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 悲嗆 母親走了

“是嗎?”男子陰冷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譏諷,“為我?不是為你自己?”

“冰,我對你的心,你難道都沒有看到嗎?”女子捏低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哽咽,身體超近更貼近了幾分。

陸逸冰清雋的臉上明顯地旋起了幾分厭倦,清冷的黑眸驀地旋起一陣狂風驟雨,寬厚的大掌大力一掰,將身後的女人甩出一米開外,“你真的有心嗎?或者說你的心到底值多少錢呢?嗯?”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一個重心不穩連連後退,狼狽地跌倒在地。

蓬鬆的大波浪猛然一甩間,陰狠的眸光乍現,隻是瞬刻,便有淚光在眼眶中繚繞,“冰,你怎麽可以這麽看我,這麽多年我默默的守在你的身邊,從未求過名分,也沒跟你要求過什麽。把你的一切都擺在我自己的前麵,我以你的快樂為快樂,我以你的仇恨為仇恨,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我該感謝你嗎?你又一次將我的計劃推前啦?”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或者說,你對她已經產生感情?你別忘了,董璿她……”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一個全身籠罩著狠戾氣息的身影閃到她的眼前,修長如鐵鑄的大掌扼住她尖削的下頜,“不要妄圖揣測我的心思,那不是你能觸及的區域。”

男子聲音宛若地獄使者般陰冷殘邪,眼眸中迸射出殺人的煞氣,“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本分?我的本分是什麽?是你需要的時候泄欲工具?還是你通往複仇目的的墊腳石?”

“這是你的榮幸。”

“不,不,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你的心,我更要你的人。”

“你也配?”大手一揚,男子不帶一絲情感地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冷冷的嗓音如颶風般席卷而來,“滾,不要讓我看到你。”

女人修剪得宛若藝術的指甲一寸寸地收緊,心中暗暗

地下著決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隨後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攏了攏蓬鬆的卷發,恢複到剛才完美的形象,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陸逸冰這才從一堆文件中眼眸,凝著緊閉的大門,難道真如這個女人所說,他已經對淩喬……?

不,不,不。

不會的。

她是逼死董璿的間接殺手,他不會對一個殺死自己女人的人東西的。

不會的。

醫院地下停屍房內,陰冷異常,絲絲冷風從破敗的窗戶內灌入,仿若那些冤死的魂靈在為自己做最後的哭泣。

“媽……”淩喬一路跪著爬到黃曉嵐的遺體前,悲戚的聲音宛若淒冷的絲帶,縈繞在整個停屍房內,久久不散,“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傻事,為什麽不一起把我帶走?留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獨活於世,你叫我怎麽辦啊?”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淩喬像是個遊魂般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捧著黃曉嵐灰敗的臉頰,幾近虔誠地輕囔細語,“媽,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我一定是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所以您才拿自己的生命來懲罰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您生氣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嗯?睜開眼看看我,我是您的女兒,喬喬啊。”

“我一個月後就要嫁給陸逸冰了,陸逸冰啊,媽媽你聽到這個消息不是也跟我一樣高興嗎。你說要給我做一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婚紗,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婚紗,你說結婚的那天,我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你還說會牽著我的手,跟我一起走過紅地毯,把我交到他手中,然後跟著我一起享幾年清福。多好啊,多美好的未來啊。”淩喬像是陷入了與她母親共同相處的美好時光,掛著淚痕的臉頰,驀地勾起一抹淒婉的笑。

“媽,我真的很愛陸逸冰。十六年了,我的目光都追隨著他。他是那麽的文雅柔貴,隻要他

出現的地方,似乎連陽光都變得燦爛了,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你還跟我說,一個女人能找到一個自己愛的,同樣也如此愛著自己的男人不容易,你叫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聽您的話了,我會珍惜,真的,我會用生命去珍惜的。”

“媽,你別睡了,好不好?嗯?我們一起回家,然後一起把還沒有完成的婚紗給做完。”

“我想,那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婚紗,也不想想那是出自誰的手。您說虞城金剪刀的手,還能會有不完美的作品嗎?”

“嗬嗬,媽,同學們都羨慕我有你這樣的母親,都說我遺傳了你的優良基因,所以次次學校裏的比賽我都拿第一,這次的畢業作品,也一定不會差的。”

“媽,一個月了,隻有一個月了。我就可以牽著你的手一起走上學校的領獎台,接受全校師生的掌聲和羨慕的眼光了,多好啊,是不是?”淩喬木訥的視線緩慢的轉動著,落在黃曉嵐的臉上,突然一驚,跳了起來,“我就知道您不舍得離開我的,您看您都哭了。好了,媽媽我們玩笑也開夠了,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淩喬顫抖著手挽到黃曉嵐的腦後,試圖想要將她的身體扶起來。

突然,一雙宛若開裂的樹枝枯槁般的手指,壓在了黃曉嵐的身體上,“人死不能複生,節哀,你媽媽已經去了極樂世界了,如果讓她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走也會走得不安心的。”

淩喬驀地回頭,浮著煞氣的眸光朝著來人猛地射了過去。

來人是停屍房的看守員,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一頭稀疏的銀絲,宛若淩亂的稻草,堆積在光潔的頭頂上,佝僂的身軀上披著一件已經出現多處破洞的黑色袍子,**在袍子外麵的皮膚,堆積著褶皺,泛著蠟色的黃光,宛若被上了蠟後狠狠揉捏的宣紙,聲音潮濕陰冷,宛若地獄裏的使者。

渾身上下透著死亡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