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表哥

[重生種田]表弟不好養

“小睿?怎麽在這裏?”

“……表哥。”

“怎麽在這裏不回家?”雲紹晨站在他麵前疑惑地看著他,眉頭習慣性皺起,轉念一想又否定道,“不對,你今天應該去學校。”

段睿青抬頭看了他一眼,扯了一下嘴角,說道:“我不讀書了。”

“什麽?!”雲紹晨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塊兒,嚴厲的眼瞪人時讓人下意識地想後退,“你才多大!不讀書想去做什麽?”雲紹晨想不通,他這個表弟從小到大就很聽話,就算是初中時代的叛逆期,也沒有見他出過什麽事。

“表哥你不用管我,”段睿青沒理會他的嚴肅的表情,抬頭朝他露出一個平淡的笑容,“我想好了,讀書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不想走這條別人走出來的老路。”

“不管你,”雲紹晨點點頭,“你想走別的路,什麽路?流落街頭當乞丐麽?”他原本不想把話說得那重,但是當他看見段睿雲臉上的淤青和傷口時,就覺得胸口一陣微微冒火。

隻要將前因後果一對照,他就能猜到那肯定是段睿青的父親打的,老子教訓不聽話的兒子天經地義,隻是那傷讓人親眼看到了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段睿青抿了抿唇,其實這個表哥和他的血緣並不近,雖然和他家關係挺好的,但是他們這一輩的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或者說那時候兩人的生活圈子交集並不大,而且這個表哥為人嚴肅,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那時候段睿青又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想過主動和他拉近關係,於是就變得不鹹不淡了。

雲紹晨看他的樣子,以為他詞窮了被父親趕出家門心裏委屈了,有點心軟,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稍軟下了一些口氣說道:“走吧。”

“去哪兒?”段睿青疑惑地看著他,他知道雲紹晨因為他的工作常常加班,這個時間段還算早,他應該沒這麽早下班才對。

“先跟我回所裏吧,一會兒去我家。”雲紹晨道,其間那雙鋒利的劍眉一直皺著沒有鬆開過。

雖然前世的交集不多,但是畢竟是親戚,而且段睿青此刻也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便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提意。

雲紹晨在他走近了一點後,就將他臉上的傷看得更加清楚了,眉頭不由皺得更緊,心裏覺得舅舅下手也太重了點,再怎麽說也是他?自己的兒子。

“走吧。”到最後他也沒有多說什麽,沒立場。

“嗯。”段睿青臉上習慣性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雲紹晨比段睿青大四歲多,今天才二十二歲,但是他已經從警校畢業參加工作一年了,最近才剛剛轉正。

因為他性格嚴肅,工作認真,又肯吃苦,在所裏很受領導們看重,大家都覺得他不會在這裏待多久,那麽有本事的年輕人,總有一天會升上去的。

但是現實卻總是那麽殘酷,段睿青記得在上一世,雲紹晨的職位並沒有升多高,反而是家庭問題十分不順利,結了兩次婚也離了兩次。第一次雖然是被大領導家的千金看上結了婚,但是沒有過多久便離了,而且動靜鬧得很大,就連和他關係並不親近的段睿青都有所耳聞,後麵一次婚姻到是生了個兒子,隻是後來也離了,沒人知道原因。

段睿青那時候知道這個消息,也隻是覺得十分驚訝替他覺得有點遺憾,畢竟他這個表哥除了看上去嚴肅了點,不好相處了一點外,其它的沒有一樣差的,樣貌好,肯上進,人品更是沒得說,他聽說這人在學校就特別受女孩子歡迎,參加工作後看上他的姑娘更是不少,到後來即使結婚又離婚仍然行情不錯。

縣裏的派出所這會兒還亮著燈,還有別的同事在加班。

雲紹晨領著段睿青進去後,他的同事顧海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到跟著他身後臉上帶傷的段睿青,便笑著問道:“這犯了什麽事啊?和人打架?這麽倒黴就被你給碰上了。”

雲紹晨朝那同事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弟。”

