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雨中送暖

餘應辰看她一眼,“怎麽?不願意?”

“願意,願意!”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怎麽不願意?

“那就趕緊收拾一下,給你訂了明天的高鐵票!”

“明天就走?”

離研討會開幕的時間還有四天呢,幹嘛走這麽急?

餘應辰有時候挺氣林初這種慢半拍的樣子,本市最近遭大雨襲擊,很多地方都受了災,多少人巴不得去個太平地方避避災害,她倒好,好事找上門,還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

餘應辰恨鐵不成鋼的把林初趕出辦公室,放她半天假,讓她回家收拾東西。

二喵聽說林初被派去研討會,而是公司資曆最深的老員工,很生氣,暴脾氣上來,衝著林初嚷嚷,“我哪裏比你差了,憑什麽讓你去不讓我去?”

嚷了一會兒,覺得怪了沒意思,去研討會的是餘應辰決定的,又不是林初自己能左右的,幹嘛把氣撒在她身上,吸了吸鼻子,拽拽林初的袖子,小聲道,“對不起?”

林初邊收拾桌上的東西邊恨笑著道,“不生氣了?”

“生氣!”二喵挽住林初的胳膊,“但是不能生你的氣!”

後,轉了眼珠,湊到林初耳邊偷偷摸摸的說,“老狐狸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寧願得罪資曆老的員工也要放你出去深造。”

嘿~~~這話林初不愛聽,她停下手裏的活,雙手叉腰,“我比他們很差?過去的大半年我幹了多少活,給公司盈了多少利?”

二喵想了想,確實,林初這大半年進步挺大的,跟公司的老員工雖然還有些差距。

但是從一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二次元少女成長成今天的模樣,算得上是質的飛躍。

“不過,我總覺得老狐狸看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二喵單手摩挲著下巴,高深莫測的樣子。

林初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給了她一個“你腦子有病別忘吃藥”的眼神。

林初本來是打算回家收拾行李的,但是中途突然變卦,她讓出租車師傅改變路線,去了池南夕家。

跟她預想的一樣,池南夕家附近果然被雨水淹了,車輛根本不敢過去。

林初付了車資從出租車上下來,剛一下來,一陣猛風吹過,險些把她手裏的傘刮走。

大雨嘩嘩的下個不停,她一邊艱難的朝池南夕家裏挺進,一邊試著在微博上聯係池南夕。

都怪她馬虎,這麽多次單獨相處,竟然沒想過要池南夕的手機號碼。

艾特了池南夕好幾次,發了好幾條私信,但都如石沉大海,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真出了事?

林初更加擔心了。

把手機裝進包裏,舉著傘,頂著風雨往前走。

越往前走,水位越深,剛開始隻到小腿肚,後來沒了膝蓋,二伏天的天氣,林初卻感到一陣陣的冰冷。

身上全濕透了,無情的雨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視線,發絲緊貼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雨水不停的滴落下來,混成水流,融入汪洋。

林初一腳深一腳淺的蹚著混黃的水

,雨水打濕她的雙眼,她就抹幹淨,不小心被水裏的石頭絆倒,她就爬起來,風穿過她濕透的衣服,帶去一陣陣寒冷,她咬牙堅持下來。

隻要心存信念,這些都算不了什麽。

她現在的信念就是,我要去救池南夕,還有他的兩隻狗。

終於走過了最低窪的地段,她的全身上下都泥濘不堪,特別狼狽。

她顧不上這些,把濕噠噠的褲腳擰了擰水,擼上去,露出被水泅的泛白的小腿,繼續往前走。

平常隻需十幾分鍾就能走完的路程,她今天卻用了快一個小時。

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到了池南夕家門口,按了幾次門鈴,竟然沒人應答。

這裏受淹,難道已經搬走了?

林初又按了幾次門鈴,在按最後一次的時候,她依稀聽見裏麵有狗叫的聲音。

把臉貼在冰涼的鐵門上,仔細聽,真的是狗在叫。

她喜出望外,不停拍打著大門,“池南夕,池南夕……你在裏麵嗎?”

回應她的是更大聲的狗叫聲。

林初試著又按了幾次門鈴,用力拍了幾次門,但除了狗叫聲,還有耳邊嘩嘩的雨聲,根本沒人回應。

她有一種預感,大江河一定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聽到人聲,才會反應這麽強烈。

林初真著急,捋了一下不停往下滴水的頭發,抬頭看池南夕家的圍牆,試圖找突破口翻牆過去。

讓她苦惱的是,池南夕家建的太結實了,銅牆鐵壁一般,下了這麽大的雨竟然沒有一處坍塌。

正在她準備打110求救的時候,一件寬大的黑色雨衣從後麵罩在她的身上,阻隔了淒風冷雨。

她回頭,驚訝,竟是心中快要擔心死的男主角,池南夕!

