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 再度昏倒
小滿忍耐著渾身的疼痛,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流個不停的眼淚,她咬住了指尖,用涼水衝洗被燙過的左邊大、腿,左手手背也是一片緋紅。
大量的冷水讓灼熱的刺痛稍稍緩解了一些,真好,這裏畢竟還是有比故鄉好的方麵,比如自來水。
就在王府的時候,有一回,天寒地凍,她生著病,小翠為了打回一桶水來燒熱了給她暖暖手腳,吃了多少的苦頭啊。
可是她回不去了,黯然地想到這裏,小滿趕緊關好水閥。回頭盡量手腳麻利收拾好飛濺一地的破碎瓷片,輕輕地不敢弄出什麽聲響,主人已經進了書房,她不敢再惹他動怒。
砸了王爺的茶盞,這樣的事情,她也是經曆過的呢。沒事,沒事,忍著淚花,小滿一瘸一拐地走進浴室,還是要看一看,如果被燙傷得嚴重了,說不好她就熬不住了。
這些天從那個會演戲的匣子裏小滿也看過了不少的‘廣告’,再加上問過薑禹岩一些基本的常識,原本以為自己努力學會了使用這裏的火器炊具就可以做點什麽討好一下主人了。她的廚藝還是偷偷費了不少心思才從王府的廚娘丁大嫂那裏學來的,丁大嫂當初可是專一管著王爺一日三餐進補的湯品。
唉!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刻意地拚命想做成一件事,反倒卻更容易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做得越多越是錯得多,主人不喜歡,她就少說、少做。
小滿看著自己腿上被燙得紅彤彤的皮肉,一下也不敢觸碰,光是看一眼就已經扯到了傷處,痛得她眼淚直流了,這樣,以後要是留下了傷疤,她就更會惹主人厭惡了。
還是很痛,躲在關上門的浴室裏,小滿坐在浴缸旁邊,渾身的痛都突然向她襲來,沒有辦法,對不起,娘,對不起,我沒有哭,就是忍不住落淚。
眼淚決堤,渾身的傷痛已經超出了她可以忍耐的極限,小滿覺得這樣下去一定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撐不住了。
外麵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你又在裏麵躲著幹嘛?快點滾出來!”席聿沒好氣地說。
“沒有,主人。”小滿急忙撐著身體試圖站起來:“我——”
小滿一下子陡然站起,暈眩來得又快又猛,眼前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門內有些響動,席聿聽見了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那個女人卻再沒說什麽。
用力地反複敲了敲門,沒有聽到回應,席聿覺得不太對勁,又拍了幾下,門內還是沒有聲響。
後退一步,席聿沉下重心稍稍側身,不過瞬間,身體猛然擰轉的同時一個旋踢已經擊中了門鎖處。
嘖嘖,許久沒有活動筋骨,席聿大掌輕輕一推,浴室門便歪歪斜斜地應聲而開,家裏統一安裝的昂貴木門已經從門鎖的位置破開幾塊碎片。
一個小小的身影俯身躺在浴缸旁邊,席聿皺眉,一步跨過去將地上的人拖在了懷裏:“女人,你又在幹嘛?”
呼吸微弱,蒼白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痕:“小滿——”席聿的手指輕輕滑
過皮膚細嫩的香腮,開門的一瞬間原本以為對方又在耍什麽花招,碰到她冰冷的雙手才意識到,莫非真的是暈過去了?
席聿搖了搖雙眼緊閉的女奴,瘦弱的身體一點不像是還有知覺的樣子,昏倒的人兒腦袋軟軟地側了過來,臉上一條細細的劃痕赫然從發絲間顯露出來,些微的血跡已經幹涸,這顯然不是剛剛才弄出的新傷口。
昨天夜裏二人纏綿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他就搞不懂了,足不出戶的她到底是從哪受的傷。
“小滿?”席聿拍了拍小女奴的臉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顧不上再猶豫,席聿將人一把抱起,也沒時間深究了。
動力十足的跑車一路飛奔,沒用太多時間,他就抱著人走進了醫院大門。
直到把小滿送進了急診科席聿才突然想起來,他又到了這家,算了,來又如何。
薑禹岩,我就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樣。
嗬嗬,席聿在心裏一聲冷笑。雖則小滿時時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恭順模樣,恨不能一抓住機會就對他大表忠心。但薑禹岩的大名在歡場上誰人不知?如果這兩人真如妹妹所說的那樣暗通款曲,他倒是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時候,一個女醫生忿忿走出了急症室:“剛才送來的那位病人,葉婉,病人的家屬在哪裏?”
