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二章 殺機初現

那幾日後宮安靜有些異常,不管是皇後還是太皇太後,甚至逸太妃都沒有絲毫的動靜,婉柔恍若一隻孤鳥,被困在鹹福宮孤立無援。

午後伺候嘉嬪的小宮女蘭芷端來幾樣點心,說是特意為嘉嬪準備的,婉柔並不喜歡身邊有人伺候,草草打發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走這條路,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信任的人,這裏是皇宮,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能活著出去。

煩躁之餘她拿起手邊的玫瑰酥,這是在年府也常會吃到的點心,隻是宮裏的似乎更加清香,她一邊思索著,突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如萬千匕首在錐刺,一股無名的火燒在體內,疼痛來的猛烈,連讓她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在摔倒在地上之前,她伸手推翻了桌上的茶具,隨著自己的倒地和茶具的摔碎聲,裴容衝了進來。

她隻記得裴容慌張的大叫來人,接下來便是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床前是皇上肅殺的臉,和巍顫顫的一幹奴才,以及元太醫。婉柔覺得胸口悶,別的倒也沒有大礙,於是支撐著想起來,卻看到不遠處地上躺著一個宮女,應該是午後送點心來的蘭芷,隻是她額頭全是血,倒地不起。

婉柔嚇的尖叫,越墨立刻擁她入懷,低聲說:“別怕,朕在。”又回首喝令其他人:“還愣著做什麽,給朕拖下去,丟去亂墳崗。都給我退下,一群廢物!”

看著宮人們退下,裴容端了湯藥過來:“娘娘該用藥了。元太醫替娘娘您瞧過,還好發現的及時,那些毒沒深入體內,所以還好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婉柔沒有接那碗藥,狐疑的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裴容抬眼看了皇上一眼,又隨即低頭:“回娘娘的話,蘭芷受人指使在娘娘的點心中下了藥,幸好發現及時,才沒至於傷及內髒。”

後背的冷意漸漸蔓延上來,婉柔虛弱的問:“受誰指使?”

裴容有些難言之色,愣了愣才回答:“蘭芷隻說有人想嘉嬪娘娘死,卻沒有說出是誰指使,就撞牆自盡了。”

“此事,暫

時不易聲張,嘉嬪要好好調養身體,不能再出事端,裴容,嘉嬪如果往後再有閃失。”越墨頓了頓“朕拿你是問。”

“是。”裴容急忙叩首。

婉柔覺得疲憊無比,剛想躺在休息,又聽到門口慌慌張張的來報,越墨十分不耐煩:“什麽事,沒瞧見嘉嬪正乏了嗎?有什麽事不能緩一緩?”

門外的聲音倉促而焦急:“回皇上,是嘉嬪娘娘原來貼身伺候的敏兒姑姑,她...”

“敏兒?”越墨若有所思“嘉嬪自從病倒以後她就不見了,現在是尋到了嗎?”

“回皇上,是尋到了,隻是...”

“隻是什麽?說話吞吞吐吐!”越墨扭緊了眉頭,愈加不耐煩了。

門外的小太監大概是嚇到了,急忙回答:“隻是敏兒姑姑已經失足淹死在長春宮外一口廢井裏。剛被路過那邊的小太監發現,打撈上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臭了。”

婉柔原本隻是靜靜聽著,一聽到淹死,突然想到在蘇府枉死的婉怡,想到婉怡最後的樣子,一陣惡心湧上來,忍不住幹嘔,越墨急忙輕輕拍著她的背,又令裴容端來些茶水給她漱口,轉身喝令門外:“混賬,嘉嬪正在調養身子期間,聽不得這般汙穢之事,按規矩處理就好了,不用來稟報了。”

“是”屋外那人應了一聲,便離去了,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婉柔終於平靜了一些,隻是後背,手心依舊是密密的汗珠,臉色也格外蒼白。

越墨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寬慰道:“今天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朕會加派人手看好鹹福宮,不會再讓別人再有寄回加害於你,朕還有事,你先歇著。”

裴容恭恭敬敬的送皇上走到門口,越墨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裴容像是得令似的略點了點頭,沒有絲毫言語,一切卻都了然於胸。

屋裏青銅仙鶴展翅的焚香台裏嫋嫋飄出水檀木的香味,婉柔深深的吸了幾口,定定神,她看裴容一直安靜的守在一旁,便問:“今天的事情,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裴容本分的回答:

“奴婢隻知道宮裏總是有人想陷害主子您,原先陷害的人得逞了一次,奴婢絕對不會讓他(她)得逞第二次。”

心裏像是突然被拎起一樣:“得逞一次!?你的意思是,嘉嬪她確實是被人所害?”

“是不是被害,奴婢不能妄言,奴婢跟嘉嬪原先隻有一兩次眼緣,隻是如今原先伺候在嘉嬪身邊的敏兒已死,其他宮人不少都被調走,很多事情已經尋不到證據。”

“裴容!”婉柔的聲音變得十分凜冽“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嘉嬪的事情?”

“奴婢隻知道,嘉嬪娘娘心有不甘,著實委屈。”

婉柔見她說話總是這樣說半句留半句,一時生氣一巴掌掃掉床頭放著的茶具等,瓷器的碎片落在地上,濺起來劃破了裴容的臉,映出點點血跡,可裴容依舊平靜的跪在那裏,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婉柔一時氣急忍不住有些喘!息!

裴容見狀急忙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全然不顧腳下踩到的碎片。

婉柔推開她的手盯著裴容平靜的眼睛,問:“我該怎麽做?才能替她報仇?”

裴容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將婉柔弄皺的衣裳稍微整理一下:“娘娘不需要思考怎麽做,隻是做回自己,做回嘉嬪,所謂的仇、恨,時間久了自然都會找回來。”

那一晚,婉柔睡的十分沉,又是那個夢,夢裏有那個女子,一襲長裙。

婉柔在夢裏輕聲的喚她“姐姐!”那女子回過頭,那張哭花了的臉,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就好像看著自己一樣,許久,女子才轉身離開,走的那樣緩慢卻那樣堅定。婉柔不管怎麽叫她都沒有回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婉柔忍不住流淚。

第二天,婉柔起來後,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衝著銅鏡微微笑了一笑,感覺鏡裏的女子也衝著自己笑的開心。婉柔的指尖觸摸著台麵上的每一樣東西,每一件飾品,那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心底。

“裴容!”婉柔喚道“替本宮拿出原先最愛的衣服,本宮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