“喲,你還有弟弟啊,”顧海認真偏頭看了一眼段睿青,段睿青笑著同他點點頭,十七八歲的年齡,正是最在意別人眼光的年紀,卻一點也沒在意他之前說的話,這讓顧海忍不住挑眉,調侃雲紹晨,“你弟長得真好看啊,跟女孩兒似的,這麽乖。”

雲紹晨皺眉,卻沒有搭話,隻是拎著段睿晨進了裏麵的辦公室,關上門的時候對段睿青說了一句話,“你別理他。”

段睿青知道他是怕自己覺得別扭,在心裏扯了一個苦笑,他不知道自己在上一世活了三十八歲,所經曆的事遠比他這一世的二十二年多上一倍,而且隻會更加殘酷,粗礪的時光早已經磨去了自己的棱角,那沉睡不能移動的三年更是讓自己的心走了形……現在的他哪裏又會為別人的幾句調侃而動怒生氣,畢竟已經不是真的隻是一個青澀衝動的十八歲少年啊。

雲紹晨進了辦公室便從辦公桌裏找了傷藥出來,轉身見他還站在門邊像是在發呆,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站著幹什麽,快過來。”

段睿青愣了一下,點頭順著他的意思坐到他麵前。

雲紹晨見他聽話地走過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站在他旁邊俯下|身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傷。

因為他的臉壓得很近,段睿青能清楚地看見那張年輕的英俊臉龐上兩道濃眉的形狀,甚至是兩對濃密的睫毛,吐出來的熱氣都噴到了他的臉上,段睿青覺得不自在,腦袋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卻又被他的一雙大手按住。

“別動!”雲紹晨見他臉上的傷除了眉骨那裏的一塊較大的淤青外,就隻有破了口子的嘴角,不知道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他用藥棉沾上藥膏,板著的臉仍然十分嚴肅,但是替段睿青擦傷口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輕柔。

段睿青僵著脖子,不敢將眼睛一直定雲紹晨的臉上,又沒辦法看別處,隻好斂下眼,卻又剛好看著對方脖子處扣得十分嚴謹保守的襯領。

“很痛?”雲紹晨見他青澀的腦袋一直動來動去,便疑惑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弟。

“沒、沒有。”段睿青隻是覺得不自在,畢竟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人有一張很吸引人的臉皮。

雲紹晨看了他一眼,直起身將藥棉和藥膏收了起來,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道:“困了就趴著休息一會兒。”

段睿青側頭看了一眼那辦公桌,問道:“那你呢?”

雲紹晨將警服的外套脫了下來掛在衣架子上,轉頭回了一句:“我還有別的事。”便推開門出了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嗒”的一聲關嚴實了,辦公室隻剩下段睿青一個人了,他才吐了口氣。

從傍晚重生到現在,他算是才剛有一點有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事了。

放棄高考,浪費父親精心培養的那麽多年時間和精力,肯定把他氣得不輕,這一世該怎麽過,他得好好想想,好好安排一下。

雲紹晨推門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顧海正好抬頭往他這邊看,看見他出來了便笑兮兮地湊上來說道:“那真是你‘弟’啊?我怎麽看著更像妹妹呢?”

顧海這話說得別有深意,這年頭大家臉皮薄,有了女朋友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便以“哥哥妹妹”或者更隱晦地用“表哥表妹”的身份向別人介紹互相的關係。

雲紹晨從小就長著一張嚴肅臉,參加工作後更是認認真真,不苟言笑,最不喜歡的也是拿這種比較私人的事和人調笑,他聽了顧海的話,立刻皺眉表情嚴肅地看向他道:“別亂說,小睿是個男孩子,今年正上高三。”

做了一年的同事,顧海知道雲紹晨這個人不愛說假話,剛才也隻不過是看他突然帶來一個漂亮的小孩,說是自己的弟弟,忍不住拿這話題調侃他一下,這會兒見他這麽抵觸,便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麽了。

雲紹晨見他不再多做糾纏,也轉身去另外一個位子忙自己的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