“應該是這位先生。”某個值晚班的小護士在旁邊悻悻地答到。
女醫生揪下口罩,眼神有異地看著席聿:“你是病人家屬?”
“是我送她來的。”席聿被小護士請到了醫生麵前,不明白對方為何一副深受冒犯的樣子語氣不佳。
“先生,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麽關係?”女醫生公事公辦地繼續追問。
“朋友。”席聿冷淡回答。
“這位葉小姐身上有燙傷以及多處瘀傷,請問先生你知道她的情況嗎?”見多了弱勢群體,女醫生對受到過虐待的女性同胞十分同情,也很痛恨那些動手打女人的男人。
雖然醫生隻是以看病救人為天職,在現今社會人心不古世風冷漠的情況下,他們已經見過了太多,大多數情況下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隻求息事寧人。
但是到了必要的時候,幫助這些不敢反抗的可憐人報個警還是可以的。
今天送來的這個病人年輕秀美,卻麵色蒼白一直不省人事,女醫生原以為是常見的減肥過頭餓到低血糖,可是解開衣服才發現,病人從肩頭到背部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經驗性地判斷葉婉遭到了家暴的女醫生便想見見病人的家屬,很多時候,施暴的往往就是那些枕邊人。
別看眼前這個男人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是不是人麵獸心,恐怕還不好說。
“她燙傷了?”男人的語氣有些詫異:“什麽位置?嚴不嚴重?”
“是的。”看男人的反應不像是知情,女醫生麵色稍有緩和:“左手手背和左腿外側,還好,倒不算嚴重。不過背上的瘀
傷可能就要養幾天才能散去了。”
“那她怎麽會暈倒的呢?”
“低血糖,另外還有些營養不良,而且看這個樣子,是有些時候睡眠不好了吧?”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席聿回想著,晚飯時小滿確實是在一旁伺候沒有吃飯——但他認為,為了在他麵前演戲,恐怕他家回家之前她就已經吃過了。
難道是他想錯了?
“目前看來病人沒有什麽大礙,但是現在有些高燒的跡象,我們恐怕要留她觀察一下。”
“行。”席聿點頭,不論是真是假,她總不能在醫生麵前演戲。
清晨,又是清晨,窗外的陽光照到了床上,小滿不得不醒來。
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小滿歎息,不知自己是在什麽時候睡著的,這真是長長的一夜,她做了許多夢。
夢醒時分,悲傷地發覺,自己不過是又一次暈倒了,並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
還是說,原本這就是長長的一個夢?但是這夢境裏有太多的淚與痛,讓她難過得醒不過來。
“小滿,你醒了?”男人的聲音響起,小滿皺起了眉頭,他怎麽又來了。
她不想見到薑禹岩,自己被主上的妹妹遷怒,一切都是因為他,他為何還要來打擾她?
“你是不是被席聿那個混蛋給虐待了?他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麽?”薑禹岩惱恨自己失去了她的信任,才一夜不見而已,她就被弄得要進醫院了。
唉,可她畢竟是醒來了,小滿不能容許對方胡說八道。
“薑大夫,對不起,我不想和你說話,主上什麽也沒做。”自己受傷大部分都要歸咎於薑禹岩引起的誤會,他怎麽還敢賴在別人身上?
“也請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沒事。”小滿背轉過身,故意不看對方。
“沒事怎麽會受傷?他還不讓你好好吃飯嗎?”打定了主意的薑禹岩並不在意她的冷淡態度,在一旁自行展開了聯想——上一次就已經覺得蹊蹺了,現在看來,難不成席聿那家夥果然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本沒有什麽立場說三道四,像他們這種公子哥,越是有背景玩起來越是肆無忌憚,難說誰就有沒點出格的時候。就算是做出點什麽讓人不齒的事情來,有的是人幫著打點。
但如果施虐的對象是他看上的女人,那就不能放任不管了,薑禹岩不在乎,他可偏偏就想要去撩撥一下席大少的虎須。
“小滿,如果你不想和那個混蛋在一起,就告訴我實話,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
“不不不,沒有什麽實話。”小滿不停搖頭:“小滿不需要薑大夫的幫助,主人也不是混蛋,請您不要這樣說。”
“小滿,你不用害怕。”這個死腦筋,薑禹岩著急,她一定是太害怕席聿的報複了,可他不怕呀:“隻要你願意跟著我……”別看他不願意接受家族的生意躲在醫院成天吊兒郎當,要是和對方鬥起來,誰占上風恐怕真不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