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7章 眾矢之的

宮默然的話讓杜淳有些汗顏,一生癡迷於醫藥的他,對於疑難雜症就如看到了金子一般珍貴,所以他才會消失三年,想要找到解決晉王身上病症的藥方。

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找到了四棵龍須草,這一點與風無邪倒是不謀而合,隻是怎麽取出體內的蠱毒,他卻是毫無辦法。

可風無邪卻用一隻神奇的蟾蜍,將這些問題全部解決了。

宮默然早在風無邪買回這四棵龍須草的時候,他就對這個杜淳起了疑心。

手下的探子帶來的消息,則更是堅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原來他就是消失了三年的杜神醫。

隻是不知為何,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府中。

杜淳仿佛看透了宮默然的心思,眉宇間全是淡淡的笑意,對於這個心計頗深的晉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晉王放心,不管我是何種身份,都不會對你構成威脅,如果我想做點什麽的話,昨天晚上就下手了,何需等到現在?”

宮默然笑了一下,不能怪他有疑心,雖然他身受蠱毒,但這些年來要他命的人卻不少。

對於不確定的人和事,他不得不防。

但杜淳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想要自己命的話,昨天也就不會出手相助了。

至於是何人能讓一介神醫甘願到晉王府來當個藥師,這個人肯定不是風無邪,這一點宮默然是知道的。

那麽能驅使杜淳的人,又是何方神聖呢?

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卻都各懷心思。

杜淳表麵上不是在意,心裏卻對這個晉王卻有些另眼相看。

他以為宮默然隻是一個身中劇毒,命不久矣的殘王,卻沒有想到,對方是個隱藏極深的高手。

最起碼他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

看來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被君夜離那個混蛋拉進了這個大漩渦,現在就算是他想抽身,恐怕也難了。

想起那個家夥的臉,杜淳就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長長的歎出一口氣,將手裏的藥液繼續塗在宮默然的身上,嘴裏卻職業性的叮囑他一些日常注意的常識。

宮默然點頭,一一記下,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希望康複。

人一旦看到希望,便會緊緊揪住不放。

直到將藥碗裏最後一滴藥液塗抹完,杜淳才將手裏的藥碗放下,忙碌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等他出去的時候,福伯正好叫他出去用膳,杜淳抬眼一看,風無邪已經坐在了桌邊,正慢條斯理的吃著。

見到來,也隻是略微的衝他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來。

對於風無邪冷淡的性子,杜淳也漸漸的適應了下來,隻是讓他不明白的是,君夜離那個家夥,怎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風無邪吃的很快,再加上飯量又小,幾乎是在杜淳剛坐下,便吃完了。

看著狼吞虎咽的杜淳,風無邪對他說道:“等下我還要去一下福祿堂,把善後的工作做一下。”

雖說把福祿堂交給這個女人,沒有什麽不妥,但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心血,想著

從今以後,自己就跟它沒有關係了。

杜淳就有些難受,就連一向自己喜歡的肉到了嘴裏,也索然無味了,丟下手裏的飯碗便站了起來:“走吧。”

風無邪詫異的抬頭:“去哪?”

“福祿堂啊。”杜淳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你不是還沒有吃完?”風無邪瞥了眼杜淳剩下的半碗飯,怎麽也想不明白,他這麽大一個男人,飯量卻這麽的小。

“飽了。”已經被這個女人氣飽了。

杜淳再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起身便往外走,風無邪也隻好站起來,跟隨著他而去。

兩人誰都無話,出了晉王府,默默的往福祿堂的方向走。

杜淳本來提議要騎馬的,但風無邪想到即然要重新開張,必然還要采購一些藥材,便隻好步行,好在福祿堂離王府也不遠。

風家雖然是經營藥材的,但一些價位什麽的,風無邪可不懂。

走著去一邊看看最近的行情,還可以看看哪些是當下急需的,她也好做準備。

今日的雲陽城比起往日,更加的熱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臉上紛紛洋溢著喜悅的神情,像是要迎接什麽重大的節日。

人人的手中拿著一支鮮花,三五兩群的湊在一起,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就連性子一向冷淡的風無邪,也被這種喜悅感染了。

嘴角不自禁的揚起,眉眼也彎成了月牙。

“今天是什麽大日子嗎?”前世的風無邪一直都住在山上,從未下過山,也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麽廟會之類的活動。

