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範傑第二天帶著團團去了方程家裏。方程並沒有和家裏老人住一起,主要是不想見後母那張嘴臉。
範傑這下可算是鬆了口氣,他還沒做好準備見方景的母親。劉醫生笑著安慰了範傑幾句。
方程的家很普通,看上去就和普通人家差不多,小三室兩廳,裝修的挺有品位。
方程的妻子長得很漂亮,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臥床太久,打了太多保胎針,臉發腫,可五官漂亮,看的是個美人胚子。
範傑不知道該喊什麽好,對方倒是說叫姐姐吧,讓範傑給她看看團團。
方程的妻子叫高珊珊,家世不是大富大貴,並沒有大家閨秀那般矯情,性子又好,待人處世也沒那麽多規矩,就是人看著太柔軟,好欺負的那種,一邊的陪護懶的連水也不到,坐在客廳看電視,她也不生氣。
其實劉醫生是知道的,高珊珊和方程能結婚,也是因為高珊珊家裏沒人沒牽掛,性子軟。要方程娶了個心高氣傲的,家裏指不定鬧成什麽樣。
高珊珊礙於身體不好,不能抱孩子,摸摸團團肉嘟嘟的小手,羨慕地說:“長得真漂亮,比女孩子還好看,真像小景。”
範傑撇撇嘴,剛出來跟紅皮小老頭一樣,皺皺巴巴的根本不能看呢。
高珊珊想了想,從脖子上扯下一塊玉佩說:“這就當見麵禮吧。”
範傑見了連忙說:“這不成,都說玉養氣,姐自己戴著。”
高珊珊搖搖頭說:“我見著他就覺著喜歡。這玉就送給他,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劉醫生看了看那玉說:“這是帝王綠嗎?顏色真不錯,就是手工粗糙了點。”
範傑更不能收了,說:“這不行,絕對不行。”
範傑仔細看著那塊玉佩,手工很一般,看得出不是什麽專業人士雕刻的,一條小魚兒隻雕出個大概的形狀,還是條瞎眼魚,隻是那塊玉質地看著有些眼熟。
高珊珊苦笑著,捏著玉摸了半天收了回去,問:“飯飯,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範傑:“姐,您都不介意我叫您姐了。”
高珊珊笑著:“還您啊您啊的。劉醫生,飯飯,你們覺著我這胎能保住嗎?”
劉醫生已經把完了脈,有些猶豫地說:“還是要注意點,畢竟歲數大了些,能懷上就很不容易了,你要多注意點,氣血太虛,又不能大補,飯飯你有什麽主意沒?”
範傑想了想,根須他已經沒了有,剩下的酒是不能給人喝的,也有些無奈地說:“我回去好好想想。”
劉醫生也在一邊勸解讓高珊珊放寬心,好人自然有好報。
兩人見高珊珊一直躺著,也不好多打擾,起身想要告辭,劉醫生先去寫醫囑,範傑抱著團團站在床邊看著高珊珊,拉出了脖子上的玉墜子說:“姐,我這裏也有塊玉墜子,和你那塊很像。”
高珊珊接過玉墜子兩塊一比,說:“這也是帝王綠的啊,真不錯呢,你這塊比我那塊成色好。你這是哪裏來的?”
範傑說:“我爹留給我的。”
高珊珊聽方程說過範傑的事,隻能歎了口氣:“飯飯,你現在過的好好的,比什麽都強,你爸爸也會高興的。”
範傑笑著說:“當然了。你也放寬心,劉醫生都說好人有好報的。”
高珊珊將玉墜子還給了範傑,隻是眼神裏有太多的哀傷。
範傑白天去見了高珊珊,那位五官精致的像畫中仙女般的人物,隻是略顯得浮腫的臉,長期躺在病床上的臃腫身體,令人看著有點替美女惋惜。
方景笑著說:“怎麽,見到美女就魂不守舍?”說完他一腳將潛伏在床尾的小白狼踹了下去。
範傑踢了方景一腳,摸摸睡在倆人中間的小肉團,拿起小肉團的手放在嘴裏輕輕咬著,問:“你哥看樣子很在乎她。”
方景:“要是早幾年,方程是不會讓別的男人去他家。他娶了老婆忘了爹,沉迷兒女私情說的就是他,以前賺得錢基本上就是治病和給那女人用了。”
範傑拿著小肉團的手拍拍方景的臉:“你大哥這麽喜歡她?”總覺著那房子雖然是光線好,可太安靜。
方景點了點頭:“要不是娶了她,我大哥也不會搬出去住,生怕他老婆被家裏老太婆欺負了。”
範傑皺了皺眉:“可是看她也不講吃穿的樣子,性子太柔,連她家陪護都能欺負她。”
方景:“你以為她拿了錢給自己用嗎?捐了。”
範傑歎了口氣:“難怪劉醫生說好人有好報。”
小肉團被他弄得手舞足蹈卻睜不開眼,嘴裏嗚嗚的,方景見狀連忙幫著小肉團翻了個身,拍拍小肉團的後背。小白狼再次偷偷摸摸地上來了,卷在一邊裝睡。
範傑閉上眼,好人有好報嗎?
