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長大成人
轉眼間十六年過去了,京城都知道蘇大人家三位千金,婉香端莊、婉怡刁蠻、婉柔善良。
這些年都說當年四姨太為了保蘇府一家安寧,甘願住到城外生養,蘇家二老夫人離世時膝下沒有子嗣,便帶走了香菱和一個孩子,雙胎隻給蘇家留了一個。當然,這些都是傳聞,這麽多年,漸漸也就變成了真是可信的事情。也沒有人再去追究是真是假。
香菱死後,因為三夫人張氏沒有孩子,蘇老夫人便把婉柔交給了她撫養。老夫人覺得大夫人沉穩,遇事不多言語,膝下已有一兒一女;二夫人性子急躁,心眼又小,雖隻有一女,卻也嬌縱的不得了。隻有眼下這三夫人還算的上穩妥,滑胎傷了身子恐怕再也難以生育,也倒是可憐,孩子交給她,一定會細心照料。也算是蘇老夫人為這出生就沒了娘的孩子,謀了一條好的出路。
張氏沒有辜負老夫人的一片期望,對婉柔是真的好。婉柔因為早產從小體質弱,一歲那年染了風寒高燒不止,張氏連接著三天米水未進守護在婉柔的身邊,親自煎藥喂藥,直到婉柔病情好轉,才放心吃得下飯菜,人卻已經是瘦了一大圈。
如今婉柔已經長大,模樣甚是出挑可人,細長的眼眉間有些香菱的樣子,性子卻比香菱要機靈活潑的多。琴棋書畫雖算不上樣樣精通,但也拿得出手,大概是娘胎裏遺傳,婉柔從小就對戲曲感興趣,老夫人招了戲班子來府上唱戲,孩子們個個都按捺不住,老早就跑去後院玩耍了,就隻有她,乖巧的陪在老夫人身邊聽戲。
說到戲曲,自從年香菱死後,蘇嘯天就很少去一品茶樓聽戲,但是一品茶樓的戲還是京城最好的,武生涵義也算是京城裏名噪一時的戲子。凡是想聽他的戲,都要提前排好隊等著,據說涵義這個人非常隨意,經常排好的班子不來唱,有時候來了興致便突然登台。茶樓老板拿他也是沒辦法。
涵義有個徒弟,成適才。蘇嘯天輾轉托人請了成先生來蘇府教婉柔戲曲。
唱戲本就是下等人做的事情,用來取悅他人,為此二夫人尖酸刻薄的話沒少說過,三夫人張氏本來跟她就不對付,撫養婉柔這些年沒少明裏暗裏鬥過氣。
張氏在鏡子前端坐著閉著眼睛,房裏伺候的丫頭影兒小心翼翼的給她梳著頭發,精致的桃木梳一綹一綹的慢慢梳理那烏黑的長發。
“哎呀!”影兒突然叫了一聲。
張氏緩緩睜開眼睛,如今的她變得沉穩,不再像剛進府時那班鋒芒畢露,畢竟十幾年了,該懂的該學的,也都會了:“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
鏡子裏影兒的表情很糾結,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回夫人,沒,沒什麽”
“有話當說,怎麽你也跟我這麽支支吾吾的?”張氏不覺皺了下眉頭,蘇府明裏暗裏的爭鬥就不少,撫養婉柔這些年暗暗吃的苦也隻有她自己明白,身邊一個下人如今說話也這麽含糊,真是讓人惱。
影兒聲音低的都快聽不到了:“回夫人,奴婢發現一根…白發”
“白發?”張氏愣了一下,思緒被拉到很遠,那一年她十七歲,剛剛進蘇府,玉樹臨風的蘇嘯天從花轎中迎了她進府,蘇嘯天的寵愛、大夫人的寬容、二夫人的嫉妒仿佛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滑胎後她一直自怨自艾,懷疑二夫人害她滑胎,從此蘇嘯天漸漸不再來三房,直到婉柔抱過來。回想這些事情,恍如隔世,她回過神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頗有些傷感的自嘲“我也是老了”
“誰說我娘老了呢?我可要好好找這人算帳呢”一聲清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