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蓄意謀害
宇文初興略略沉吟了一下,突然對著蕭玉涵粲然一笑:“如果你求饒的話,父皇就會更加生氣,那麽他會馬上殺了你……”
月光透過窗欞,灑了進來,灑在了宇文初興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更加得妖。
蕭玉涵終於明白,原來並不是像所有的穿越小說說的那樣,妖豔男都穿紅衣,真正的妖豔男即使穿著讓人看起來有些遠離塵囂的感覺的藍衣,依舊還是那麽妖豔……
所以,妖與不妖,和衣服是沒有關係的!這,大概和磁場有關吧……
夜,更加靜謐了,偌大的奉先殿,隻聽到宇文初興和蕭玉涵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此消彼長。
“三弟妹,下午,其實你應該求饒的。如果那樣的話,你會走得快一點,也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但是現在……”
說到這裏,宇文初興的身子往後一仰,笑得更加詭異了,讓原本平靜的空氣都上了幾分恐怖的感覺。
“哎~不說這些了……”宇文初興搖了搖蕭玉涵,繼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幫蕭玉涵把淩亂的頭發慢慢地理平。
宇文初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塊上好的綢緞,小心翼翼地幫蕭玉涵擦去傷口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得可怕,仿佛一不小心便會弄壞眼前這個瑰寶一般。
然後是衣襟,他格外體貼得幫蕭玉涵攏好衣襟,擦掉上麵的灰塵和汙穢。
“女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漂漂亮亮的!哪怕是赴黃泉的時候……”
宇文初興湊到蕭玉涵的耳畔,慢慢地說著,濕,濡的氣息充斥著蕭玉涵的耳畔,乃至脖頸,那種感覺竟然會讓人毛骨悚然,仿佛一條濕濕滑滑的蛇,突然纏上了你,吐出他可怕的舌頭,“嘶嘶”作響……
蕭玉涵突然寒顫連連,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部都站出來反抗。
而這個時候,宇文初興卻是站了起來,他在奉先殿的大殿上巡視一周,抬頭看了看他那些列祖列宗們,突然跪下來,非常虔誠地拜下,一臉的高深莫測。
宇文初興不再說話了,蕭玉涵自然也不會主動說話,沉默,就這麽不知不覺地在空氣中發了芽,無止盡地生長著。
良久,蕭玉涵終於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時候差不多了!三弟妹,你要上路了呢!”宇文初興沒有回頭,背對著梁秋,輕輕地說道,“哦……對了,上路之前,可能還要被打五十大板,然後在天牢呆上一段時間,北魏的天牢,可不是那麽好呆的……我聽說有老鼠,有蟑螂,還有……蛇……不過,你千萬不要怕!記得,女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漂漂亮亮的……”
宇文初興的聲音愈發的詭異,聽得蕭玉涵渾身顫抖,可偏偏被點了穴,她隻能渾身僵硬著,沒辦法顫抖……
突然,身體一疼,好像有類似於小石頭一樣的東西砸在她的身上,緊接著,她隻覺得身子一鬆,原本的緊致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玉涵嚐試著動了動手臂,又嚐試著扭了扭頭,一切如常,她的穴道解開了……
急急忙忙地
轉過頭,卻見身後空無一物,奉先殿的門依舊緊緊地閉著,燭火依舊是忽明忽暗。
仿佛,至始至終,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不曾來過什麽六皇子,更不曾來過二皇子,但願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她因疲勞而產生的幻想吧!
夜,一派寂靜,窗外偶爾有幾陣強勁的北風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慘叫,聽得也格外的清楚。
這樣一個夜,注定是難熬的,可是,就算熬過了,等待她的也不一定是黎明吧……
寒冷的冬月來了,五更天,天色卻沒有一絲光亮,空氣中已經開始醞釀著不一樣的暗流。
風兒呼嘯而過,發出“呼啦啦”的響聲,這便是黎明前最冷的一刻了。
站了一夜崗的一等侍衛們也開始有些撐不住了,隻等著換班的同僚過來,到時候好回家,泡個腳,鑽到熱熱炕頭裏睡個好覺。
奉先殿內,一夜未睡的蕭玉涵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了,手也僵硬了,腳也僵硬了,整個人像一個結實的冰塊,總之是沒有哪裏不僵硬了。
僵硬,也有僵硬的好處,至少這樣,她不會因為沒有力氣而翻到。
其實時間過得也不算慢,一個晚上也就這麽過來了,雖然昨天晚上,她被宇文初興耍了很久,還數了很久的喜羊羊,但是這個晚上終究過了。
剩下的兩個晚上……
她相信很快也會過去的……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宇文初興妖豔的表情,蕭玉涵歎了口氣,或許,她並不用再熬兩個晚上了。
這世界上有種神奇的東西叫做第六感的東西,它總是神奇地出現,然後……神奇的靈應。
此時,蕭玉涵剛剛想到這裏,奉先殿便走進一大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男人,哦,不,應該說是一個太監。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明黃色的綢緞製成的錦帛,上麵赫然寫著“聖旨”兩個莊嚴的大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黎陽王妃南初黎,蓄意謀害茹嬪以及未出世的小皇子,大逆不道,天地通誅,然朕向來厚德,念及其與黎陽王情分,暫且重打五十大板,收入天牢,聽後發落,欽此!”
