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_第19章 替她擋酒

音知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半是撒嬌半是懇求地對同事說:“別鬧啦,我這會兒確實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等回來了我自罰三杯,這樣還不行嘛?”

有人故意找茬說:“老徐啊,你看看你這寶貝徒弟!怎麽一言不合就想開溜?”

“咳咳……”那個被他們稱作“老徐”的男人,象征性地咳嗽了兩聲,然後不緊不慢地站出來,替宋音知打圓場說,“你們這幫家夥,快別難為我徒弟了。人一個小姑娘,剛才二話沒說幹掉了一大杯紅酒,還嫌不夠氣派?”

宋音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決定從下星期開始就認真學技術,不再給老徐添堵……

在天遠集團,每一位新員工都會有一位專屬於自己的導師。

按照公司的曆來傳統,這位指導人不僅要在工作方麵給予足夠的指點,還應該在日常的瑣事中,給新員工提供盡可能多的幫助和照顧。

久而久之,這種親近又不失禮貌的師徒關係,就發展成了集團文化中的一大亮點。

而宋音知的正牌師父,就是恪盡職守的部門主管——老徐。

這個老徐全名叫做徐廣峰,是林菁手下最懂技術的骨幹員工。或許是因為整日整夜地鑽研代碼,腦細胞被過度利用,徐廣峰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些禿頂。

雖然大家都喊他“老徐”,可事實上,徐廣峰連四十歲都不到。

沒有人會否認,老徐是個踏實穩重的好師父。

他有耐心,有品德,曉得什麽時候該管教自己的徒弟,也曉得什麽時候該護著她。比如此時此刻,他就以一種“護犢子”的姿態,擋在宋音知和其他同事之間。

不過很可惜,老徐平常和大家嘻嘻哈哈地鬧習慣了,所以即便現在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同事們似乎也不怎麽買賬。

他要是不站出來打圓場,大家說不定還不會鬧得那麽興致昂揚。這下可好,一幫人愈加起勁兒,把這對師徒圍了個水泄不通,說什麽也不肯讓宋音知出去。

音知實在

無法可想,隻得可憐巴巴地望向陸北,用眼神向他求助。

陸北雖然隻是淡淡地回望她一眼,可內心其實早已掙紮了好幾百遍。

愛情的確是很微妙的事情,它能令膽小嬌羞的女人變得勇敢,也能令成熟穩重的男人變得幼稚。顯然,陸北就是後者。

周圍人這麽鬧場子,他不是沒有看到。宋音知被人刁難,他心裏也跟著著急。可他偏偏不肯主動站出來幫她解圍。

說是和她賭氣,其實更多的還是在和他自己賭氣。

陸北心疼宋音知的倔強,同時卻又有些不爽——她為什麽寧願讓老徐出麵幫忙,也不肯向自己服軟?在喜歡的男人麵前,女人應該懂得如何示弱,不是麽?

而此刻,當她委委屈屈地望向他,一雙眼眸如煙波碧水般漂亮,他便放棄了抵抗。不僅如此,陸北甚至還有點兒懊惱,覺得自己不該為了一點小事和她計較,結果害她被人圍攻。

想到這裏,他心中最後一點兒猶豫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陸北從座位上站起來,用很尋常的語氣,半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好了,你們幾個都給我消停點兒。”他講話聲音不高,但落在旁人耳中,每個字都很有分量。

不同於老徐的風風火火,陸北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低調而溫雅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豪不張揚的人,卻總能鎮住全場,獲得旁人的尊重與信服。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就像是生活在都市叢林裏的王者,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場和魄力。

不過,但凡有人占據強權,就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怕死的人,以叛逆的心理前來挑釁。

就在大家準備放過宋音知的時候,一個年紀輕輕的眼鏡男卻說了這麽一句:“年會嘛,本來就是要熱熱鬧鬧才有意思啊!大家湊在一起開開玩笑,喝點兒小酒,這不是挺好的嘛!你說呢,六哥?”

話說得雖然有理,可這擺明了就是和陸北叫板。

周圍人都饒有興致地看向陸北,像在瞧一出

好戲似的,隻等著看陸北如何應對。唯有宋音知默默地垂下了眼簾,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不顧閑言閑語,這樣站出來護著她,音知確實很感動。可她在心裏,更多的卻還是內疚和矛盾。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被人挑戰,她也不例外。

不過陸北倒是覺得沒什麽所謂。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眼鏡男的臉上,悠悠地反問:“非得鬧到底,是吧?”

不等那人回答,陸北又說,“既然這樣,不如就來點兒刺激的……”

眼鏡男一聽來了興致,忙追問:“六哥說,怎麽個玩兒法?”

“老規矩,真心話大冒險。”他頓了片刻,繼續放出誘餌,“不過今天晚上,這桌女人輸掉的酒,全歸我一個人喝!”

果不其然,眾人嬉笑著起哄,接受了陸北的提議。

說話的功夫,眼鏡男又喝掉了一杯紅酒。許是因為酒壯慫人膽,他一時沒了遮攔,竟得寸進尺地問陸北:“那剛才宋大美女欠我們酒呢?”

陸北風輕雲淡地笑著,直接遞過去一個酒杯,說:“滿上。”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藏著一場英雄救美的豪賭。

這一幕,將成為多少女人的夢想?而陸北這樣的男人,又將令多少女人夢寐以求!

“連陸北都站出來幫忙說話了,”菁姐若有似無地瞥了宋音知一眼,話裏有話地說,“我們小美女的麵子可夠大的。”

宋音知抿了抿嘴唇,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陸北再度開口,對林菁說:“不過,菁姐的酒我可不敢幫您擋。”

“為什麽?”林菁問。

他笑道:“因為我隻幫比我弱的人擋酒。”言外之意,整個酒桌上,就隻有林菁和他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值得敬重。

林菁有意把這話理解成——在陸北的眼裏,隻有她林菁是與眾不同的。於是,她自然而然地不再計較,隻是由著一幫人玩兒起了酒桌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