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再殺生
清香淡且怡人，回憶卻深且痛苦。悟空又想起了老馬猴怪異的舉動，跳下懸崖前的飽含深意的眼神，他究竟想告訴我什麽？已得不到答案，那浸在鮮血中的眼睛是那樣無助，又像是在盼望著什麽。究竟怎麽樣的願望才能有這樣深切的眼神？眼前的妖精隻有摞摞白骨，怎麽會有花果山的味道？
他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惡狠狠地問道：“你究竟是誰？身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姑娘撫媚一笑：“我是白骨精呀，至於味道，和你有關？”
鐵棒已抵上姑娘潔白細長的脖頸，悟空低沉淩厲的聲音隨後便至，“不說我就殺了你。”
姑娘看著他，竟笑了，臉頰現出兩隻深深的酒窩。“嘻嘻嘻嘻，這才是齊天大聖該有的殺氣。你要殺便殺吧，我不會還手。”
聽她這樣說，悟空反而收起棒子。
姑娘又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悟空未開口，姑娘隻當他默許了，接著說道：“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大概離現在五百多年了吧，有一隻心地善良的猴子，他擁有齊天本領卻從不恃強凜弱，深得生靈喜愛。他發現生活在地上的水中的天上的生物都被神仙管束著，說是管束，確切地說應該是壓製，所有生物痛苦不堪，終於他看不下去了，為了解救眾生，孤身一人衝上天庭與神仙戰鬥。天下人都看到，在燒得通紅的天上，齊天大聖孤身怒鬥蒼天，從此他被人們奉為英雄。”
過去的，為什麽還要提起。悟空感到體內某處隱隱作痛。姑娘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說道：“那天我也看到了，我依然記得英雄的身姿。。。”
“可我隻記得橫屍遍野。為了彌補我闖下的禍，天下人受了一百年的旱災和一百年的澇災。英雄？我配不上這樣的稱謂。”
姑娘有些急了，本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你可知道老馬猴為什麽要那樣做？”
老馬猴？悟空身體猛得一顫，迅速轉過身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拎離地麵數尺。他麵目猙獰，臉上猴毛炸裂開來，狠狠地說道：“不要給我提老馬猴，明白？”說完，他手指用力，掐得脖子咯咯作響。
姑娘痛
苦不堪，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這樣做，是為了你能夠想起曾經的日子。齊天大聖孫悟空，身如玄鐵，火眼金睛…啊！”
沒等她說完，悟空手指加力，狠狠地咆哮道：“我說了別叫我齊天大聖！”
姑娘的嘴角淌出鮮血，一雙美目已無法睜開，青筋擠壓著眼皮，斷斷續續地說道：“大聖…回來吧…”
悟空戾氣更盛，一個使勁，竟生生掐斷了姑娘的脖頸，頭身分離，鮮血如噴泉般美麗。他瞪著雙眼咆哮：“為什麽都要逼我！”
頭上金箍忽然閃光，開始收緊，勒得他腦袋劇痛。“啊！”他想用雙手去扯斷金箍，金箍不鬆反緊，勒得他出現了幻覺，在白光之中，他仿佛看到老馬猴在朝他招手。
“悟空，悟空。”他聞聲醒來，見到的卻是唐僧。“悟空，你怎麽了？”
“我…”忽然頭不痛了，他環顧四周，仍在屋內。“沒什麽。剛才那個姑娘是妖怪，被我打死了。”
“又被你打死了？你怎麽就不聽為師的話，妖…”
“就是妖，該死。”
“你！”唐僧氣得發抖，“你再不聽話，我可就要念緊箍咒了。”
“念吧念吧，讓我痛痛也好，這樣就不會那麽煩躁了。”
“我！”唐僧瞪著眼不知如何回答，臭猴子，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掄起九環錫杖一棍子敲在悟空頭上，悟空惱怒欲回擊，他急忙念起緊箍咒，如此五次，兩人都累了，就地躺下，一覺睡到了天亮。
天亮後，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昨晚的事，隻是想趕路，剛出門，卻見一個老太迎麵走來。
老太拄著拐杖行動不便，見他們從屋內走來，不禁眉頭一緊，加快速度朝他們走來。十丈的距離走了五分鍾。
老太抓住唐僧的手質問：“你們為什麽從我閨女的房中走出來？我閨女呢？閨女，閨女！”
無人應答。
老太當即就淚如雨下，捶胸後悔：“閨女啊，我可憐的閨女啊，你怎麽這麽傻，為了一個瘋子害了自己性命。”
唐僧內疚，扶著老人怕她摔跤，自己徒弟做錯
在先，實在無臉去安慰老人。
悟空有些不耐煩，看都不看她一眼，拎起棍子對準老太頭就打。
老太應聲而倒。
唐僧大怒：“猴子，你怎麽又殺人了！”
“這是妖怪。”
“就算是妖怪，難道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你先殺了她女兒，現在又殺了她！”
悟空無奈：“那個年輕的姑娘是白骨精變的，這個老太還是白骨精變的。”
“哦，好吧，我原諒你了。”
三人向前走去。唐僧依舊不肯上馬，悟空都不知道這匹馬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還不如宰了吃了。
未出村子，不遠處走來一個華發老頭，弓著腰。見到他們從村子出來，上前問道：“幾位可有見到我的老伴和女兒？”
“呃…”唐僧不知如何回答。
沙僧心直口快，直接說道：“被我大師兄打死了。”
老頭驚得說不出話來，直直地看著他們三人，半晌歎氣搖頭。“遲暮悲劇啊。幾位，行行好，把我也打死吧。家人都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又有何意義。”
“也好。”悟空對準老頭腦袋又是一棍，腦漿四濺。
悟空說道：“這是妖怪，你懂的。”
唐僧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是不是每打死一個妖怪，你都要告訴我是白骨精變的？”
“信不信由你。”說完他就要走。
唐僧喝到：“猴子，你站住！”
悟空架著金箍棒不去理睬。
唐僧終於忍無可忍，目光銳利，連念五十年緊箍咒，看著悟空躺在地上拚命掙紮到停止再到掙紮，直到嘴巴幹了才停止。他取出水解了口渴，仍不解恨，欲繼續念，覺得無趣，便看著悟空說道：“悟空，我可是為了保你在放棄了如來二弟子的尊貴身份，你不要讓我失望！”
悟空躺在地上，笑得有些猙獰：“我已經讓你失望了。”
“隻要你不要再殺生，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哈哈哈哈。”
悟空笑，笑得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