卻沒有想到,穿越過來之後,卻有幸見到。

一時間開心的有些忘乎所以,便拉著杜淳的手問道。

風無邪的小臉兒白皙,隱隱的透著少女的粉嫩,烏黑的眼睛裏是少有明媚的神采,粉潤的紅唇向上翹起,臉上更是一派純真。

這樣的她,真的很引人注目。

雖然她的小手拉著杜淳的手,但卻一點都不嬌作,甚至還稱得上可愛。

杜淳剛剛習慣了她的冷淡,畫風突然的轉變,讓他都以為風無邪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他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隻好耐心的解釋道:“過幾日便是花朝會了,這可是我們西楚最大的節日,每年的這個時候,少男少女都會出來,尋找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乞求上天保佑,找到自己的良配,如果相中自己的意中人,便會把手中的鮮花交到喜歡的人手裏,如果對方收下了,說明對方也對他有意,便會留下自己的絲帕,等待男方拿著信物上門求親。”

“哦,原來竟是如此。”風無邪點點頭,這才明白為什麽人人手中都持有鮮花,原來是在等自己的意中人呢。

風無邪拿眼瞄了一下杜淳,雖然他的眉宇間還略顯稚嫩,但卻也是一個偏偏美少年。

加以時間的沉澱,將來也肯定會是美男子一個。

怪不得一出晉王府,就有不少的女子頻頻往杜淳的身上看,但看到風無邪站在他的身邊,眼中的愛慕頓時化作了嫉妒,隻恨不得自己才是站在杜淳身邊的良人。

眼刀更是不要錢的似的往風無邪的身上紮。

雖然風無邪自己知道,她跟杜淳兩人不過是普通的朋友,但她們不知道啊,就這麽的成了炮灰,未免也太冤了些。

風無邪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杜淳說道:“要不,你先去福祿堂等我,我買一些東西隨後就去。”

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風無邪隻好胡亂的編了一個理由。

她站的地方,正好是京城中最大的胭脂鋪,裏麵的品種應有盡有,女兒家都喜歡來這個地方。

杜淳抬眼看了看風無邪所站的地方,心中有些了然,雖然風無邪看著性子冷清,但畢竟也是女人呐。

買一些胭脂水粉什麽的,很正常。

便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在福祿堂等你。”

風無邪見他的目光一直在身後的胭脂鋪流連,知道是杜淳會錯了意,也不揭穿他。

這家鋪子看著還不錯,風無邪索性便走了進去,也好打發杜淳快些走。

果然,風無邪一離開杜淳的身邊,立馬就有好幾個貌美的女子,嬌羞的走上前,將手裏的鮮花遞到了杜淳的跟前兒。

這個杜淳別看年紀不大,脾氣可不小,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不知道對那些姑娘說了些什麽,竟然捂著臉嚶嚶的哭泣起來。

其她的女子有的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一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被嚇的小臉兒煞白,死死的咬著唇瓣,不知還該不該上前。

風無邪站在胭脂鋪的二樓,看著杜淳的背影越走越遠,微微的搖了下頭。

正欲下樓的時候,眼前卻出現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手中拿著一條淡綠色的水煙紗裙,上麵用上好的絲繡繡著白色的小花,看起來很是清新雅致。

“風姑娘是吧?有人托我將這條裙子交與你。”

女人說完,便將手中的裙子遞到了風無邪的跟前兒。

風無邪後退兩步,並未上前將裙子接下,防備的看著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這裙子我不能收。”

可是女人並未被她的冷漠嚇倒,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我已經收了那位公子的銀兩,他說如果你不收,便要砸了我的店呀。”

哦?看來對方連自己的脾性都摸的一清二楚。

風無邪冷笑一聲:“那與我何幹?”

即然你沒有經我的同意,接受了他人的委托,那麽有什麽後果,也應該是你自己承擔的。

風無邪的態度,讓這女人有些難堪。

想她花姐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有個性的女人,一時間被風無邪堵的有些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風無邪抬腳要走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沒有想到,這出個門也能遇到不想看見的人。

腳下的步子停住,風無邪轉身,伸手接過了那花姐手裏的衣服,問道:“可有更衣室?”

花姐萬萬沒有想到,風無邪會改變主意,一時間喜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兒,連連點頭道。

“有的有的,小店兒裏什麽都有,姑娘隨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