那太監用他特有的音調,把“欽此”兩個字的尾音還沒結束,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先打五十大板,再收入天牢嗎?事件變化得好快啊,一夜之間,她就由原來的冒失變成了蓄意謀害,這皇宮裏的事情還真是沒法預料啊……
昨晚,怕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想起宇文初興昨夜裏說的話,蕭玉涵終於明白,這是一個陰謀,而她,很可能在無意間已經做了別人的棋子,而不自知……
心情莫名的難受,昨日那早已被愧疚壓得麻木的心終於醒了過來。
不……她不能就這麽不清不楚地受冤,甚至死去……絕對不可以這樣!
蕭玉涵轉過頭,目光繞過壓著她的侍衛,看向為首的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公公,初黎有事情不明白,公公可否賜教。”
那太監斜看了蕭玉涵一眼,不陰不陽地說道:“有什麽不明白啊?”
“初黎不明白,何來蓄意謀害之說?”
那位公公輕蔑地看了蕭玉涵一眼,拖長了聲音說道:“王妃,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昨夜您被押走之後,茹嬪娘娘就暈倒了,緊接著渾身起滿了紅色的疹子,那疹子起得啊,嘖嘖~真真是觸目驚心!
可把萬歲爺給心疼壞了!趕緊找讓太醫診治,您猜是怎麽來著?”
“這該不會是我害得吧?”看著那太監直勾勾地瞧著自己,蕭玉涵心裏知道,這不是問題,而是必然的答案。
果然,那太監一拍手,點頭道:“可不是嗎?王太醫認認真真地診治一番,才知道,那疹子是因為對西域香瓜子過敏而起的!而據在場其他人證實,當時三皇子妃您的確是吃過西域香瓜子……”
“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是蓄意謀害嗎?我根本就……”
禁不住地,蕭玉涵有些激動,說話也大聲了一些,卻被那太監打斷:“王妃娘娘,您別對奴才那麽激動!
奴才隻是給主子辦事的,奴才們也是看主子您可憐,不想讓您在這關頭了還對事情不清不楚,才回答您的問題的,您對奴才凶是沒有用的。
主子您剛來,可能不知道這宮裏的規矩!茹嬪娘娘對西域香瓜子過敏,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自從娘娘懷上龍胎以來,皇上就下過旨,整個皇宮上下不準任何人再碰西域香瓜子。
而太醫也證實,若不是三皇子妃您當時吃過西域香瓜子,或許娘娘也不會小產……”
聽到這話,腦海中,各種線索迅速串聯在了一起,蕭玉涵終於明白了。
那日,宇文初興為什麽非逼著她吃下那麽多瓜子,也明白宇文初興為何早不讓她走,晚不讓她走,偏偏在那個時候讓她走,更明白為何那日清晨他會為她解圍……
解圍,不過是為了降低她對他的戒備,而其後的一係列行為,就不言而喻了……
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陰謀,她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它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但是,不管她知道或是不知道,她卻真真切切地成了一枚棋子……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在知道這樣的一個結果之後,她卻異常地鎮定,可不是,這就是皇宮,永遠都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很多很多……
“主子啊,您自幼便是在宮廷之中長大的,應該明白,萬歲爺下指令,隻要您違反了,就是圖謀不軌,而至於您是無心違背,還是可以為之,早已不重要,不是嗎?”
是啊!違背了就是違背了!
蕭玉涵突然想起,南初瑾給她的資料當中,似乎也曾經提到過這一禁令,隻是當時,她不夠在意吧……
正如這位公公所言,她明明已經在大金的皇宮裏生活了十五年,為什麽卻一點皇宮裏的人該有的能力全都不具備呢?
看來,過去的幾年裏,她的宇文哥哥真的為她做了很多,也……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