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綰紅魁中倚樓笑_第一卷第四章

清早琴娘看著流潯走出去了玉坊後,她就上了三樓,走到了泠雪閣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一頭倒在了床上,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以琴望著頭頂上的床頂苦笑,該舍去的東西,終是要舍去的。曾經失去過的東西,又重新回來,終究是變了味道。就連同流潯昨晚對她說話的方式,也都已沒了以往的味道。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明知道自己是要後悔的,還偏偏說出那番話。算了,這本就是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又何必苦苦相求?她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的懦弱,包括鍾流潯,也包括......夜陽。

“琴娘,”陸閑走到了她的床前,“晉淵王想見你,現在就在一樓正堂中央站著。”

“他說有什麽事了麽?”以琴依舊閉著眼睛,斜躺在床上。

“沒有。”

以琴看了一眼陸閑,走到了圍欄旁向下看著,便瞧見了一樓正堂裏站著的晉淵王。

琴娘轉過身對陸閑說,“你先下去吧。”

陸閑微微頜首,便走了下去。

坊裏的客人們,都發現了站在中央的修寒,紛紛望向他,堂堂一國的晉淵王,也會來這煙花之地?這讓他們很詫異。

幸好這還隻是個大清早,並沒有多少人,若是人多了,今日還不得是要鬧得個滿城風雨。

琴娘剛想下樓去招呼晉淵王,便看見夜陽莽莽撞撞的跑了進來,點名要見琴娘。

這下有意思了,一個是晉淵王,一個是趙丞相的愛子。今日兩個在墨陽城出了名的人,同時要見琴娘,不知待會玉坊會發生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呢。

以琴淡淡的笑著,看著樓下正在站著說話的兩人。

夜陽站定後,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的修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修寒。“大清早的,你來這裏幹嘛?”夜陽特別不懷好意的轉了轉眼珠,“你該不會是清心寡欲久了,想來玉坊開開葷吧?”他大笑起來,自己明明知道是什麽,還故意的說的很大聲,讓別人誤會修寒。

夜陽看到玉坊的客人紛紛看向他們,他笑得更大聲了,因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修寒皺了皺眉,“休要胡鬧,我為何來這裏,你又不是不知道。”

修寒早已過了娶妻納妾的年齡,奇怪的是,晉淵王府竟連一個伺候他的女人都沒有。這都快要讓外人認為他--不行......夜陽曾問過修寒這種問題,而修寒則答,他這輩子隻會娶一個妻子,絕不納妾。

琴娘目不轉睛的看著修寒,臉上多了一絲玩意的笑容,“晉淵王殿下,你這一大清早就來我這青樓,是有什麽事情麽?”她將“青樓”兩個說的語氣極重,居高臨下的看著修

寒,也不在乎什麽禮數。照夜陽的話來說,叫他一聲晉淵王就算是給他麵子了,不過琴娘可沒有夜陽這麽大的麵子。

很少有人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修寒多少有些不習慣。他避開了以琴的視線,不自在的悶哼了一聲,“以琴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修寒看了看,已經來了不少的客人,況且,這裏也不是個能說話的地方。

“夜陽,”以琴淡淡的的看了一眼修寒,“和王爺一起上來。”她說完便徑自走回了靈雪閣。

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以琴就不必再顧忌些什麽了。她如往常一樣,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就差再說上一句“好茶”!。她聽著二人已經進了門的腳步聲,放下了茶杯,開口道,“過來坐這裏吧,”以琴瞥了一眼修寒,“要喝自己倒,我這裏可不是你的王府。”

夜陽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因為他除了修靈還在的時候,從未見到過修寒,在別人這裏有過如此窘樣。

修寒跟著依舊一副能凍死人的表情,和夜陽一起走到了以琴對麵,不緊不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夜陽這麽多年,給顧閑姑娘添麻煩了,還請顧閑姑娘多多包涵。”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以琴竟笑出了聲音。“好一個嚴肅的人啊,卻長了一張清秀的臉。”她嘴角掩飾不住的笑著,看了一眼修寒。“這裏沒人稱我為姑娘,你就隨夜陽一樣,叫我以琴吧。”

修寒啊修寒,我趙夜陽認識你這十幾年,第一次見你吃癟。夜陽偷笑著,看著坐在那裏不知所措的修寒,讓琴娘銼銼你的銳氣也好,誰叫你一直都是一副誰都不放在眼中的樣子。修寒這次,算是栽在琴娘手裏了。

“敢拿修寒的臉開玩笑的,你是第二個。”夜陽隨手拿了一隻茶杯,倒了一杯茶。“呦!今天泡的居然是上好的毛尖。”

以琴白了他一眼,這話說的好像她玉坊喝不起一樣。她隨便問了一句,“第一個是你?”

