試，不行的話再說唄。”莉莉安隨意的說。
“哦哦，那就好。”陶綰心裏的大石頭落下，可是下一秒，手機上就收到莉莉安發來的QQ消息——剛剛隻是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真當真？還記得我說實習期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嗎？如果這事辦不成，結果怎麽樣你知道的吧？
陶綰震驚的抬頭望向莉莉安，卻見她若無其事的吃飯。
她，這算是被人黑了嗎？陶綰有點囧，不管怎麽樣，現在是騎虎難下，還是得給自己找條退路才行。這麽想著，她立馬噘著嘴一臉不情願：“這任務好難，要是沒辦成，你不會把我開了吧，boss大大？”
王慨喻不動聲色的笑，搖搖頭：“做不成責任不在你，做成了有賞，可以不？”
“你說的喲，一言為定！”陶綰開心的刨了幾口飯，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她總是要為自己的小聰明付出代價——當場打頂頭上司的臉，這不是
作死是什麽？
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王慨喻臉上湧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從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許多從前的影子，那時候，他們還是大學裏滿腔抱負的學生，一起立下誓言，要征服世界行走如風。事到如今，雖沒有落得滿目滄桑，卻也將那顆玲瓏初心磨滅的差不多了。
娛樂圈，真是一個消耗生命的地方。
“我把紀元先生的資料都發給你，你仔細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什麽突破口，對症下藥才能事半功倍。”莉莉安還是處於工作狀態，還不忘提醒陶綰，“有人威逼，有人利誘，我當然隻是普通的拋出橄欖枝，你能想出什麽法子就去試試吧。當然，以上的所有方法都失敗了！”莉莉安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站起來，望著王慨喻說，“boss，我先撤了，你們慢慢用。”
徒留陶綰一個人張大嘴，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鴨蛋。她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既不能威逼也不能利誘，她還能幹嘛？
她對著手機屏幕照了照，莫非她要去色誘？可是就她這中等偏上的樣貌，色誘可以嗎？
“當然不行。”王慨喻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嗤笑著跟她說。
“啊？”陶綰一愣，她沒說啥啊！
“你的心理活動都寫在臉上，傻！”王慨喻也吃好了，抱著胸等她吃飯。
“是麽……”她有那麽透明嗎？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深沉的人呢！
“快吃吧，吃完了還有一大堆活等著你做呢。”王慨喻繼續說。
陶綰在心底反駁，有個屁，她就是在辦公室當背景牆的。
誰知，還真被王慨喻料中了，她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同事們已經開始工作了，一進門就有人跟她打招呼：“陶綰，你可算回來了。呶，這跟資料複印二十分，是近期的活動安排，送到每個部門的負責人手裏，分別讓他們簽字算是確認收到，也就是說你不能讓人轉交哦。還有這個，這是莉莉安要的資料，你打印十分……”
陶綰飛快的轉動腦子，想將安排下來的任務記住，可是到最後隻能機械的點頭，等同事說完，她才訕訕的笑：“那個，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沒記住……”
“哦，沒事兒，這裏，你拍個照吧！”說著，同事就把手機遞過來，滿滿一屏幕的安排。
“好的，謝謝！”陶綰頓時就明白過來，這是在整她啊！最毒婦人心！
等她把近期活動安排打印裝訂好後，然後忙裏忙慌的開始送到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手裏，她忽然後悔中午怎麽沒有多吃點，明明在空調裏還熱的滿頭大汗。
