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第二章

“放開!”東方不敗忽然出手,凝爪如電,直逼法海的心髒,法海心念一動,下意識地飛身向後閃避,卻忘了鬆開手裏的衣袂,直到遠遠落地,才發現,這件美麗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自己褪了下來——也是來不及鬆開,若他躲晚了哪怕一瞬,那帶著勁風的利爪定然依然活生生地掏出了他的心髒。

煙雨之中,東方隻著一件白色的長衣,雙肩光潔動人,承受著暴雨的狂擊。毫無畏懼,也毫無扭捏,東方不敗隻是沉默著,緊緊盯著這個和尚,一如他對自己的凝視一般,是打量,也是評估,更是努力消弭心中的震撼,在今夜之前,他們都不曾想到,普天之下,還有如此一個人,能與自己平分秋色。

良久,直到孕婦的又一聲痛苦的呼喊打破了紅色袈裟下的沉默,東方不敗皺了皺眉,轉身,探下身再次為女子診脈。

大片光亮的脊背就這麽轉到了眼前,暴露甚於前身,法海眉頭一皺,忽然足尖點地,騰躍而起,一手合在胸前,念咒:“般若諸佛,甘露之雨,佛法無邊,袈裟普渡,開!”

法海一手指著暴露在暴雨之下的袈裟,頓時,釘在竹上的銀針紛紛落下,袈裟飛揚,鋪灑而開,一片豔麗的紅色漫天遮地,完全蓋住了地上的女子,不露一絲冰冷的風雨。

如此神奇的法力,縱使是東方教主,也感到難以置信,凝眉看著法海,看他如踏雲一般緩緩落地,拂塵一甩,紅袍出手,東方不敗隻覺背脊邊一陣清風拂過,下一秒,紅袍已然嚴嚴實實地裹在了他的肩上,紅衣映白顏,甚至美豔,也甚至魅惑。

教主無意識地撫了撫鮮紅的衣袂,忽然肩頭一振,披開長衫,看著臂上火紅的長袖,忽然掃袖轉身,冷言道:“她已經傷了元氣,我需要以銀針刺激她周身大穴為她蓄力,若你還是不敢看,就躲到一邊念《血盆經》吧!”

“《血盆經》?”法海不可思議地皺眉,他從來是降妖伏魔的得道高僧,何時做過這種為生計化緣的雲遊和尚會做的事?

“一個和尚,連《血盆經》都不會念嗎?”東方不敗指尖一動,幾枚銀針牢牢釘入女子周身九處大穴,脫力的女子頓時大聲□了起來,法海在後,看著東方不敗血鮮紅的長衫,低聲念著“阿彌陀佛”。

好在,不一會兒,便傳來嬰兒的哇哇大哭聲,聲音洪亮,令人心喜,法海頓時鬆了一口氣,卻聽東方不敗忽然開口:“她還活著,但暈了過去——若不快些找大夫,隻怕,你便要‘普度眾生’了。”

法海頓時肅然皺眉:“她會死?”

東方不敗轉身,紅袖一翻,挑了挑眉,眉角邊自生嫵媚:“金針刺穴是不得已之法,是將人僅剩的元氣逼出來,用來最後一搏。”

法海握著拂塵的手微微發緊:“你明知她可能會死,還用此法?”

“還是你希望一屍兩命?”東方不敗撫開額邊的碎發,指尖點落點點晶瑩的水珠,“和尚,你與其留下來跟我耍嘴皮子,還不如趕緊去附近的鎮子村店裏抓個大夫過來。”

法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二人再次對峙——卻不知道另一邊,那條巨大的白蛇身上流轉出淡色的光芒,青蛇連忙壓住她的尾巴,小聲道:“姐姐,你千萬別過去啊,他們兩個都好厲害的,你打不過他們!”

白蛇,白素貞抬起了婉轉的蛇身,光芒更亮:“既然決定了要做人,那就不能怕人。人是講感情的,不能見死不救。”說著,耀眼的白光散去,一道輕煙落在法海和東方不敗身前,化為一位傾國傾城的妖嬈女子,法海凝眉:“蛇妖?”

