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 受不完的苦
我的頭發被他用力的朝後扯著，隻覺得一股劇痛從發根一直傳遍全身，頭皮都發麻了.我伸手按住腦袋，試圖將頭發從他手中扯過來。“你放開我，疼！”
我的哀求並沒有讓他心軟，他反而變本加厲的欺負我，眼看著他的巴掌要扇過來了，我對著他的腳就是狠狠的一腳。這一腳我幾乎用了我全部的力氣，他啊地一聲大叫，瞬間撒開了手。
我趕緊躲得遠遠的，滿身防備的看著他。“你為什麽總是欺負我，我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你還說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吳玉彤和莫偉的事情不就是因為有你在中間摻合嗎？要不是你這個小叫花子，我的吳玉彤會和莫偉那個窮光蛋在一起？”他呲牙咧嘴的叫罵著，一雙小眼睛狠狠的瞪著我。
原來是因為吳玉彤和莫偉要好生氣呢，“那我有什麽辦法，人家吳玉彤本來就是喜歡莫偉哥的，在我來到這個學校之前她就喜歡的是莫偉哥，你怪我有什麽用？”
“你還敢狡辯？！”林文彬似乎更生氣了，小眼睛一瞪，跳著就要過來撓我。
我忽然覺得他的舉動很幼稚，快步的躲開他的攻擊，勸說道，“你還是小心的你的腳吧，我這一腳踩得不輕，你的腳別廢了……”
“哼哼，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根本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林文彬說著將自己輕輕抬起的腳重重的踏在地上。我清晰的看到他擠眉弄眼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揚著下巴望著我一字一句的道，“一點事情都沒有！”
“那好吧，再見。”我可不想再和他囉嗦下去了，今天沒有和莫偉同路我要趕快回家，不然又碰上那些搶錢的就慘了。
“喂，你個小叫花子，你要去哪裏！”
林文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回頭便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我雖然有些內疚，可想到他之前對我做的種種事情牙一咬，逃也似地朝家裏跑去。
“文彬你別追了。”林文彬正拚命追趕我的時候，程東南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我遠遠的站在一邊看熱鬧。隻見程東南將林文彬拉住，正努力的勸說他，“你沒事就別整天闖禍了，我能罩你一天隻有一天，我要是畢業了你可怎麽辦？你能打得過莫偉嗎？”
“哥，你少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我和莫偉幹仗的時候哪次不是他重傷而回。”林文彬滿不在乎的試圖甩開程東南的手，一次、兩次都沒有成功，他隻能作罷，恨恨的瞪著程東南。
林文彬本來就是大嗓門，站在校門口這麽一嚷嚷，很多同學都停下腳步來看熱鬧。程東南雖然是學校的老大，可也管不住別人的好奇心，眼看著人越來越多，程東南趕緊把人拉到校門外的小竹林裏。我站的地方離小竹林很近，眼看著時間還早，我便站在原地偷聽，能看到程東南和林文彬吵架也是一件很
新鮮的事情哪。
“你還真好意思，你和他打架，哪次不是我給你擦屁股的？還有，你真的以為學校是因為你對才不處罰你的嗎，錯了，是因為你爸是鄉長！”程東南的聲音壓得很低，我不能看到他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聲音裏有了些氣氛。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林文彬打架又不厲害又喜歡惹事，長得也不好看成績還差，要不是有一個做鄉長的爸爸，真的很難想象他在學校的處境。
“哥，你這麽說我就不高興了，我有那麽差嗎？”林文彬嘟囔著說著，似乎帶了些哭腔，他大概不相信這個一直保護他的哥哥會說這樣一番話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對這個臭丫頭有意思了，雖然我承認她是越長越好看了，但你也不能這樣吧，你爸媽怎麽可能讓你要一個這樣出身……”
“夠了吧，林文彬，我現在在說你的事情！”程東南慌忙打斷了林文彬的話，我回味著林文彬的話有些怔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我真的越長越好看了嗎？
“如果不是大家傳的這樣，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回家，最後還是鄉裏的診所打電話給我爸，我爸轉告給老舅的。你的手就是被這個臭丫頭弄傷的吧，你怎麽不怪她？”林文彬還在憤憤不平的說著，他絞盡腦汁的想挑起我和程東南之間的戰火，那樣他就可以借刀殺人了。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他的手哪裏是我弄傷的，明明是我救了他好不好，要不是我去找他送他去診所，他估計已經死在山上了！
