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_李代桃僵

“出了什麽事?”

比酒還要綿醇的聲音入耳動心,讓人渾身一酥,似磁石般引得眾人齊齊轉頭。

來人明明是個男子,卻美豔無雙,偏生還長了張男子少有的瓜子臉,嵌上那對張揚嫵媚的桃花眼,好似畫中狐仙托生,將繡著麒麟的紫色官袍,都襯出了幾分妖冶來。

在場的閨秀本就極少出門,見了這般絕色男子,不由都呼吸急促,麵頰滾燙,或恍然失神,或垂頭絞衣。

房嬤嬤麵色一變,躬身肅容。

“回稟九卿大人,是阮丞相家的大小姐,寒症犯了,老奴已讓人去抬步攆了。”

聽到房嬤嬤稱其為九卿,少女們泛著紅暈的臉頰瞬間轉白。

當朝曾出過一件謀逆大案,當今皇帝幾乎死於刺殺,驚魂普定之餘,便聽信了身邊年輕的秉筆內侍之言,設立皇城司,直屬天子,專門監察官吏臣民,無論官階高低,一旦有異動,皇城司無需經過大理寺,便能逮捕用刑,故而天下人無不聞風喪膽。

而那名進言的秉筆內侍玄洛,便執掌了皇城司,官封九卿,持玉節仗,手中捏著官員們的生死,代天子行令,權勢熏天,於是背地裏趨炎附勢的小人都悄悄喚他九千歲。

如此酷吏,就算外表再美,也是人人近而遠之,何況,他還是個閹人,所以這懼怕當中,又多了一分鄙夷。

玄洛移步上前,垂目掃過已經暈厥的阮酥,嘴角挑起一絲笑,蔥白的指尖摩挲著下巴。

“寒症?有意思……”

他偏頭吩咐身後兩名繡衣使。

“頡英,皓芳,把她帶到長春宮,找人看看。”

房嬤嬤愣了,雖說玄洛和他手下這兩名繡衣使都是閹人,沒什麽男女授受之說,可到底是皇城司的人,把一個大家閨秀隨意帶走,到底有些不妥。

可她畢竟不敢說什麽,她身邊那群看到玄洛都有些發顫的小姐們更加不敢作聲,就眼睜睜看著阮酥被抱走。

目送玄洛遠去的背影,阮絮這才展開香扇,掩去唇邊一絲諷笑。

小賤人!這是天要收你!就算你不穿那紫色繚綾,也注定不能拜見太後了,並且還沾染上了皇城司,看你還能如何賣乖!

阮絮輕嗤一聲,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清平郡主見狀,看了看被帶走的阮酥,略作猶豫,也跟著她往回走去。

彼時梁太君一行已從花廳出來,見二女先後回轉,獨沒有阮酥的身影,急忙拉住阮絮問。

“你大姐呢?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阮絮吸了吸鼻子,擺出一幅傷心模樣。

“方才我們一同在禦花園裏玩耍,不知怎的,大姐的寒症就犯了,當下不省人事,被人帶去就醫了,所以絮兒正要來回老夫人呢!“

“什麽?寒症?可要緊麽?”

梁太君皺起眉頭,她雖知道阮酥身體不好,但卻從未聽說她有什麽寒症。

萬氏見狀,連忙解釋。

“老夫人不知道,這病罕見得很,大夫說是娘胎裏帶來的,雖於性命無虞,但犯病之時,渾身皮膚凝雪結霜,整個人蒼白如紙,所以才叫白子……”

阮絮連聲幫腔。

“是啊是啊!看上去就像長了一身白毛,可怕人了,是不是,清平?”

被阮酥點名,一直默不作聲的清平這才半垂了眸。

“什麽樣子,我倒沒看真切,隻不過,阿酥這樣的狀況,還是早些送她回府的好,請醫用藥也方便些。”

她何嚐不知道阮絮刻意隱去皇城司的用意,無非是希望阮酥在那九千歲手上最好能出點什麽事,這阮絮心腸歹毒,卻沒多少腦子,自己先給梁太君提個醒,萬一東窗事發,也和她沒有幹係。

梁太君眉頭皺得更深了,方才在花廳時,太後命人前來,點名要召見阮家女眷,無疑是那幅上貢的繡像起了作用,梁太君正打算趁著太後歡喜,讓阮酥借此嶄露頭角,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而現在的阮酥,即便能堅持前去,這一副晦氣的白子尊容,卻是去觸太後黴頭了。

可是……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梁太君咬了咬牙,目光落在阮絮身上。

好在阮家不止有一個女兒!

打定主意,梁太君環顧四周,沉聲吩咐。

“你們聽仔細了,現在隨我到鳳儀宮請安,如果太後問起那幅繡像,都說是絮兒繡的,一定不能提起酥兒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