白素貞如靈蛇般婉轉著腰身,一步挪到昏迷的女子身邊,看著法海和東方不敗:“我懂醫術。”

法海既不走開,也沒有收妖之意;見識過法海的神通,東方不敗再看到白蛇化形,也沒有顯出太大的詫異,聽到白蛇如此說,便移開了一步,示意她自行為女子診治。

青蛇,小青不甘願在地上玩尾巴,蛇信子一吐一吐:“你說不怕,那我也不怕!哼,你能做到的,我也做到!”青色的蛇尾揚起,重重一拍,巨大的身子瞬間化為一縷青煙。

青煙飛過,又一個美貌的青衫女子出現,比起成熟嫵媚的白素貞,多了一分活潑,少了一分優雅,她揮著青色的長袖喊著:“姐姐,我來幫你——啊!”曼妙的身體整個栽了下去。

並不習慣用人的雙腳走路,小青下意識地想拍打尾巴——雙腳同時騰空的下場當然是失去了平衡,摔了個可憐的嘴啃泥。

“哎呦,好疼……”學藝不精的小青趴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捶著一雙玉色的小拳頭,腦袋晃來晃去,委屈得不得了,“做人真討厭,一條尾巴就能搞定的事情,一定要分成兩邊,該怎麽爬嘛!”

“小青!”白素貞忙於幫孕婦擦身,隻能略微回頭,警告似的地瞪了妹妹一眼。

見慣了妖精的法海皺眉歎氣:“阿彌陀佛,道行不淺,卻學藝不精。”這條青蛇至少有五百年的道行,修行上,卻比那隻僅有兩百年道行的蜘蛛差了何止一點半點。

東方不敗卻被這隻可愛的小蛇逗笑了,毫不掩飾的笑意引得小青憤憤地支起上半身——就如一條靈蛇一般,下半身滑在地上,上半身揚得筆直:“喂,你笑什麽!有那麽好笑嗎?”

這張清純又嫵媚的漂亮臉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竹林雨夜,百無聊賴,剛剛又經曆過一場生死之戰,正是休憩之時,東方不敗忽然起了逗逗這條小蛇的心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走路並沒有那麽難,如果你真的很困擾,我可以幫幫你。”

“真的啊?”小青頓時開心地在他身邊繞了三圈,東方不敗看著自己的紅袍被她壓下一道道蛇行的痕跡,笑意更甚:“當然是真的,準備好了嗎?”

“小青!”白素貞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小青眨著眼睛,嫵媚而單純地點頭,東方不敗笑著抬手,指尖一動,兩枚係著長長絲線的銀針瞬間彈出,對準的正是小青兩隻細細的手腕!

小青猝不及防,一個翻身想閃過,但東方不敗的速度比她更快,手一撥針一轉,極細的絲線順利地在小青兩隻手腕上繞了七八圈,小青嚇得大叫,東方不敗卻仿佛根本沒聽見似的,忽然躍起,絲線也被提起,小青頓時成了提線木偶,尖叫著任由東方不敗將她拎到了齊人高處:“救命啊,救命啊,放開我啊——!”

東方不敗一邊提著她飛快地奔走,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甩袖,道道淩厲的劍氣打在小青的腳邊,激起一道道宛若爆炸的土灰,小青不得不一邊拚命地躲避著飛揚的塵土,一邊跳著兩隻腳躲著劍氣,灰頭土臉好不狼狽,連駕雲逃命都忘了,一路尖叫著隨他提著。

東方不敗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白白的小臉嚇得發青,輕笑著地再次加快了速度,頓時,一聲聲嬌俏的尖叫在竹林中此起彼伏,驚得白素貞都無法安心替女子醫治,滿心的焦急:“小青啊小青,叫你平時總是偷懶,遇到高手,果然就被整治了!”

