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翻天
楊戩對猴子的無視並不惱怒，他明白腳下抓耳撓腮的猴子是不會背叛孫悟空的，但是，又如何？他高舉三叉戟，引出一道雷電從天而降，劈中數十隻猴子，隨著幾聲驚呼，被雷劈中的猴子被烤得焦黑。
幸虧小馬猴反應靈敏，迅速躲了開去，同伴慘遭不測，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他朝著天空怒吼：“你們這群神仙除了會做這種事還會幹什麽！”
你們這群東西不過是上天造物時的敗筆罷了，誰會在乎你們的生死。楊戩冷笑，繼續召喚閃電，被劈中的猴子嘴裏冒出一股白煙。
悟空在洞中聽到噪雜聲，欲出去查看，被木蓮一把拉住。
木蓮看著她，微微皺眉：“不要去。”
“孩兒們似乎出了點事。”
“二郎神，”木蓮脫口而出，“二郎神來抓你了。”
“你怎麽知道？”
“我…”木蓮答不上來，隻是咬著唇，看著悟空。
他輕輕握住她柔軟的手腕，“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吧，我去去就來，不會有事的。”說罷轉身欲走。
木蓮拉住他的手，手指緊緊扣著他的手腕，連連搖頭，他問她為什麽，她卻不說。
洞外猴子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小馬猴已經開始爆粗，各種不堪詞語連綿起伏。
“你媽把你生成這副怪樣子，遷怒於我們做什麽！就不能為你的孩子積點德嗎！fuck you！”
究竟遭遇了什麽，小馬猴竟氣成這樣。不再猶豫，他縱身一躍，穿過水簾來到空地，卻見到駭人情況。肥沃的土地被烤得焦黑，同樣焦黑的猴子與樹木一起躺在地上，鮮血不住往外噴湧。
“這…”悟空呆滯，心如刀割。
“猴子，你可算出來了。”
循聲望去，三隻眼站在雲端。與當時景象無疑。這就是神？悟空眯眼，見到哮天犬站在楊戩身旁，獠牙畢露，伸吐著舌頭。
楊戩向天作揖說道：“妖猴，我奉玉帝之命，前來捉拿你回去，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苦的可是這些猴子。”
幸存的眾猴依偎在一起，卻不露一點膽怯。大王在，就算是神仙，何懼之有？大不了再鬧一次天宮。
悟空眼眶微收，雙拳緊握，強壓下攻心怒火，問道：“何由？”
“千裏眼報你有逆反之心。”
“我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就算你沒有，既然玉帝下了令，我就要帶你回去，不然。”楊戩舉刀向天，一道驚雷劈下，在他麵前鑿出個巨坑，地上猴子與樹木均化作焦炭散去。
悟空紅了眼，“你！神仙怎麽能濫殺無辜！”
“我貴為神，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這隻妖猴能將我怎樣！”
“我能將你碎屍萬段！”悟空怒吼，掏出金箍棒欲與楊戩拚個你死我活，木蓮忽然衝出，抓住他的手腕連連搖頭。
“不要去。”
木蓮的聲音仿佛一
隻手，安撫了悟空憤怒的心，手中金箍棒垂到地上。猴子們見他這副模樣，停止了叫囂安靜下來。
“大聖，認個錯，說你沒有逆反之心即可，我們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悟空聽話地點了點頭，向楊戩複述了木蓮的話。
楊戩聽完放聲大笑：“哈哈哈，孫悟空，沒想到你就這麽點出息，你的誌氣真是不值錢，哈哈哈哈。”
悟空不語，隻是低著頭。
楊戩本以為嘲笑會激怒他，沒想到他毫不在意。他想，失去鬥誌的猴子真是不好玩，不如，我再讓他憤怒。
他不屑一笑，高聲吟唱：“要是有人敢動你，我就殺了他，要是有神敢動你，我就再鬧天宮，將天庭砸個稀巴爛。”
歌聲如銀線，貫穿悟空的大腦，刹那間天崩地裂。這，不是我昨晚對木蓮說的話嗎，怎麽竟，三隻眼也知曉？悟空睜著眼，緩緩轉身，見到木蓮不斷搖頭解釋，“不是的大聖，我昨天都沒有離開水簾洞，如何…”
楊戩見悟空中計，祥裝滿意地說道：“木蓮，事成之後，封你為上仙。”
“果真，是你？”
“不是的，大聖，真的不是我…”
