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猜測
煙花很美，而用生命點燃的火光更加璀璨。
在洛空離開警察局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升起了衝天的火焰。
深夜的光輝仿佛點亮了整片天空，無數哀嚎痛苦交織，譜寫出一曲動人的旋律。
隨著第一波攻擊的瓦解，洛空獲得了十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沒有惡心的任務提示，沒有迫在眉睫的任務催促，也沒有那讓人反感的獎勵說明，一切都是那麽自然恬淡。
雖然情況很美好，洛空卻不得不繼續奔波。
禹恒的接引任務已經完成，葉靈的任務卻還沒有眉目。
洛空不知道接引任務的隱藏規則是什麽，是長久有效，還是有時間限製？
罪惡印記沒有給出提示，洛空卻不得不重視，畢竟這關係到他的生死存亡。
高額的獎勵，“簡單”的執行，卻伴隨著讓人心悸的懲罰。
5000點罪惡值，50點屬性，是洛空所經曆的所有任務中，單項獎勵最豐厚的一次。
但與之對應的，失敗即抹殺更是最殘忍的結果。
這是一條不歸路，隻要踏上，就沒有回頭的機會。
如果可以選擇，洛空不願讓那個善良的女孩進入如此肮髒的世界，但可惜，他無力更改。
眼前，是那棟熟悉的大樓，大樓二層的一間房正亮著燈，洛空抬頭，眼神閃爍。
這個地方他來過無數次，既是最美好記憶的根源，也是最初痛苦的起點，因為那間房的主人，是葉靈。
輕輕搖了搖頭，思緒從記憶的過往被抽回，洛空抬腳，緩緩向前走去。
從一樓到二樓，不過二十二級台階，洛空卻走了足足十分鍾，每一步落下，幾乎都是一場心靈的折磨。
終於，洛空站在了那間房的門前，反複幾次深呼吸，緩緩舉起了手。
“噔噔…噔噔噔…”
伴隨著清脆的敲門聲，洛空的思緒也漸漸沉了下來。
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一個美麗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洛空麵前，臉上掛著和藹友善的微笑。
“咦？是洛空啊，找葉靈嗎？快進來吧。”
女人熱情的說道，邀請洛空進入房內。
在前世，葉靈還未與楊聖傑交往之前，與洛空的關係非常親密，因為沒有影響到學習，加上洛空的當時的性格也不錯，雙方的父母也就默認了這種情況。
“阿姨您好，這麽晚了還來打攪實在對不住，我找葉靈有點急事。”洛空謙遜的說道，身上哪裏還有一絲的暴戾瘋狂。
“不用解釋，你又不是不知輕重的孩子。”女人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先坐，我去叫葉靈出來。”
女人說完，轉身離開客廳，朝一間臥室走去。
“葉靈，你睡了嗎？洛空來了，說有事找你，快點出來。”
“洛空！”
臥室裏突然傳出葉靈的驚呼，隨即又陷入寂靜。
“媽，你…沒事吧？”葉靈靠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之前的殘忍和血腥還曆曆在目，那如惡魔般邪惡的身影也仿佛清晰
可見，葉靈的心裏除了恐懼，還有無限的不安和慌亂。
她很害怕洛空會對自己的母親出手，但身體卻根本不受她支配。
顫抖的腿不停的哆嗦著，很多次想推門而出，又擔心洛空會當著她的麵做出慘無人道的行徑。
“我沒事啊，靈靈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洛空說找你有事，快出來吧。”女人疑惑的回答，又催促了葉靈一句。
“媽，你讓洛空走吧，我已經睡了。”
“這孩子，睡了就趕緊起來，洛空看著挺著急的，要不我就讓他進去了。”女人不高興的皺眉，以為兩人隻是鬧了點小矛盾。
“阿姨，讓我來和她說吧。”洛空的聲音突然出現，臥室裏葉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洛空不要！我馬上就出去。”
葉靈驚呼一聲，一把打開了房門，洛空麵帶微笑，淡淡的看著她。
“進去說吧。”洛空笑著，很自然的越過葉靈，漫步進入她的臥室，女人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很配合的轉身離開。
房門緩緩關上，看著洛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葉靈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死寂的壓抑籠罩在狹小的臥室，那股沉重讓葉靈不由生出想要逃離的衝動。
