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見_第十節、海南之旅(二)

第三天,上午南海,下午椰風長廊。

資料上介紹:南山山高五百餘米,形似巨鼇,又若觀音菩薩慈航普渡坐騎之相。山勢迤邐疊翠,丘除環抱,祥雲繚繞;麵南海,浪激石音,水照天色,實有海天佛國氣象。1993年,經阮崇武倡議,國務院宗教局、中國佛教協會同意,海南省政府正式批準興建南山寺,於1995年11月奠基動工,為時兩年半,大雄寶殿、兜北內院、仁王殿大功初成。之後又批準在寺側興建南山佛教文化苑,在寺前海中塑高108米觀音巨像。南山寺占地400畝,仿唐風格,建有仁王殿、大雄寶殿、東西配殿、鍾鼓樓、轉輪藏、法堂、觀音院、悲田院等,依山就勢,錯落有致,莊嚴肅穆,清淨幽雅。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居士親筆題寫“南山寺”和“海天叢林”。

南山還是個佛教聖地。據史誌所載,三亞南山即菩薩長居之“補怛洛迦”,有“大光明山”之稱,故瓊州曆來即有觀音出巡南海之說。南山側望之東瑁、西瑁二島,相傳即觀音挑土老祖宗遺跡。唐天寶年間,律宗祖師鑒真曾五次東渡日本受阻,登陸南山弘法,得觀音菩薩護持,第六次東渡成功。其後,日本遣唐僧東密祖師弘法大師西來求法,亦為台風阻至南山,得觀音加持,經泉州至長安求法成就。《崖州誌》載:“光緒六年(1881年),三亞鴨仔塘村(南山東南麓)忽自產蓮花,葉甚茂,三年乃謝。光緒二十三年,複產,愈產愈甚,至今愈茂。”由此可見南山與佛門之殊勝因緣。

劉姝一行乘坐電瓶遊覽車,瀏覽寺院,目之所及,壯觀森嚴,劉姝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內心許了三個願:“願母親身體健康;願孩子健康活潑;願柳原早日找到自己的歸宿。”

這三個願望當中竟然沒有她自己的婚姻。

下午,椰風長廊。這也是個比較有名的景點,之前並不十分為人所知,近年來由於頻頻有情侶選擇此地作為婚紗照拍攝的地點,所以越來越有名。而新人們一般都會選擇日出的時光來拍攝海景婚紗照。幸好這是下午時分,所以人不是很多。

因為連續幾天劉姝都沒有下海,今天大姨媽終於走了,她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衣,衝入大海。

遊了不一會,忽然感覺腳有些抽筋,原來自己太性急了,忘記做熱身運動。於是趕緊大聲呼救。迷迷糊糊中隻覺有一個人影奮力向自己遊來,但是一個浪頭過來,將她徹底淹沒,逐漸失去意識。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一雙關切的目光望著自己,那是柳原,

是他救了自己嗎?

還沒來得及發問,柳原一連串地說:“你是怎麽回事?熱身運動都不做就下水,幸虧沒事,否則你就回不去了!”

旁邊的同事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她。導遊說:“大家不要說她了,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走不開,你們誰能陪她一下?”

柳原說:“我正好也要回去給一個客戶回郵件,我陪她回去吧。”

然後不由分說地扶起劉姝,兩人上了車子,一路上劉姝很想問柳原“是你救了我嗎?”可是看到他生氣和嚴肅的表情,一句話都不敢說。

到達賓館,柳原攙扶劉姝進了房間,然後自己先走了。劉姝洗漱完畢換完衣服躺在床上,這時柳原敲門進來,帶了一堆飲料和食物,然後把開水壺插上燒水,一邊對劉姝說:“從現在起你不許出去了,我給你買了吃的,晚飯你就將就點在房間吃吧。吃完了就睡覺,好好休息。”

劉姝問:“是你救了我嗎?”