“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馬上就要升初中，就不可能事事都照顧得到你，你要是還是這樣的性格一定會吃虧的！”
聽程東南的口氣似乎很著急，我能感覺得到他字裏行間對於林文彬的關切，這大概就是兄弟間的感情吧，雖然有爭吵有鬥嘴，但是那種關心是裝不出來的。我倒是有些羨慕林文彬呢，他能有一個這麽關心他的表哥。
都說沒有比較就沒有上海，這一比較之下我覺得自己太悲哀了。再也沒有心情聽下去，灰心喪氣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我也不知道那個還能不能稱之為家，我也不知道哪個家裏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麽。想起今天早晨在校門口發生的種種我也有想過不再回家，可我不去那裏還能去哪裏，天黑了。
沒有和莫偉同路回家，我走得比平常還要快很多，我既害怕半路殺出來的小流氓也害怕山精妖怪什麽的。當我終於走到村口的時候天色還很早，有村裏的人和我打招呼，我匆匆的應了一聲後便快步往家裏趕。
遠遠的我看到莫嬸站在院子外，她叉著腰手裏拿著一根竹枝。竹枝的葉子都被扯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小枝椏。在農村這樣的竹枝都是用來教訓小孩子的，竹枝抽在身上很疼很疼。我知道莫嬸一定是用這竹枝來對付我的
，那一刻我又有了一種逃走的衝動。可惜在我骨氣勇氣之前，莫嬸已經喊住了我，“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又要去同學家裏住呢！”
“昨天是因為真的臨時有事情，我學前班的同學受傷了，所以我送她回去了，本來我想回來的，可叔叔阿姨說太晚了不安全。”我將今天早晨的話原原本本的又說了一邊，謊話說多了也就很順口了。
“學前班的同學，你怎麽就那麽湊巧碰到了？你莫偉哥在校門口等了你好久你是怎麽出去的？”
莫嬸的話讓我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原來莫偉真的在校門口等著我，原來我讓他那麽失望了。可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說服莫嬸，讓她相信我說的話。
“昨天我的課堂作業沒有完成，被老師留下來了，一直到很晚才回家，我是在鄉裏碰到我同學的，那時候玩得很好的一個同學，她有困難我理所當然要幫她。”我臉部紅心不跳的說著這一番話，仿佛它們是真的一般，我沒有辦法將事實告訴他們，因為我知道便是我說了他們也不可能因此而替我出頭心疼我。
或許這就是親生與非親生之間的區別吧。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今天早上哪個小男孩又是怎麽回事，你小小年級的不學好，怎麽和一些男孩子在一起鬼混？！”莫嬸話音未落，手裏的竹枝就抽了過來。
我沒有躲閃，任由那竹枝抽在我身上。啪的一聲，很疼，我卻沒有哭喊，隻是怔怔的看著莫嬸。
或許是我的反應出乎了莫嬸的所料，她瞪大了雙眼，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許久才才裝腔作勢的衝我吼道，“你個死丫頭還敢瞪我，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敢沒有告訴你們就到同學家裏去，我也不該和你強嘴，更不該讓你在學校丟了麵子。”我低低的回答著，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冒出來的紅條條。
這也不是莫嬸第一次打我了，我已經習慣，她總是這樣，不管對與錯她都要占個麵子才肯鬆手手。我每說一句話她都認為是頂嘴，可我不說話她又覺得我是不將她放在眼裏，總之我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
隨著她的指責越多，我身上的紅印記也越多，我原本還能咬著牙頂著不哭，可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越哭越難過，忍不住抱怨道，“莫叔和我爸也是朋友，我以為莫叔真的會好好照顧我，可為什麽我在你們麵前說什麽都是錯呢？還有莫叔為什麽每次莫嬸一打罵我你就會躲起來不出聲呢，其實你隻要幫我說一句話也好啊，為什麽你開口的時候總是那樣少？你知不知道你偶爾的那麽一次對我好，我就會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你你你……你還敢哭，你還敢叫你莫叔幫忙？”莫嬸似乎更生氣了，用力的掐我踢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