她呆住了,恍如石化。

他身上也都濕透了,雨水衝刷著他完美的容顏,銳化了他臉龐的棱角。

本來該是激動與欣喜的見麵,林初卻有幾分心酸,握著拳頭的小手砸上池南夕結實的胸膛,哽咽道,“你去哪裏了?大江跟大河一直在叫你知不知道?”

其實她更想說,我擔心死你了知不知道?

池南夕前幾天出差了,一直沒有在本市。

從新聞上得知家附近發生內澇,他就推了工作,急忙往家趕。

但是因為本市雨勢太大,飛機迫降到臨近其他市,他不得以買了高鐵票,乘坐高鐵從其他市趕回來。

回來的路上一番折騰,才搞到這麽晚。

池南夕掃了林初一眼,開了大門。

林初披著池南夕的寬大的雨衣往裏走,不小心踩到雨衣的一角,險些差點摔倒,幸虧池南夕扶了她一把。

放在平時林初早就幸福的找不到北了,可現在她滿心都係著家裏的兩隻狗,推了一下池南夕,示意不用管她,趕快進去看兩隻。

大江跟大河除了被餓了兩頓,沒有大問題,剛才一直狂吠不止,可能是聽到人聲受到驚嚇。

外麵路上的積水都沒過了膝蓋,池南夕家除了院子裏的花草慘不忍視外,房子內

部沒有受到一點損害。

池南夕讓林初去一樓的衛生間洗個熱水澡,同時找了兩件男士衣褲遞到她手裏,有點不自然的說,“我這裏隻有這個。”

與其說池南夕突然良心發現,不如說是林初的舉動感動了他。

他棄車從遠處走過來,汪洋的雨水,他蹚著過來的時候都有些心怯,一個弱小的女孩子卻冒著淒風冷雨,毅然而然的站在他家的門口。

雨水無情的打落在她的身上,她拍幾下門,就瑟縮一下身子,濕透的衣服清晰的映出她凹凸有致的線條也渾然不覺。

“池南夕你在裏麵,池南夕,求你說句話,池南夕……”

她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一次次用纖弱又強有力的拳頭撞擊著那扇冰冷的大門,緊張無助又真摯的呼喊,比他聽到的任何一次配音都情真意切飽含感情。

就是這一刻,池南夕的心忽地被某種東西纏繞,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又溫暖異常。

他養狗的事情,身邊幾乎所有人都反對,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個人搬出來住。

在這麽一個大雨天,他需要聲援的時候,隻有這麽一個執拗單薄的女孩子,冒著危險,頂著風雨,站在他家的門口,心係著他的狗,還有他,以最小的力量給他最大的關懷!

林初打了一個噴嚏,笑嘻嘻的拿著池南夕的衣服聞了聞,“哇哦,好香啊!”

池南夕翻翻眼皮,沒好氣的說,“這是新的。”

新的衣服怎麽會香?他又沒在上麵噴香水。

林初摟著衣服,走到他的身邊,深吸一口氣,哇哦,真的很香!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池南夕,林初就嗅出他身上有種類似薄荷的香氣,清冽,淡雅,讓人感覺很舒服。

這種味道,林初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聞到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池南夕丟給她一個“這女人沒救”的眼神,轉身朝著廚房走去,拿狗糧喂狗去了。

池南夕喂完狗,去二樓也洗了一個澡,他穿著居家服下來的時候,林初還沒從一樓衛生間出來。

池南夕一下高鐵就往這邊趕,都沒來得及吃飯,肚子有點餓,想弄點東西給自己吃。

他在廚房鼓搗著,鍋碗瓢盆亂響,林初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你幹嘛呢?”

正在笨拙削土豆皮的池南夕,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被熱氣熏的泛紅的臉蛋,小巧的鼻子,掛著水珠的霧蒙蒙長睫,跟他身上一個味道的沐浴露香氣。

林初的頭發輕輕一甩,有細小的水珠從她的發尖甩到池南夕的手背上,池南夕的手一頓,扔了削皮器跟土豆,擦著林初的身子走過去,“怎麽不穿褲子?”

林初跟著他出了廚房,“褲子太長了!”

運動褲本來就寬鬆肥大,她穿在身上比穿戲袍還誇張,腰上鬆緊帶,弄到極限,褲子還是往下掉。

雖然身上隻穿了一件米白色T恤,該遮的地方都能遮住,跟平時在家穿的睡衣長短差不多。

關鍵是可以展露她的優勢,露出她最引以為傲的雙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