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終於有消息
煙雨在網上的新聞采訪視頻點擊節節攀升，她無意中在李嶔恒遺落在客廳的平板電腦裏看到自己，驚訝了一番，慢慢地點開評論區，清一色的一片都在感歎她好漂亮，她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手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麽誇張嗎！看來自己平時還是少用真顏出去比較好，免得被煙城謀反篡位的人發現，果然長得太好看，有時候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京城一家華麗的辦公室裏，穿著五厘米高跟鞋的秘書急急忙忙地走進來，連門也忘記敲，一推開就迅速開口，迫不及待地要告訴裏麵的人這個好消息：“莘總，張小姐找到了，在R市！”說完就把手中的手機放在他麵前，視頻中那張他思戀如狂的臉比從前更白皙，眼神更有神韻，他指尖輕輕撫摸屏幕，眼淚不由地在眼眶打轉。
“已經聯係過R市那邊的人，大家都在找她，但是都沒能找到。”這話本來Linda是不想說的，但是又擔心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隻好告訴他，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自己隻是個小秘書，但這些年來莘書航為了尋找這個女人所付出的努力她看在眼裏，也不由得感動，希望上天眷顧，他能跟她早日相聚。
五年前那場離奇的車禍，莘書航一直認為她還活著，幾年來一直煞費苦心地尋找，現在有消息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初見時，她還不到二十，在一家外企做兼職。那時的她青澀懵懂，嫻靜的臉上笑起來很美，像一抹淡淡的花清香，但她並不開朗，隻是工作需要而強顏歡笑,她長得很好看，但卻很不自信，每當有女孩擠在她和莘書航中間的時候，她總會默默地走開。
她為人靦腆老實，總被同事使喚，明明不是她工作範圍內的東西都全攬在身上。莘書航看在眼裏，氣不過，每次都幫她說話，而她總是恬靜地微笑說：“沒事，這點小事能幫就幫！”
張瑾藝是個孤兒，而莘書航隻有母親。
他的母親陳伶俐，獨自撫養他長大，卻不是個勤儉持家的婦人，她年少時是個好玩的姑娘，鍾愛打扮與名牌，也正因為這樣，她當上了有錢人的情婦，生下莘書航，卻被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家族無情地拋棄。
那時候，莘家老太剛去世，他的父親才敢把陳伶俐找回來。但莘書航性格倔強，憎恨莘家，一直不肯回去，當時隻有張瑾藝支持他的做法，她說：“我們有手有腳，能很好地養活自己，不需要依靠別人！”
沒多久，
兩人便住在一起，更私自許下誓言，相守一生，他們悄悄去民政局領證的那天，被陳伶俐堵在門口，遺憾地導致沒能登記，莘書航是個孝順的兒子，張瑾藝也希望能得到他母親的認同，所以婚期被擱置，他們隻好約定要先取得母親的同意。
這是張瑾藝想要的生活，下班回家光著腳，盤坐在沙發上，他安靜地看書，她吃著零食看肥皂劇，平靜而安逸的幸福。莘書航精明能幹，很快就升任了主管，開始忙碌起來，越來越多應酬，越來越晚的歸點。
莘書航的母親一直不認同她，認為兒子以後必定有一番作為，這女孩配不上，顧總處處刁難她。
她理想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很久，便陷入了漫長的黑暗中。被工作應酬消磨大量精力和耐性。莘書航回家麵對每每為小事爭論的兩人而爆發更劇烈的爭吵。
他和她吵架，通常兩三天就會和好的，但是這次沒有。
冷戰幾天後，他接到她的電話：“我們分手吧！”
從前吵得再厲害，他從沒想過要和她分開，莘書航憤怒：“分就分吧！”
電話那頭的她心一沉，掛了線。
分就分吧，他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以後，他再找不到她。
報失蹤後，警方監控查看到張瑾藝上的那輛出租車失控撞上過馬路的女孩，司機送院不治身亡，女孩昏迷，而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瘋了一樣找了她好久，他認為她隻是藏起來了，他認為隻是自己財權薄弱，所以才找不到她，於是他放棄一直高傲的自尊心，認祖歸宗，撕破臉去當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
他努力地在父親公司站穩腳，那麽他們以後就不必再為那些小事爭吵，他就能多陪陪她，這樣，她就該回來了吧。
“Linda，幫我訂最快去R市的機票，從明日我會到R市分公司視察。”他匆匆掛上電話，拿上桌麵的車鑰匙，急忙地離開辦公室。
“書航，你這是要出差嗎？”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婦人從彎旋的樓梯上走下來，看著拖著行李箱從房間出來的他，隨口一問。
他定住半響，站得筆直，緩緩回答：“是啊，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臉上僵持的笑意很不自然。
“要去多久？”婦人似乎察覺到莘書航的回話有些哆嗦不安，繼續追問道。
“大概一兩個月吧，我會盡快處理好事情回來的，媽，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他僵持地笑著，用全身的細胞去盡量地表現自然。
張瑾藝的事情，他不怪母親，隻責怪自己未能處理好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陳伶俐雖然野蠻，貪財，但終究是位不錯的母親，母子兩人從莘家被趕走的時候，他還是裹中的嬰兒，母親獨自一人把他帶大，生活再苦再累，都始終不肯讓他輟學掙錢。
“怎麽要這麽久，公司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陳伶俐一如既往地還在關心，這個能給她帶來榮華富貴和依賴的公司。
“沒事，這是這次有個大項目，我要親自去一趟。”這是他第一次跟母親撒謊，竟沒有半點的內疚，謊言說得隨意自然，似乎已經在腦海中練習了很多次。
“你萬事小心，應酬別喝太多酒，知道嗎！”陳伶俐輕輕拍了拍他的西裝上的白色灰塵，若有所思，這一刻，莘書航才沒發現，母親已經老了很多。
“知道了，放心吧！”
婦人一邊嘮嘮叨叨地叮囑著兒子，跟著他走到了門口，她猶豫了很久才輕言慢語地問：“兒子啊，上回相親的寧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媽，咱們不說這個行嗎？”莘書航聞言，突然暴躁起來。深愛的她生死未卜，自己卻去相親，莘書航已經感到萬分的愧疚，雖然是被騙去的。
陳伶俐知道，兒子的脾氣倔得很，對當年的事情，起初她也是有所內疚的，人能找回固然好，她也不反對了，但時間長了，這張瑾藝死活也沒個說法，兒子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看著莘書航遠去的背影，她想起張瑾藝剛失蹤那會，兒子情緒崩潰，自責，整天釀酒，吸煙，日漸消瘦，她心疼，卻又無能為力。五年過去了，時光卻依舊沒能抹去他心中的潰爛的傷口。
陳伶俐搖頭歎氣，用手抹著眼角的些許淚水，她才發現坐擁金銀財富，卻都買不回能看著兒子笑容的那種幸福。想著莘書航一直在自己麵前強顏歡笑，她才意識到自己終究是位不合格的母親，沒能給孩子快樂無憂的童年，連他長大後的幸福都剝奪了。
其實陳伶俐也一直派人在找張瑾藝，視頻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兒子這趟去“出差”，這個謊言，她又怎麽會猜想不到呢，隻是不想拆穿，既然他要瞞著，便隨他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