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賞仙曲入神癡迷情 見美人心生憐惜意

宇文靜雪朝萬花樓裏麵走去,大廳中到處都是客人,霍塵澤看到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恰好有個空位置,宇文靜雪過去坐下,琦痕則靜靜地侍立在一旁。宇文靜雪望眼四處,輕聲說道:“這裏的布局倒也華美別致,堪與宮中相媲美!”霍塵澤從容淡定,坐在一旁不語。

看台上走出一位明媚的女子,身著一襲粉色紗衣,臉上半遮麵紗,輕移蓮步,緩緩行至看台右側,案上放置著一把古琴。

“殿下,想來這位女子便是舞傾心了!”琦痕伏在宇文靜雪的耳旁低聲道,宇文靜雪點頭不語,舞傾心的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優雅的氣質,一顰一笑皆有情。她伸出芊芊玉手,緩緩撥動琴弦,琴弦發出的柔美聲音讓人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

一位身著粉霞錦綬藕絲羅裳的女子輕輕走將出來,她的頭上綰著高高的發髻,滿頭釵環讓她渾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無不顯映出她的美麗。

宇文靜雪被眼前的女子驚豔到,不覺看呆,心想這女子必定是舞傾城,動聽婉轉的歌聲如輕雲出岫,打斷了宇文靜雪的思緒,舞傾心繼而緩緩唱道:

傾城絕唱美人淚,回眸一笑夢未醒。

去年人麵映花顏,今日桃花獨相看。

月下嬋娟戲清影,玉人何處對妝鏡。

春寒不解多情意。落紅凝賞香嫁衣。

望盡秋水三千裏,唯見殘紅葬歸期。

前前迷夢月思憂,最不堪離紅別瘦。

離恨萬種終歸土,淚事浮雲雨不完。

殤曲終人散,歎花開花謝,

撫初上枝頭花,朱砂淚已沒有顏色……

曲子響起,舞傾城的身體也隨著韻律翩翩起舞,粉色的綢緞隨著樂曲輕輕擺動,身邊好似有無數蝴蝶伴舞,婉若遊龍,翩若驚鴻,曲子如流水,舞蹈卻似在山澗,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從指間流露出來的美麗,連頭發也飄舞起來,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記了身邊的人,舞畢,輕輕福身。

歌聲戛然而止,宇文靜雪仿佛做了一場夢,夢驚醒,仙曲,舞姿,頃刻間皆消失不見。她忙對琦痕正色道:“去把紅姨叫來!”

霍塵澤問道:“殿下又要做什麽?”

宇文靜雪直言道:“想見見她們,你不想見她們?”霍塵澤麵帶一絲紅暈,猶豫道:“不想……”宇文靜雪眉頭一挑,語中帶著些許醋意,“才剛

你看她們時,眼睛都直了,這會還說自己不想見她們,可見你在扯謊!”

霍塵澤的臉略微泛紅,狡辯道:“分明沒有!”宇文靜雪繼續故意追問道:“就算你沒有,難道就不想見見這麽傾國傾城的美人?”

霍塵澤含情脈脈地盯著宇文靜雪,語氣有些怯弱與挑逗,“子曰:‘天下之美麗者莫過於靜雪矣!”宇文靜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罷了,少在這裏胡謅了,我最討厭聽這些奉承的話了!”

琦痕欲去找紅姨,正愁不知去何處找尋,回頭冷眼瞧見紅姨在離她們的不遠處,她帶著紅姨來至宇文靜雪麵前,紅姨恭恭敬敬地立在原地,不敢有絲毫怠慢,宇文靜雪道:“去安排一下,我想見見舞氏姊妹,就在此刻!”