範傑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身邊的小肉團睡的呼哧呼哧,也不怕熱,小胳膊搭在他嘴邊。範傑抓著小肉團的手指閉上了眼,習慣性的去空間看看。
環形山脈就在眼前,大公雞在哪裏快樂的打鳴,接著一聲慘叫,小白狼也來了。
範傑驚異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的空間,他的那些東西都回來了?他連忙揪住了小白狼,“這怎麽回事?”
小白狼懶得理會他,站在那裏嚎叫著,歡快的搖著尾巴。一時間雞鳴狼嚎,空間裏頓時熱鬧起來。
範傑仔細檢查了田裏種的菜,和他離開時一個樣子,隻是山腳下的那塊地裏,已經拱起好幾十處的土包。
範傑快飛的挖著那些根須,小白狼也跑來刨地,一人一狼在地裏刨了個塵土飛揚。弄完後,範傑整理了田地,又收了菜,摘了花,撿了雞蛋。累得滿身是汗,便去打潭水泡澡。
小白狼站在一邊看了看潭水,眼珠轉轉,扭過身搖著尾巴。
範傑美滋滋的泡著,見小白狼蹲在一邊,問:“你咋不來洗洗?你說怎麽就能進來了呢?”
小白狼朝著天空嗚了一聲,碧藍的天空中傳來孩子的笑聲。
範傑猛打了個機靈,這生意聽著和他家團團一樣啊,難道這空間是他兒子的?可空間裏明明是他種的東西才對。
小白狼似乎在和孩子的笑聲一唱一和著,唔唔,嗬嗬的聲音此起彼伏。
範傑悄悄起身,走到院子裏再次進入空間,仍舊可以進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空間是在孩子幾個月的時候自動封閉,等孩子過了百日之後再度開啟?
可這裏麵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
範傑將東西收拾好,各種菜水果花朵歸置好,忙了大半夜。範國起起來準備看看團團是不是餓了,倆人給團團把尿了嗎?見範傑正在院子裏收拾菜,連忙走過來問:“這是?”
範傑說:“叔,我又進去了……這怎麽回事?”
範國起想了半天猜測著:“那空間是靈氣所生,裏麵的活物都有靈氣,這男人生孩子,也許要耗很多的靈氣,空間等不到你體內的靈氣就關閉了,等孩子出來,你休息好了,這空間變開放?”
範傑也不懂,隻能點頭,叔叔這麽解釋似乎也對。
範國起見範傑在哪裏用玻璃瓶子裝了不少根須的**問:“這是幹嘛?”
範傑:“方景他大嫂身體不好,想送點過去。”
範國起:“你這孩子,心太善了,人家要是問起這東西哪裏來的怎麽辦?”
範傑笑了笑,想起女人那張浮腫的臉:“我看著她,總覺著很親近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想幫幫她。”
範國起搖搖頭:“叔也不是不讓你幫她,隻是怕惹麻煩。”
範傑有些猶豫地說:“叔,她有塊小魚兒的墜子,和我那塊很像。”
範國起瞪眼:“天下玉墜子那麽多,顏色差不多的都很像。”
範傑隻是笑了笑,也許他有些多心吧。
隻不過那些東西他還是送了過去,隻是加在湯裏,菜裏旁人也看不出來。但他懷疑高珊珊似乎也知道那菜裏加了什麽,隻是沒說話,每次見他都是在悄悄的打量他,一個字都沒問。
不出兩個月,高珊珊再做檢查時,醫生說已經進入了穩定期,可以適當的走動走動,方程為此特地道了謝,派人送來一疊東西,說是當回禮。
方景抱著團團看那些東西,哼了一聲:“這是要添亂呢?”
範傑沒有出聲,看著複印件上模糊的文字,心裏發酸。據說這是範國起當年在小工廠做出納時的簽單,出貨人哪裏簽著‘範國希’三個字,字體清秀飄逸,有幾分草書的意味。
範國起也捧著看:“這是大哥的字跡,怎麽會有這個?”
