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不醉烏龜

“誒你竟敢……”陸璟寒上前要嗬斥,被淩徹一抬手給攔住了。

淩徹看著夏清淺不做聲,任由她舉著酒杯肆無忌憚地瞅著自己。

淩徹長這麽大,向來都是天之驕子,從沒人敢這樣望著他,居高臨下,她眸中的驕傲襯著被酒氣熏成的桃花色,又嬌又傲,竟讓他不由自主收起眼底的冰冷。

“怎麽不喝?”夏清淺的手又往前湊了幾分,灑出的酒漬沾濕了淩徹新換的袍子。

在陸璟寒再次瞪眼的同時,淩徹看了看前襟的水珠,又看了看醉意越來越濃的夏清淺,伸手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嗬。”夏清淺挺滿意,憨笑著拿過酒壺,又顫顫巍巍地給淩徹續了酒,一大半都倒在了桌上,還有淩徹的袍子上。

從頭到尾,淩徹都沒有流露出一點不滿,這讓陸璟寒都有些摸不清今天主子是怎麽了,嚇得他都沒敢再吱聲。

月上梢頭,這頓流水席算是接近了尾聲。全村人都酒足飯飽,搖搖晃晃地回了家.

“清淺啊,也不早了,這桌子明兒我們再來收拾,省的耽誤你休息,你看怎麽樣?”打頭的六嬸來跟夏清淺請示,可夏清淺早跟淩徹喝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趴在桌上含含糊糊地應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這……”六嬸看著夏清淺這樣,有些擔心地看著旁邊的淩徹。這做主的一個醉的不省人事,另一個……淩徹麵無表情地看著六嬸,半晌才點

了點頭,一揮手,“你去吧。”

六嬸愣了愣,回過神來趕緊應道,“誒,那我先走了啊。”

等所有人走光了,院子裏就剩下他們三個,陸璟寒嫌棄地看著醉倒在桌的夏清淺,一撇嘴對淩徹道,“主子,我伺候你洗漱吧。這女人就讓她在這,醒了自然會自己回屋的。嘶,怪冷的。”

已入了秋,一到深夜,寒風一吹,這單衣還真是扛不住。

“誒……主子?”

陸璟寒正張頭探腦地看著院子,回過頭來,淩徹已經抱著夏清淺走出了老遠,他趕緊叫嚷著跟上去。

“主子!這使不得,這種鄉野村婦怎麽能讓主子您親自抱著,這要讓娘娘知道了,奴才小命不保啊。主子……”

“閉嘴!”淩徹回頭,一記眼神就合上了陸璟寒的嘴,然後繼續抱著夏清淺進了主屋,留下身後的陸璟寒緊閉著嘴急的直搓手。

淩徹抱著夏清淺進了她的臥室,探眼一看便在這間簡陋的屋子裏找到了床,才入了秋,那頂舊的發白的蚊帳還沒拆。

“再來!幹了這杯,咱們不醉烏龜!”夏清淺剛被放上.床,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閉著眼叫道,淩徹靜靜看著她說完又自己躺下了。

過了一會,夏清淺都沒動靜,淩徹扯過床榻內側的那條舊踏花被蓋在她身上,徑直出了屋。

“把門關上。”淩徹扔下一句話,就自己走了。

陸璟

寒看著主子的背影飛快消失,趕緊去關了夏清淺的房門,運起輕功跟了上去。“主子等等我啊。”

淩徹洗漱更衣完畢,已經接近子時了。

“你也去休息吧。”淩徹拿出書簡坐在桌邊看,昏暗的燭光搖搖晃晃,在他冠玉似的麵容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除了木板床,這副桌椅是唯一的家具了,牆上白漆斑駁,紅磚隱現。

“主子,我在這伺候您吧,想來您今晚也睡不安穩。而且這荒郊野外,不安全。”陸璟寒從小跟著淩徹,兩人幾乎寸步不離,這次流放,也是他自請跟隨。

“不必了。這些天你也累了,去吧。真有什麽事,我會叫你的。”淩徹淡淡道,又繼續看著竹簡。

陸璟寒沒法,隻得點點頭出去了,其實他也累的要死,一回屋,洗漱完一上床就睡得死豬一樣了。

而淩徹看了大半夜的兵書,隻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時辰,天微微亮便起床練武了。

當夏清淺打著哈欠從房裏出來,看到的便是著粗麻衣裳,在院裏劈柴的淩徹。

還沒適應過來的夏清淺,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她腦子清醒過來,才想起自己昨天收留了淩徹,要他幹雜活抵房租,才微微鬆了口氣。“你怎麽起這麽這麽早?”

她打著哈欠,攏了攏頭發,往廚房去,一進廚房,看到一大缸的水,和整整齊齊擺了半麵牆的柴堆,她整個人都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