“切,本少爺才不屑調戲他呢。”這句話,夜陽好像說的修寒一點趣味都沒有。說沒興趣調戲他吧,這話有些不對,說有興趣調戲他吧,好像又說出了別的什麽意思似的......“如何?”以琴說。

夜陽喝了一口茶,“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得意的一笑,“不知道就好,聽本少爺來慢慢告訴你。”夜陽說著,謹慎的看了修寒一眼,“第一個敢拿修寒的臉開玩笑的,則是他的親妹妹——修靈。”

那位隻喝茶不說話的晉淵王,此時此刻已經黑了臉。而夜陽與琴娘,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繼續談天說地。

“本王今日前來有兩件事”修寒放下了茶杯,認真的說著“一件是公事,另一件則是私事。”

一絲嫵媚的笑在琴娘臉上慢慢舒展,有些“另有想法”的看著修寒。“公事改日再說,本姑娘今日沒有心情聽你說公事。”

“好。”修寒淡淡的說。

琴娘聽到這句話,顯得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無理的要求他竟然答應了。什麽大冰塊,在她眼裏修寒是那種呆萌呆萌的人。

琴娘走到了一個櫃子旁,將自己的茶換做了酒,然後又抱著那壇酒,走到了她剛剛坐的地方。等修寒說那件私事,究竟為何事。

修寒倒也不拖拉,“遊景賢想見你。”

修寒注意到她微微一愣,但修寒往別處看了一眼,假裝沒看到她剛才的樣子,然後又看向她。修寒看向她的表情很認真,但那種表情出現在修寒的臉上,竟讓人想笑。

“晉淵王,這個玩笑開的似乎有些大了。”她看向窗外,喝酒如同喝茶一般,一飲而盡。

“夜陽,你先出去。”修寒說。

夜陽點了點頭,竟出乎意料的,很聽話的出去了。

良久......修寒見她並不回答,便扯開了話題“你也不必稱我為晉淵王了,夜陽稱我為什麽你就稱我為什麽吧。”

琴娘不再說話,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回答。

已是晌午的時辰,在玉坊喝酒的人特別多。夜陽則跑到後院的池水旁,脫了鞋襪,將雙腳伸進池水裏。他右手拿了一串糖葫蘆,左手旁還放了一盤剛剛炸好的芝麻球。

他向來隻顧吃好玩好睡好,在夜陽的心裏,享受永遠是最重要的。

三樓泠雪閣裏掛了一副山水畫,但並未提名。但修寒一眼就看出了這幅畫是出自一位,不知人間疾苦,隻知吃喝玩樂的大少爺——趙夜陽之手。

琴娘發現了修寒正在盯著那副畫,微微一笑,開口道,“你看出是誰畫的了吧。”她看了一眼那副沾染了,少許灰塵的畫。“那是三年前,夜陽十七歲那年,他送我的。”夜陽隻要不出城遊山玩水,就會來找琴娘,他那一副不講理又孩子氣的性格,著實有些讓琴娘頭疼。

修寒依舊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看來夜陽經常會……會來這裏。”他說完這句話就低下了頭,語氣中有意思嫉妒的意味。

“嗯,他的確會經常來。這些年若是沒有他,我大概會過的很無聊。”以琴是習慣了有夜陽的生活,因為他總是帶給以琴一些驚喜,或大或小,夜陽對以琴來說,可以說成是精神上的依賴。

她也會疲倦,會焦慮,但是有夜陽在的時候她就會很安心,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和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孩子,聊到一起的。

玨娘會改一章發一章,可能看著不順,但是為了讓我改起來不混亂,先將就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