悟空不想再去聽，後退幾步。即使不願去相信，可是三隻眼怎麽會知道木蓮名字？這一切太過於巧合。
“我真心待你，你卻如此回報我？”
“不是的…”
如意鐵棒，旋轉著打起精神，與主人一起朝天衝去。棒尾纏上火焰，對準楊戩當頭一棒，撞上三尖兩刃刀，驚起點點火星。身後天兵受了驚嚇，紛紛往下跳去，卻發現地上還有若幹野猴，轉念一想，握緊武器與猴子們開戰。
悟空來勢之凶猛，楊戩始料不及，這一棍震得他手掌發麻，一個使勁將悟空頂開。悟空又怎會如此罷休，孩子們的死傷與被騙的憤怒燒灼著他的理智，他將棍子抵在自己腰間，迅速旋轉，趁勢又是一棍。
力道之猛，楊戩雖擋下了這一招，卻連退了數丈才站穩腳步，手指已無法抓緊三尖兩刃刀。他以怒吼來為自己打氣：“野蠻的猴子，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嗎！”
悟空當頭又是一棒，打得楊戩單膝跪地。
“我管你。”
接連三棒，楊戩毫無還手之力，雙膝跪地，臣服於猴王。
地上眾猴見楊戩跪倒，高叫道：“大王幹掉神仙了！”
天兵仰頭，見二郎真君果真跪在了地上，軍心大亂，被猴子們打了個綽手不及，丟盔棄甲朝山下逃去。
楊戩想起身，雙腿卻不停使喚。剛才幾棍，不僅是手臂，兩條腿也承受了太多的力量，使得現在使不上力，即使暗運內力，也隻能搖搖晃晃站起來，又喘了幾口，才有些好轉。
悟空挑起金箍棒，指著楊戩的腦門，冷冷地說道：“準備吧，這一棍，你將萬劫不複。”
已知悟空能耐，楊戩雖心慌，還是說道：“戰士以死為歸。”
“好一個以
死為歸！”金箍棒掃過，卻掃到一個幻影。
悟空發現不妙，躍起，見到楊戩已在地上，三尖兩刃刀抵著木蓮的脖子。
雖懷疑木蓮是天庭的臥底，雖生氣楊戩濫殺無辜，但當木蓮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他留戀家的感覺，有木蓮的日子雖然短暫，卻已深深烙印在腦中。
“猴子，放下棍子，不然，我殺了她！”楊戩稍挑刀刃，木蓮雪白的脖子立刻出現了血痕。
“不要！”悟空驚呼，“我放，我放，你不要傷害她。”
金箍棒從悟空手中滾落，掉在地上，如同沒有人要的廢鐵。
楊戩放聲大笑：“哈哈哈哈，猴子，你還是投降了，邪是勝不了正的！”
聽到楊戩笑聲，正跑下山的天兵們回頭，望見悟空喪失戰鬥意誌，歡呼著喊叫著衝了回來：“衝啊，殺死妖猴！”
刀光劍影，血濺揚飛，慘叫聲與歡呼聲此起彼伏，隻有木蓮的淚超度著這場悲劇。
猴子們雖明白不反抗就會死，但是他們的大王已放下了武器，他們也就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閉眼，等待銳利的刀劍剖開自己的胸膛，然後下輩子再當大王的手下。
不知那隻猴子喊了一句“大王，這輩子能夠跟著你，我們死也滿足了！”
悟空睜開眼，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龐。天兵手中的刀已砍出了幾個缺口，最後一隻小馬猴，一把劍插進了腹部，拔出，帶出滿足的鮮血。
我何德何能，能夠成為你們的大王。
花果山已無活猴。
隻有楊戩和天兵的笑聲。
隻有風刮過樹葉的摩擦聲。
隻有他自己的心跳聲。
“大聖，小心！”
悟空回過神，三尖兩刃刀已至眼前，下一秒，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
一聲驚呼，白色身影倒了下去。
衣衫已被血液染得通紅，木蓮慘白的臉印著嘴角淌出的鮮血。
“大聖，真的不是我。”
“我信，我信。”
“大聖，我隻希望我們能夠平平淡淡地…”
道不盡的溫柔，儷人成離人。合眼，永別。
“啊！”
悟空想要抱緊她，頭上金箍卻開始收進，勒得腦袋幾乎要炸開來。耳邊還有二郎神和天兵的嘲笑。刺耳，煩惱，爆發！
盡管金箍依舊勒緊，盡管楊戩依舊嘲笑不止。他用法力將木蓮變成一顆木珠，含進自己口中。
猴毛開始飄動，變紅，直到燃燒。
一運法力，身體變大膨脹。
二運法力，金箍棒回歸東海。
三運法力，所有本事交還天地。
一動力量，四肢膨脹。
二動力量，往事成傷。
三動力量，金箍燒化。
熊起的火焰吞天蔽日，向天宮正式宣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