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49章 逼進山洞

顧北陌和溫以陽還帶著一個負傷的顧北煬,能在皇宮中全身而退,實乃不易之事,可想而知他們的武功已經淩駕於很多人之上。

顧北陌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厚,多厲害,溫以陽目前還不太清楚,最起碼每次他看見顧北陌出手的招式都是與上次不一樣,變化多樣。

三人終於以飛快的速度逃離皇宮,很快甩開官兵的追殺,來到一處荒郊野外的山洞裏,天還沒亮,這邊地勢高聳,又正值初秋,雲霧比較大,很快,那些官兵在山下就迷了路。

“我說顧北陌,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個這麽好的山洞的?”他們等人鑽進山洞後,溫以陽疑惑。

看顧北陌這熟門熟路的樣子,感覺他以前像是住在這兒一樣,熟得像家一樣。

肩膀上還架著因受傷已經昏迷過去的顧北煬,聞言,顧北陌的腳步稍頓,山洞裏沒有光亮,溫以陽看不到顧北陌的神情,隻是過了良久,溫以陽都沒有聽到顧北陌的回答。

顧北陌二話不說,架著顧北煬坐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隨後,溫以陽聽到一陣袖風,顧北陌飛到山洞的上頂,用力搬開上頭的一塊石頭,石頭搬開的瞬間,整個漆黑的山洞頓時被月光填滿。

輕柔的月光透過上麵的洞口打下來,投射子在地上,印出洞口的形狀。

溫以陽微微錯愣,顧北陌是怎麽知道上麵的石頭可以搬開的?心中這麽想著,他就問出了口。

“你怎麽知道上頭的石頭可以搬開,還可以借月光?”溫以陽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顧北陌會的東西太多了,是一個他參不透最神秘的人。就算之前他對他的來曆有去查探一番,但現在還是不太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

溫以陽低頭看了一眼顧北煬,“他的傷勢看似很嚴重,箭頭必須拔出來,要不然傷口就會感染至死,到時候皇帝出了什麽事兒,我們就成了罪人了,朝廷那邊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顧北陌抬頭看了一眼溫以陽,問道:“你會處理箭傷嗎?”

溫以陽愣了一下。他這意思是想要他替皇帝處理傷口?

溫以陽笑了笑:“你不會處理傷口?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

顧北陌不理他的譏笑,直接坐下來,“他是被自己兒子射傷的,本就不關我的事,你給不給他處理傷口,你隨便。”

說著,他就往裏麵走,身影最後隱沒在黑暗裏。

“顧北陌!他可是你帶出來的!他可是皇帝啊,你膽子也太大了吧!”溫以陽在後麵喊著,可顧北陌就像沒聽到一樣,消失在轉彎處。

溫以陽疑惑地上前,發現石壁轉角處有一個很小的空間,那個空間比較隱蔽,地麵是個很大的石頭,可以當床來休息。

隻見顧北陌坐在石頭上,把身體全部隱藏在那個小空間裏,這邊比較暗,溫以陽不知道他怎麽了,隻是對他的

動作感到很奇怪。

顧北陌整個身體都縮在那個石洞裏,感覺那個石洞對他來說就像是個安全的港灣,他隻有縮在那裏才有安全感。

溫以陽不免擔心,“你怎麽了?”

寂靜的山洞裏時不時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溫以陽的關心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顯得有些無力。

顧北陌沒有回答他,而是低著頭就這麽一直坐著。

溫以陽變得有些急躁了,“不是,你到底怎麽……”

“顧北煬的傷口,你就給他處理下吧,我不想看到他,讓我在這兒靜靜。”顧北陌忽然打斷溫以陽的話。

溫以陽愣了愣,忽然發現顧北陌的情緒有些不對,至於哪裏不對,因為什麽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溫以陽不再問什麽,轉身離開。他血風教一向以藥在江湖上享譽,對一般傷口的處理他還是會的。

溫以陽走到顧北煬的身邊,借著月光仔細端詳他的臉。

一襲黃色龍袍加身,頭頂插著雕刻著龍紋的金簪,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現在略顯淩亂,額際有幾縷發絲垂下來,帶來淒涼感。

顧北煬估計是痛暈過去了,唇色慘白,一向意氣風發威嚴的皇帝,此時帶了些許狼狽。

顧北陌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本以為拿到藥救不會挾持皇帝出宮的,可到半路,他們明明已經可以丟下皇帝,全身而退的,可顧北陌卻堅持帶著顧北煬到這裏。

顧北陌怎麽膽子那麽大?在會被眾多禦林軍包圍的情況下,竟還毅然選擇跳下去挾持皇帝?以他的聰明,這般衝動的事不像是他所為。

溫以陽在禦書房中,可是全程觀察了皇後、太子、皇帝和顧北陌這四人的反應,從眼中的神色來看,顧北陌好像認識他們?