似乎是想到了還在客廳中的母親，葉靈終於鼓起了勇氣，顫抖著聲音問道：“洛空，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洛空淡淡的說道。
“我沒什麽想跟你聊的，如果沒事，請你馬上離開！”
“多年的朋友了，犯不著這麽劍拔弩張吧？難道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洛空無奈的歎氣。
“別在這裏裝腔作勢，我見過你邪惡的樣子，別想騙我！”
想到學校的血腥景象，葉靈由衷的覺得心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葉靈根本無法想象，那種滅絕人性的事，竟然會是一直以來和她關係極為親密的洛空所做。
“看來我們是無法平心靜氣的談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表情重新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如冰。
“如果不想承受和楊聖傑一樣的痛苦，就跟我去一個地方，你可以選擇拒絕，不過你應該知道拒絕的後果。”
葉靈心寒，恐懼和絕望瞬間充斥整個心神，看著洛空的樣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一把靠在了門上。
“為什麽？為什麽要找我？”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找你，但卻不得不找你。”洛空沉吟著，心緒複雜。
隨著完成任務越來越多，洛空漸漸摸到了罪惡空間的一點規律。
罪惡，並非單純的罪惡，應該單獨考慮。罪與惡。
所謂罪，一方麵指違背了社會規則，打破禁忌的行為，比如殺人。
但這份罪，隻是單純由人構築而出，並非世界原本的規則。
殺人會有罪惡感，因為這是錯的，越是殘忍的事情，所衍生的罪惡就越深。
在精神病院，洛空殺死了無數無辜的醫療人員和警衛，但最多的一個，也隻給了他三點罪惡值。
可是，
當洛空在地下室看到那對無助的母子後，殺戮之心動搖了，因為從他們身上，洛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無限掙紮，無盡折磨中，洛空最終選擇了殺戮，結果光因為這兩個人所獲得的罪惡值，就遠遠超過了其他所有人的總和。
隱約間洛空明白了，所謂的罪惡值，其實就是人心之中對自我的衡量。
殺死朋友，痛苦萬分，罪惡感異常強烈，將摯友禹恒推入罪惡空間的深淵，洛空的悔恨也無比濃鬱。
而葉靈，也是他心中不能觸及的傷痛。
再聯想到罪惡印記給出的關於他父母的任務，洛空的痛苦提升到了無以複加的高度。
總計二十五萬的罪惡值，二百五十點的恐怖屬性提升，洛空會強到什麽程度？但他能做嗎？他不知道，因為他現在還有一絲人性尚未泯滅。
殺人，打破規則，是罪，是世界所抗拒的禁門，殺親殺友，是惡，是人心無法承受之傷痛。
超脫了一切道德，倫理的折磨讓人痛不欲生，洛空不敢去深入思考，因為他怕被罪惡空間徹底吞噬。
就當前情況分析，罪惡空間一般會發布兩種任務，一種是以罪為基礎，也就是打破各種規則的殺戮任務。
這種任務難度很高，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失敗，從而遭受懲罰。
相應的，任務獎勵也比較豐厚，不過基本上都是靠數量累積，同時獲取獎勵無上限。
至於另一種，就是從洛空最親最近的人入手，涉及到了惡的任務。
這種任務非常簡單，以洛空現在的實力，可以說隻要動動手指頭就能完成，偏偏內心的抗拒和痛苦會將他折磨至瘋。
相應的，這種任務的獎勵高的令人發指，不管是牛宏博、劉恒岐，還是禹恒、葉靈，亦或是他的父母，所有任務的最終獎勵高的異常。
除了接引葉靈的任務懲罰嚴重，其他任務甚至根本沒有失敗懲罰。
但如果可以選擇，洛空寧願用生命去做那些高難度的規則任務，也不願做哪怕一項有關親人朋友的簡單任務。
光是這種糾結和複雜，就足以讓他陷入瘋狂。
似乎是無數想法牽動了他的傷口，又似乎對罪惡空間的怨恨強烈提升，洛空的情緒漸漸有了失控的趨勢，眼中的情緒正在極速消散。
“葉靈，給你兩個選擇，一，按照我的要求進入那個世界，二，我殺了你的父母，逼迫你進入那個世界。”
殘忍冰冷的話語響徹耳際，葉靈心中的驚恐瞬間生出。
“不！不！我父母是無辜的，不要對他們出手，我跟你走，做什麽都行。”
“很好，我們還會再見的，到時候你想怎麽對我，隨你。”洛空冷冷的說道，右手輕輕按在了左手手腕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