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清歡

走累了,楚蕪蓧便尋了一處樹蔭,坐在石頭上休息。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現在覺得腦子很亂,需要好好地靜靜。

“清歡餓了嗎?要不要找吃的?”楚蕪蓧突然撩起衣袖,低頭看向清歡。自從赤兒受傷後,便一直未出現,想來應該找大祭司療傷去了。

手腕上的清歡突然有些躁動,嘶嘶嘶地不停地吐著蛇信。聽見了楚蕪蓧的話,清歡躁動得更厲害了,蛇尾搖晃個不停,蛇信不停地吞吐著。

“是有危險嗎?”話還沒說完,清歡已經從楚蕪蓧手腕上彈了出去,身軀不斷變大,一口咬向她的身後。

楚蕪蓧回頭看去,竟然是一匹灰狼,先前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看樣子是想把楚蕪蓧當做午餐。灰狼最後在清歡口中抽搐了兩下,斷了呼吸。

楚蕪蓧不自覺地抹了把冷汗,如果沒有清歡,她此刻就已經死了吧。最近聽覺似乎變差了,要知道,她雖不會武功,但是聽覺還是不錯的。

隨後清歡再次變回了不足兩寸長的乖巧模樣,鑽回楚蕪蓧的手掌中,蹭來蹭去似乎在等待誇獎。

“乖……”楚蕪蓧神色複雜地輕撫著清歡碧色的身軀,蛇是洺奕送給她的,現在清歡又救了她的命,這算不算她又欠下洺奕一個恩情?

洺奕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本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他,結果最後才發現,除了名字,其實她對他一無所知,看來是該找人好好查查他的身份了。

樹林裏有些詭異的靜謐,就連鳥雀鳴叫的聲音都不曾聽見。楚蕪蓧有些詫異地環顧四周,幾乎都是樹木,並沒

有什麽異樣的東西。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在她看不見的樹林深處,那個手執佩劍的冷峻男子大口地喘息著,手上的佩劍不斷地滴著血,十餘匹灰狼倒在血泊中。

收了佩劍,洺奕臉色有些蒼白地捂住左肩,不斷有鮮血自指縫中湧出。

……

因為心底有些不安,楚蕪蓧隨後趕路快了許多,又是一心朝皇城走,在天黑時竟走到了一個小縣城中。

如果她沒記錯,這裏是淇潦縣,據說以姻緣樹聞名。不再多想,楚蕪蓧快步走進淇潦縣,思量著尋家旅店歇息,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繁花似錦的淇潦內,竟沒有一處客棧還有空房,皆是滿員。

楚蕪蓧有些疑惑:“老板娘,你們這裏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嗎?”

“姑娘你這可說笑了,”老板娘仔細地打量了楚蕪蓧一番,隨後和善地笑道:“怕是姑娘不知道吧,這過兩日便是姻緣節,那姻緣樹會落下許多葉子,最神奇的是落下的葉子都是成雙成對的,要是在姻緣節那天能和一名男子撿到一模一樣的姻緣葉,那就證明你和那個男子上輩子有過約定,這輩子還要在一起呀。”

“竟然是這樣,那老板娘,至今姻緣樹成就了多少姻緣啊?”楚蕪蓧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神奇的事情,且不說她從來沒見過會長出成雙成對的樹葉的樹,況且用樹葉來決定姻緣,這也未免太過玄乎了。

“這我可不太清楚了,至少在我們淇潦縣,大部分有情人都是被姻緣樹牽上的紅線,此後共度一生的。”老板娘頓了頓,抿了口茶水繼續道:“姑娘若不信,那便住下來等待兩日親眼

看看可行?”

“當然可以,隻是老板娘的客棧不是已經人滿了嗎?”經過老板娘這麽一說,楚蕪蓧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老板娘也是個眼睛毒辣的角色,看她這副神情便知她對此事感興趣了,真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呢,這樣想著,老板娘會心一笑:“這沒關係,姑娘便隨我住家裏吧。”

“這怎麽行?太麻煩您了!”沒想到老板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楚蕪蓧連忙推辭。

“你這姑娘合我眼緣,就不要推辭了。”老板娘說完,不等楚蕪蓧再開口拒絕,直接喚了這裏的管事看著店,自己帶著楚蕪蓧往家中走去。

走在路上,楚蕪蓧還在試圖說動老板娘,平白無故就去人家家中叨擾,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叫芘瀾,姑娘叫我芘大娘就好。”芘瀾突然伸手握住了楚蕪蓧素白的手,神色有些黯然:“不瞞姑娘說,要是我家閨女沒有出事,怕也有姑娘這麽大了。”

“芘大娘,令媛已經不在了嗎?”楚蕪蓧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她沒想到看上去笑得和善的芘瀾竟然還有喪子之痛。

“前幾年這裏山賊橫行,我家閨女便是被搶了去做了壓寨夫人,因為想不通自殺了。”芘瀾歎息一聲,繼續道:“那些可惡的山賊禍害了咱們淇潦還不夠,竟然一路往西跑了。”

一時間楚蕪蓧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芘瀾,她雖然是醫者,卻治不好心傷,更不會安慰人,隻能沉默地隨著芘瀾往前走,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想來自己就這麽跑了,沒有跟著陸將軍他們回去,也沒有負責守衛的隨從,父皇也會擔心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