一個商人怎麽會認識皇宮裏的人?還是,顧北陌剛剛說,不想看到顧北煬?難道他與皇帝之間有什麽仇恨?可既然有仇恨,為何還要他救顧北煬?

想不通……

山洞旁白還有一些幹樹枝,溫以陽拾來一些柴火,堆起來,用石子摩擦出火苗,一下子,柴堆燃起,整個山洞都明亮了起來。溫以陽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火上翻轉烤了幾下,隨後扶起顧北煬坐好,用刀子割開龍袍,輕輕挑開肉,以迅雷之速把那箭給拔了出來。

顧北煬疼得悶哼一聲,微微睜開眼,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傷口噴出的血濺在溫以陽的衣袖上,與紅色融為了一體。隨後,他從胸前衣襟裏拿出一個小瓶子,抖著手指,把藥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塊布,給顧北煬做最後的包紮。

“要不是看你是皇帝,國家不能無君的份兒上,本座才懶得理你的傷口,讓你自生自滅!”一向很喜歡自己衣服的溫以陽撕下一塊布令他是多麽的心痛!

給顧北煬包紮好後,溫以陽已經額頭冒汗,累死了

溫以陽坐在火堆旁,看著火勢嫋嫋升起的煙霧,不由得響起含香靈來。

他掏出懷中的清血活靈,打開盒子看著,看著看著他不由得愣了神。

這麽容易就拿到清血活靈是他萬萬都沒想到的,不僅沒想到這個,就連把皇帝擼來更是想不到。

“水……渴……”這時,顧北煬痛苦地嚶嚀一聲。

溫以陽回過神,看他痛苦的樣子,才想起從進來這個洞,這皇帝老兒都還沒喝過一口水。

他把藥重新放回衣襟裏,起身想出去找點水。

“你在這裏看著他,我去給他找水。”這時,前方石壁轉角處有人影移出來,顧北陌走出,沒有看顧北煬,而是對溫以陽說道。

一說完,修長的腿漸漸消失在山洞口。

徒留在大火撩過稀疏影子淩亂的溫以陽……

不一會兒,顧北陌就端著水走進來,肩頭有些濕,帶進了些許薄寒。

顧北陌是用芭蕉葉折起來裝的水,走到溫以陽的麵前,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水遞給他:“你幫忙喂給他。”

“……”溫以陽垂在腿間的手抖了幾下,嘴角一抽,“你不會喂啊?他可是你給拎回來的!”

顧北陌依舊沒有說話,還是維持那個遞水的動作,臉色僵硬如冰,帶著執拗。

溫以陽實在受不了他這冷冰冰的樣子,就鬼使神差地接過水給顧北煬喂起來。

顧北煬喝到了水,幹裂的嘴唇得到水的滋潤,變回了正常唇色。

溫以陽放下芭蕉葉,聽聞顧北陌想離開的聲音,急忙叫住他:“站住。”

他站起來,走到顧北陌的麵前,氣定神閑地撥了撥自己的衣袖,抬頭盯著顧北陌的眼睛,問:“當今皇帝名叫顧北煬,而你叫顧北陌,同姓就連名字的結構都差不多,你跟我說說,你跟皇帝到底是什麽關係?”

顧北陌終於抬頭與他對視,對視的眼裏有激烈的撞擊聲,“在這世間,同名同姓的人很多,這不足為怪。”語畢,一副不想再深談下去的樣子轉身就走。

“可這天下隻有皇家才姓顧!”溫以陽在他身後喊了一句。

顧北陌的腳步頓住,不覺間,他寬大衣袖裏,手掌已經慢慢緊握。

良久,顧北陌才回道:“如果不是因為母親,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想換姓。”

他這句話中,有太多的恨意和不情願,溫以陽聽得出來,他這是不屑這個“顧”姓嗎?

如果猜的沒錯,顧北陌就是一名皇子。

溫以陽不再問什麽,看著顧北陌漸漸又隱沒在黑暗裏的身影,感到有些惆悵。

有多大的仇恨,才想親自動手弑父?又有多大的愛,才在弑父中下不下去手,隻是把其丟在一旁,自生自滅。

正所謂,愛極生恨,恨極生悲,也不過是顧北陌此時的心裏寫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