柳原說:“是的。我看到你沒做準備工作就一直跟在你後麵,幸虧我跟得緊,要不然,那個浪頭打過去,誰都救不了你。”

劉姝感激地說:“謝謝你”

柳原在梳妝台旁說:“不要謝我,我隻要你好好的,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淹沒在海裏有多麽害怕嗎?我以為你已經死了,那一刻我多麽後悔沒有早點遇見你,沒有早點走近你的生活。我甚至,希望淹沒的那個人是我!!!”

劉姝呆掉了,她走過去,從後麵抓住了柳原的衣服,想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柳原猛然一轉身,用力地抱住了她,她也用力地抱著他。

那一刻,他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壓抑已久的感情,隨著一次突發事故和潛在的生離死別被突然激發出來。劉姝在淚水模糊中覺察到了一雙熾熱的嘴唇,然後她也張開唇,熱烈地回應,一時間,天崩地裂,火花四濺。

良久良久,兩人才慢慢分開。柳原用手捧著劉姝的臉,像捧著一件珍貴的瓷器一樣,輕輕地親吻她臉上的淚珠,然後是眼睛,睫毛。劉姝閉上眼,靜靜地享受著片刻的溫情。

柳原說:“這一個月以來,我用頻繁的出差和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終於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漸漸平和,然而今天看到你在海裏掙紮,這一個月來的努力全部白費。”

劉姝說:“我又何嚐不是如此。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仿佛一場夢境。你為什麽要在我的生活裏出現,而且出現的這麽晚?!如果我們注定不能

在一起,你又為什麽要來找我?”

柳原說:“坦白說,我從沒想過要進入你的生活,當我還是你的牛糞的時候,我隻想遠遠地望著你,感知你的幸福,這就足夠了,可是那個擁抱和吻,導致積累的綿綿愛意如洪水般爆發出來,瞬時淹沒了我的心田,摧枯拉朽地戰勝了僅存的一點點理智、軟弱、道德感和責任心。我努力地想去克製,我也以為自己克製住了自己的愛,可是這幾天,卻覺得自己內心越來越脆弱,越來越需要你。這樣下去,我會瘋掉!”

劉姝說:“可是,我們不管有多相愛,結果還是隻能收獲一場無望的愛情!!! 我不能離婚,我不想傷害我的家庭和我的孩子,所以,我們注定隻能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當然,如果我們願意,也可以讓兩個家庭淪陷,可是,即便是淪陷了,成全了,又如何呢?人世間所有的愛情,所有的愛情都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風化,愛情,並不是永恒的。我們的愛情,再燦爛,再堅固,再濃烈,也終究敵不過俗世的眼光,敵不過內心的屏障,甚至敵不過時間的洗刷。到時候,我們如何麵對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而犧牲掉的那些人?”

柳原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我知道,所以,親愛的,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決定,但是隻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在一個地方等著你。”

劉姝說:“不,我不希望你等我,你需要有自己的人生。上天冥冥之中安排了這次海南之旅,讓我們可以了解彼此的心意,所以我想,隻要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好好珍惜就可以了!不必去想結局,也不要嚐試忘記。等到我們離開,就把所有一切珍貴的記憶都深埋在心底,從此,相忘於江湖,你可以做到嗎? ”

柳原說:“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我願意為了你去嚐試。”

是夜,兩人和衣相擁而睡。次日清晨,柳原返回自己的房間。

第四天,上午民俗村,下午自由活動,晚上坐飛機返回上海。

又是一次紅眼航班。坐上飛機時,一行人已經疲憊勞頓不堪,各自進入夢鄉。劉姝雖然身體很累,但是大腦卻一直無法停止思考,像電影回放一樣回想著這幾日的畫麵。這畫麵最終定格在離開海南前的那最後一個夜晚,兩人相擁而臥,彼此可以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心跳和氣息,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激動,但他卻並沒有進一步行動,這讓她覺得有些感動,又更加地安心。但更多的是愧疚。隨著飛機離地麵越來越遠,那感覺就變得越發清晰,仿佛柳原就躺在她的身邊。

再見海南,再見柳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