問題是，有些負責人要麽在劇組，要麽在出差，她根本就沒辦法找到人。從前都是放到部門讓人代為轉交就好了，現在她還必須親自送到負責人的手上，明明跑一趟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她要跑N+1次！
陶綰心裏那個委屈啊，她抱著一摞文件貓著腰，一隻手撐著膝蓋喘粗氣，吭哧吭哧跟老牛似的。
不知不覺就到下午三點多，王慨喻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他從至高無上的角落過來，那裏無論是采光還是風景，都是整棟樓最好的。他鬆了鬆領結，見陶綰被折騰的模樣，似有若無的笑了笑。
陶綰一抬頭，看見他臉上的笑容，逆著光線，明媚的比陽光還要耀眼，她不由得一愣神。
“我下班了，你好好努力喲！”和她擦肩而過時，王慨喻還主動打
招呼。
這讓陶綰徹底的摸不著頭腦，什麽鬼，不是應該怒氣衝衝的去找大魔王莉莉安，然後把她修理一頓嗎？他就這麽笑笑？
這笑，又是什麽意思？
陶綰真的摸不準王慨喻的心思，一點都摸不準，但還是笑著說：“boss大大慢走，路上小心喲！”
陶綰就那麽目送王慨喻走進電梯，再次被他的背影秒殺到，砸吧砸吧嘴咽口水：“天哪，好帥好帥！這是真的吧？是真的，我現在和男神是同事了！”
電梯停在19樓，王慨喻邁腿進去，轉過身時見陶綰失神的望著他，心中一動。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副傻兮兮的模樣嗎？那他喜歡南葵的時候，她眼中的他，是不是也很傻很傻？
“嗬。”王慨喻冷笑一聲，那時電梯的門剛好合上，他冷笑的麵容定格在門框裏，深深地印在陶綰的腦海裏。
她的男神，在那一瞬間，充滿了悲傷，是他們從沒在熒屏中見過的悲傷，薄如水霧，濃若苦藥。原來，他也是一個滿身傷痕的人。
陶綰覺得自己失落極了，比被莉莉安明目張膽的使絆子，比同事們落井下石的使喚她都要讓她難受。王慨喻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從來沒有爆出過任何緋聞，也從來沒有和任何異性有過多親密的舉動，但是從他剛剛那個眼神，她看得出，他心中有人。
其實，作為迷妹，她沒有什麽好失落的，可是莫名的管不住自己的心，她難受的心絞痛，一陣一陣此起彼伏的將她淹沒。
她抱著一摞文件回到辦公室，同事們條件反射的喊她：“陶綰，能不能麻煩你去樓下買點咖啡，今天晚上估計要加班，先喝點東西提提神。”
陶綰一改先前強顏歡笑的表情，沮喪的說：“好，你們要喝什麽，我記一下。”先前她雖然不會反駁，但是誰都看得出她內心的不樂意，此時她這麽乖巧的答應了，好似一隻受了傷，蜷縮在角落裏舔舐傷口的小貓，反倒讓人心疼起來。
“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居然有人過來問她，讓陶綰多少感覺到同事之間的情誼，還是強打精神，笑著回應，“沒什麽啦，就是有點餓了，幫你們帶咖啡的時候可以買點吃的，補充補充能量。”
“那還不錯，挺好的！”
陶綰寫好他們要的咖啡，扭身有往樓底下走。
走進電梯後，她心不在焉的靠在電梯壁上，癟了癟嘴就要哭出來。可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這麽難受呢？按照從前，就算王慨喻爆出緋聞，甚至公開宣布自己有女朋友，她和萬千情敵們也會打心眼裏的祝他幸福的吧。可是此時不過是知道他心中有人，心卻像被人一刀一刀割裂，然後被剁成肉醬似的，痛徹心扉。
她並不知道，從前他們隔得十萬八千裏，他終究隻是隔著屏幕觀望的一個美麗畫卷，現在，他真是的出現在她的生命裏，還和她生活的細節重合，儲存在她記憶中，並在心底生根發芽。
不知不覺間，本質的東西開始變了，陶綰自己卻沒有發現。
透過鐵皮的反射，陶綰看見自己哭喪的臉，她連忙捏了捏，自我安慰道：“沒事兒哈，誰沒有過過去呢，誰沒有個曾經愛過呢。”陶綰還記得，他在訪談節目中被主持人提問：有沒有受過情傷？
他說：這個年紀沒受過情傷，這是不正常的。
他一向是坦率的人，坦率的讓人心疼，直擊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