方景:“主要存在著的東西,方程要想去找就一定找得到。我跟他說了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他查出來的,哪家現在是國qi,廠裏正在清理舊檔案,發現了這些。但其他東西就找不到了,他住的那一帶已經拆了,問了好幾任房客也沒見他留下什麽東西。”
範國起:“你們有心了有心了。”
方景隻是笑笑,瞪著正扒著他褲腿的小白狼,這小白狼特別喜歡團團,而團團正伸著小手想要和小白狼玩。
範國起抹了抹臉頰說:“小方啊,真是謝謝你家大哥,啥時候請他來吃飯?”
方景瞪眼:“我家老頭還吃少了麽?”一個星期準得來兩三次,明著是看孫子,其實是惦記著酒呢。
範國起:“那是你爹,親家……”
範傑翻白眼,轉過身去了廚房。人家根本沒同意呢,不過是怕見不到小兒子,大孫子,不得不勉強妥協,人家現在隻認那兩個,他們算哪門子親家。
範傑紙張收拾好,坐在院子裏看著周凱給他發來的東西,第一批貨過去已經經過了檢查,如今在最有名的超市販賣。因為廣告效應加上在做促銷,剛一上架的時候銷量還挺不錯。
範傑琢磨著擴大生產似乎有點急,保質最重要,雖然廠家那邊希望提高訂單量,可他這邊最在乎的是品質,有些東西急不來。
………
唐逸丘這段時間有點煩。他不是每年都回家過年的,今年他特地留在b市,本想在‘北一居’訂團年飯,可家裏人死活不同意,非要去五星級大酒店湊熱鬧。
吃的好不好就不提了,鬧心。那是吃飯嗎?
唐逸丘雖然做推廣文化的事業,但他的公司是做it行業的,家裏幾個小輩也想在國內涉足it,唐逸丘到願意投資,可惜他覺著那不是投資,那是提前分他遺產。
照理說他對這些後輩們算照顧有加,可這些狼崽子們喂不熟。人家範傑無依無靠的,也能成事,這幾個兔崽子,拿張破紙就想要幾百萬!這不是分遺產是什麽。唐逸丘氣得沒掀了桌子已經算是給麵子,若他年輕時,別說晚輩在場,就是長輩在,一樣都別想吃團年飯。
可事後他那些大哥二哥大姐小妹的,反倒說他的不是。無不是為自家算計著。
這個年唐逸丘過得心煩,索性不搬酒店裏,想起自己明明有家,卻一個人過年,這算什麽事。
更令唐逸丘窩火的是,周凱那小子從他手裏搶走了一筆大單子,而且據說周凱拿到了範傑食品海外營銷的推廣權。
唐逸丘對範家是心中有愧,一直想要找個機會補償範家,可範傑有了事並不找他,找的周凱。他明白當年的事一定有隱情,他也問過家裏人,見那些人的臉色就知道,當年範國希絕對吃了不少苦,範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是恨吧!
唐逸丘明白,被人這麽恨著,臉上卻什麽都不顯露,這種恨,他有些承受不起。即便如此他仍舊去‘範家藥膳’。幾次找上門想和人好好談談,結果範傑和他叔叔都不在,就連方景都去渡假了。
好容易挨到五月了,範傑竟然抱著方景的孩子回來了!
唐逸丘有些生氣,方景這麽年輕就把範傑綁死了不說,還自己找人代孕生子,什麽便宜都占盡了。範傑到整日樂嗬嗬的,高興著呢,看著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說方家老爺子都來了,輪得到他們外人說三道四的嗎?方程那人他自詡看的透,方程那點小心思他怎麽不懂。方家如今兩個兒子中就屬方程出挑了,雖然為人太保守,可步步為營也不失良策,說要登頂那是困難,但日後前途也不可估量。
若這時刻跳出來為難方景,弄臭了方景,他方程日子也不好過,方景是不能走仕途,自發隱入幕後,範傑也不是個專拖後腿的人,生意紅火,又能賺錢,忍辱負重的給人帶孩子,方程又怎麽會做傻子。
別人家和萬事興,他那個所謂的大家庭呢?唐逸丘有些心灰意冷,若這樣回海外去,心有不甘。範家的事沒個了結,他總覺著心裏有個結,即便死了也無法安心。
唐逸丘這一日日往‘範家藥膳’跑,唐家人哪裏不知道的,又聽說了,範傑是範國希的親兒子,本來他們不在意,可據說有人在打聽當年範國希的事,唐逸丘又是這麽個舉止,唐家人坐不住了。
都說書香門第耐得住清貧,知廉恥,可如今唐家並非是書香門第,老大做設計院院長,其他本事沒有,隻會吹牛,好高騖遠,他也不適合走仕途。
除了唐逸丘,其他幾位不是捧鐵飯碗的,就是做老師的,家裏靠著以前的那點老底,勉強維持著臉麵。要是唐逸丘想到補償那範國希的孩子,明明自家碗裏的飯給人家吃?唐逸丘是傻子,他們可不是。
可這事他們不好出麵,和大哥合計了一番,唐柳唐旭便去了。
唐柳是千萬般的不願意,範強說到底是個備胎,她最中意的是方景,不過方景年紀比她小,她也無能為力,可周凱年紀相當不說,以前圍著她轉,如今圍著別人轉,她有些不樂意,加上這段時間連處了好幾個對象那個都沒周凱和方景強,大小姐滯銷了。
尤其是過年,她去拜訪周老爺子的時候,周凱竟然摟了個比她年輕,沒她有氣質的回了,可把她氣壞了。
這次帶著唐旭過去,她心裏也沒底。範傑如今被方家算是睜一眼閉一眼的放過了,自己去鬧不是打方家的臉嗎?