法海皺眉看著那道鮮紅的身影如流星般在竹林中竄來竄去,如勁風如火雲,笑意狂傲、肆意灑脫地飄轉於竹林之間,目光不受控製地隨之被吸引,甚至,一時間都忘了,這個忽然從天而降的人此時正提著一隻蛇精——在教她走路。

好在紫竹林並不大,不一會兒,東方不敗就從空中躍下,紅衣飄然,眼角含情,似笑非笑地瞥著身後那條小蛇——小青正死蛇爛蟮般抱著一棵竹子,漂亮的小臉兒慘白慘白,腰一彎、身子一傾,便吐了個昏天暗地、可憐兮兮。

“哎,沒事就好,你啊!”白素貞已經成功幫孕婦止血,看到妹妹無恙,也終於放下了心,嗔怪地點了點妹妹的眉心,卻沒有用多大勁兒。

“和尚,看什麽?”東方不敗收回係著小青手腕的銀針,轉身,對上法海的視線,笑道。

法海“阿彌陀佛”一聲,眉頭緊皺,卻是無奈地歎氣:“簡直胡鬧。”

“不管怎麽樣,這條小蛇會走了,不是麽?”東方不敗指了指小青,似是炫耀般地對法海挑了挑眉——她確實在吐,但是,她是站著吐的。

小青這才後知後覺地動了動腳,發現,經過剛剛的蹦蹦跳跳躲躲閃閃,她已經能掌握用腳走路的頻率了。可是,傲嬌的小青蛇依然不高興,吐完了嘴巴一抹,又委屈又撒嬌似的靠了過來,勾住了東方不敗的脖子,舔了舔嘴唇,眸光流轉,魅惑著勾引:“討厭,你好凶哦,哪有這樣教別人走路的!”

東方不敗就這麽看著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甚至都沒有用手托住她柔軟的腰肢,眉頭一挑,衣袖一翻,小青頓時被掃了出去,東方不敗整了整衣服,淡然道:“先去漱口。”

小青被不輕不重地彈到了樹上,不高興地卷了上去,倒掛著婉轉的身子,做死蛇翻白眼狀。

白素貞已經醫治完畢,指尖輕動,一條長長的白紗從天而降,蓋住了產婦赤|裸的身軀,白素貞用另一條白紗將剛出生的孩子裹好,抱在懷裏,笑著逗了逗:“真乖呢,真可愛。”

法海依然不敢靠近昏迷的產婦,遠隔著詢問道:“蛇精,那位女施主如何了?”

“喂,和尚,你還叫蛇精啊,這麽不尊重!”白素貞還沒回話,樹上的小青已經不滿地吐起了蛇信子。

白素貞瞪了她一眼,轉向法海便已然是完美的笑容,輕舞著腰身走近,嫵媚卻不**:“大師,她已經沒事了,隻是太累,需要休息。一會兒天就亮了,會有商隊經過此間的小路,到時候,把她和孩子交給商隊就可以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法海英俊到鋒利的臉龐上終於露出一絲舒心的笑意,“蛇精,善有善果,惡有惡果,念你們心性純良,且積德行善,我今日便放你們一條生路。今後,你們定要潛心修道,萬萬不可生害人之心。”

小青掛在樹上做鬼臉:“死心眼的和尚,要你教!”

白素貞卻完美一笑,微微傾身行禮,宛若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多謝大師教誨。”

法海點了點頭,抬頭見天色漸亮,暴雨漸歇,笑意更濃,忽然,一絲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鋪灑而下,為被暴雨濕潤的紫竹林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法海拂塵一抖,高掛如帳篷的紅色袈裟飄然而下,其上金線點綴的梵文閃若辰星,點染出佛偈的智慧。

法海一手抽回袈裟,轉身披上,靜靜離去,仿佛這裏的一切不再值得他關心似的。

東方不敗抱著手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問道:“你是哪裏的和尚,叫什麽名字?”

法海鮮紅的身影已經與青竹混在一處,東方不敗也並未用上千裏傳音,可明朗又堅毅的聲音還是響在了耳邊:“金山寺,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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