紅姨欠身答應,將宇文靜雪領至另外一間房屋裏,“還請公主殿下先在此處略坐片刻,我這就去安排!”丫鬟端來茶水,宇文靜雪輕輕端起茶杯,停在鼻間輕輕嗅著茶的清香,點頭應允,紅姨欣喜不已。

舞傾城正翩翩起舞時,無意間看到坐在遠處偏僻角落的宇文靜雪,無論她的美貌,氣質,還是她雍容華貴的服飾,皆顯示出她所獨有的皇家風範。因為往日的客人大多以男性為主,很少有女的前來觀看,因此宇文靜雪雖坐在偏僻之處,卻依舊十分顯眼,舞傾城隻望一眼,便將所有注意力放在她一人身上,也認定她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人,必是從皇宮裏來的。

回至屋中,她坐在鏡子前,手持黛石輕輕地畫著蛾眉,鏡中貌美的容顏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白皙的麵頰似乎是用珍珠堆砌而成,臉頰微微泛紅,她神秘地朝著鏡中的絕世模樣,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紅姨興衝衝進來道:“哎喲,我的姑奶奶,這次你們可是遇上了大貴人了,真不知是你們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舞傾心冷笑一聲,“又是哪個貴公子來了,難不成是皇上來了?”紅姨笑道:“皇上倒是沒來,隻是皇上的女兒倒是來了,你們說皇上還會離你們遠嗎?”

舞傾心猛然一驚,質疑的眼神看向舞傾城,舞傾城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

“快點換了衣服過去,公主殿下可是等著要見你們呢!”

舞傾城朝舞傾心會心一笑,心想,成敗就在今晚!

舞氏姊妹隨紅姨來至偏屋,見到宇文靜雪後,兩人忙跪下行禮,“舞傾城,舞傾心,參見

公主殿下!”

宇文靜雪見二人已換成家常衣服,倒不似之前驚豔,卻也依舊難掩傾國之姿,忙命她二人起來,待二人行禮畢,她方看清楚舞氏姊妹的容貌,柔心弱骨神清骨秀,香肌玉體玉骨冰肌,“兩位姐姐真是風華絕代,美不勝收,倒讓我想起了漢朝的趙氏姊妹來,況且傾城姑娘舞姿驚人,堪與飛燕媲美!”

舞傾城婉聲道:“殿下過獎了,我等雕蟲小技怎麽敢和飛燕合德相比?”宇文靜雪命舞氏姊妹坐下說話,“我雖貪玩,但自幼便喜歌舞,傾城姑娘的舞姿是我見過最美的,不知兩位姐姐為何做此曲,令長安城眾人皆知?”

舞傾城瞥了一眼舞傾心,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我們姐妹原是西城人氏,自幼父母雙亡,顛沛流離來至長安,為了謀生,不得已學了些曲調,作此《傾城曲》,為得是能和妹妹好好在長安住下去,再也不想過居無定所的生活了!”

宇文靜雪不禁心生憐惜,“兩位姐姐的遭遇真是令我同情,想來此曲也是姐姐的情感流露,隻恨自己生在皇室,不能來此天天欣賞,實乃一大憾事。”

霍塵澤隻在一旁聽著,未曾說一句話。琦痕笑道:“不如把她們帶進宮吧!”舞氏姊妹聽到這話正中下懷。

忽又聽見宇文靜雪道:“想來那必是極好的,隻是不知二位姐姐肯不肯隨我一同進宮去呢?”

舞氏姊妹豈有不去之理,這是她們姐妹日夜所期盼之事,但舞傾城故作推辭道:“多謝公主殿下器重,我姐妹二人何德何能受到殿下賞識,我們自然願意,隻是這條命是紅姨撿來的,我們聽從紅姨的安排。”

宇文靜雪不覺看向紅姨,紅姨笑臉相迎,“既然殿下喜歡,便讓她們跟了去吧,隻是……”

霍塵澤低聲對宇文靜雪道:“你斷了人家的財路。”宇文靜雪猜出幾分,“放心吧,多少王公大臣想單獨見她們一麵都不行,我怎麽會這樣白白地帶她們去呢!先讓她們在此住一夜,明日我會遣人送來銀子五千兩,再將她們接入宮中,這樣可使得?日後還會給你更多的賞賜!”

紅姨歡喜地不知該如何答話,隻一昧地跪在地上,“使得!使得……”宇文靜雪看向窗外的夜色,“天色已晚,我出宮的時間也太長了些,也就不多說什麽了,琦痕,回宮吧!”

舞氏姊妹與紅姨皆跪下道:“恭送公主殿下!”宇文靜雪和霍塵澤匆匆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