可唐旭說‘同性戀’惡心!
姐弟倆個去了‘範家藥膳’,要了包廂,菜也不點,直接請老板出來。服務員見了也沒辦法,請範傑去看看。
範傑正在後麵和小白狼搶兒子呢!這小白狼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混蛋,如今見小團團長得可愛,整日裏圍著團團轉,不是趴在搖床上,用前爪子勾著木柵欄搖床,就是叼著奶瓶裝奶爸。
小團團偏偏還吃這套,一時看不到小白狼就鬧騰。
範傑那個鬱悶啊,偏偏方景說,沒事,省了保姆錢。
這天正和小白狼爭奪兒子呢,前麵說有兩位小姐先生來了,說是姓唐的。
範傑皺了皺眉,指著小白狼,不準它叼奶瓶子了,這才出門去包廂。
唐旭很久沒見過範傑了,今天一看隻覺著範傑眉眼長開許多,人變了,身上也沒那些土氣,想必日子過得挺好,身上那件衣服據說還是個大牌子。
唐柳仔細看著範傑,總覺著方景眼被狗屎糊了吧,範傑長得就小家子氣,配不上大場麵,再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就該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可她是來和範傑談談的,她也不屑鬧得太難看,畢竟她是要臉麵的人。
唐柳說:“範傑,我叔叔經常來找你是嗎。”
範傑:“你們是專程來找我不是來吃飯的嗎?不是吃飯的話,能不能換個地方,外麵還有人等翻台呢。”
唐旭哼了聲,範傑鑽錢眼裏了。
唐柳:“就說幾句話。”
範傑:“不好意思,我這裏真的很忙,你們有話去後麵談。”
唐旭:“這事在外麵談你就不怕被人說你?”
範傑耐著性子說:“不吃飯,請讓位置。”髒了他家地,跟這兩位磨嘴皮子不是耽誤功夫嗎?他還不如會房間看著小白狼,免得那家夥禍害他兒子。
唐旭滿臉通紅站起身:“範傑,你別以為你是範國希的兒子……”
範傑瞪著唐旭,他不想和唐家打交道,偏偏這些人非要在眼前轉悠,時不時跳出來咬你。
唐旭:“你幹嘛?”
範傑:“你們要是來吵架找麻煩的,我現在可以報警,吃還是不吃,不吃滾蛋!”
唐柳到底見過大場麵,也知道自己弟弟這麽跳出來不好,忍了氣說:“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想說,當年你父親的那件事。”
範傑:“我父親什麽事?我父親的事輪不到你們來跟我談!而且我們沒什麽好談的,我父親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們又跑上門來鬧事,我欠了你們唐家的?書香門第?書上教你們唐家什麽了,書上要是教給你們家專門逼死人,那書早就該燒了?知道禮義廉恥嗎?不知道回去好好學學!滾!”
範傑說完,拉開門,嚷著:“保安!保安!”
幾位保安也過來了,都是錢哥手下的人,錢哥不做了,他們就留在‘範家藥膳’。
好在這邊院子全部改成了包廂,回廊上沒什麽人,但也有臨近的見了開門看熱鬧,老顧客可是從來沒見過範傑發脾氣的。
也有認識唐家姐弟的人出來,不過沒說話,隻是看著。
唐家兩姐弟那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氣憤難耐的走人。準備回去好好和叔叔說說,這範家都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