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章 葬禮進行曲①
一般電影裏頭遇上劫匪都是那樣子說的,我照樣畫葫蘆後,卻遭到嚴重的懷疑。
她們不相信我。
我想得這麽像說謊的人嗎?不說那個,關鍵是她們三個鬼冷血,根本就不在乎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們隻想讓我幫她們。
“幫還是不幫?”短發女鬼蹲下來,我麵前就恰好刮起了一陣風,吹得我那個抖啊。
下一秒,我的脖子上似乎有東西在掐著,勒得我眼睛往外凸,喘不過氣來,臉也慢慢的憋得通紅了。
我的乖乖啊,別動不動就掐我啊,老子快喘不過氣兒來。
大概是過了半分鍾的時間,等到我的雙腿開始胡亂蹬時,長發女鬼突然開口:“小柔,放開他先……”
長發女鬼的話剛在骨灰間飄蕩,我就感覺到我的脖子上的東西鬆開了,空氣灌入了肺裏,臉色慢慢恢複了,我仍然是一片驚恐萬狀的往後退,瞳孔裏布滿恐懼。
“師父,一句話,幫還是不幫?”長發女鬼的口吻也強硬了,我覺得她怎麽比那叫小柔的短發女鬼多了一分陰險,至少小柔是來明的,她是藏著掖著來暗的。
最後,迫於眼前的情況,我硬著頭皮答應了她,在求人都是把身段放低到塵埃裏,我沒忘她們是鬼不是人,求人還一副傲嬌樣。
短發女鬼叫唐溫溫,她介紹她的名字後,正準備跟我說她的故事時,一旁的王倩倩就不樂意了,她喊著:“做事有先後,是我先找到他的,我的事情都還沒有辦好,你們的就等著吧……”
她一說完,我們還沒有消化她的話,外頭就傳來了瘦伯喚我的聲音,我二話不說,扔下他們就衝出了骨灰間。
我走出來就看到瘦伯手上正拿著黃色密封袋子,而他身後跟著一個妹紙。
170的苗條身材、修長的雙腿和纖細的腰肢,最要命的是,她就像是從紅樓夢裏走出來的林黛玉,一雙眼睛閃著柔弱的神情,整體看上去讓人升起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望。
她低著腦袋,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讓我恨不得把她抱懷裏安慰安慰。
“這位是王小姐,是來接人的,你帶她去侯等區。”瘦伯開口,麵無表情。
我點頭如拔蒜,興奮要命,故作冷靜的走到王小姐麵前說:“你好,王小姐,請跟我來……”
我領著王美人就像領著自己的媳婦兒那樣,到了侯等區,倒了杯開水給她。
所謂侯等區就是像機場,車站,公交車站那樣,用來等飛機等人的地方,火葬場的侯等區是讓死者的家屬在那裏等待骨灰匣,舉行葬禮的第一站。我來了上了幾天班了,也沒有見過死者的家屬前來火葬場的,第一次見到有這麽漂亮的家屬前來接骨灰匣回去。
不知道這位美女是領誰的骨灰?
火葬場的骨灰匣堆了幾百個,幸好都有分類的,不然哪個是哪個都不知道,吃錯飯倒沒什麽,千萬不要拜錯先人,或許逝世的人。
人家正在傷心中,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聊起來,總不能問人家名字吧,那樣會顯得我沒分寸。
王小姐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一雙眼睛看著我,眼睛染滿了痛苦之色,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關於骨灰的事情,於是,我問她接哪位回去的?
不問還好,一問她抬頭,
便哭得更大聲了:“嗚嗚……嗚嗚……嗚嗚”。
我最不喜歡看到別人哭了,心裏頓時間就非常難過,好像看到自己的老婆哭了似的,她這是怎麽了?
我見她哭得傷心,便走過去,輕輕捋著她的後背安慰她:“別哭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說出來呀,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聽到我這話,她抬起了頭,看向我,我見她雙眼通紅,眼裏泛著淚花,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王小姐一把抱住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胸膛之上,“嗚嗚”的哭泣著。
那一刻,我內心狂跳不已,高興不已,哈哈,這一幕我不止幻想了多少遍,難道今天我桃花運犯了,有此豔遇?
於是,我很自然的用手抱住了她,並安慰起她來:“別哭了,有事情就跟我說說吧,別憋在心裏,會難受的……”
“姐姐……她……”王小姐低聲嗚咽著,整個人都挨在我身上,興奮得我心裏那個激情啊。
都說好事不長久,我剛進入狀態,特麽就殺來了一個程咬金,氣得我咬牙切齒。
這不,這程咬金不就是神秘得跟鬼魅沒兩樣的黃浩天,他眯著眼睛瞅著我,那眼神裏充滿了不讚同,似乎在說泡妞也得看場合,對傷心的人下手是不道德的。
我才不鳥他啊,我看他應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可那貨就愛BB,他不好意思的哼了句,喚道:“小欣姐,你怎麽跟這個人說這些……”
他的話一出,王小姐猶如觸電似的從我懷裏彈開,她滿臉慌張的轉身,低著腦袋,不敢看黃浩天。
即將到手的東西,立馬飛走了,那一刻,我氣得真的想把鞋子甩黃浩天那貨的臉上,惱怒的衝著他罵道:“你來這裏幹嘛?”
我知道黃浩天那貨是火葬場的外援人工,他一來,準沒好事。
前幾天他半夜現生火葬場帶來的案子,意外讓我賺了點錢,可我沒忘從北京回來後差點把自己弄死的舉動,發生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瘦伯怎麽處理陸老太的事情,陸先生那把木梳子毀掉沒有?後麵的事情,我壓根兒就沒有印象,也沒有人跟我說,要不是我口袋裏有張北京的飛機票,我還真懷疑那是我在做夢呢。
黃浩天沒有理會我,他跟王小姐說她母親來了。
王小姐的臉上閃過一絲淒慘的神色,然後轉身就朝著大門那頭走去。
黃浩天也跟上去,隻是他越過我的時候,拿著小聲又警告的口吻說:“別拿這套在火葬場玩,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能出什麽事啊,比骨灰間的那幾個女鬼還厲害嗎?現在的我,特麽都扛上那事了,說怕也未免遲了點,再說瘦伯給我的那本火葬場手冊我可是看完了,裏頭可沒有不準在火葬場泡妞的禁忌的。
老子再不抓緊時間泡妞的話,可真要打光棍了。想我李毅活了二十三個年頭,在學校的時候好多妹紙都垂涎我的帥氣,可是一要她們做我女朋友,個個都搖頭不幹。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我要求不高,也不需要多漂亮,看著順眼就行了,來個眼瞎的啊。
我沒把黃浩天的警告放心上,於是,跟著他們過了大門那兒,還沒有走到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邊哭一邊喊:“女兒啊……女兒……你怎麽就忍心丟下我啊……”
那個哭喊聲,如此的淒慘,讓人聽了不禁心痛。
外區,幾個人哭得驚天動地,哭聲連成一片,懸蕩在霧氣彌漫的火葬場中。
一時間,我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來火葬場的那些家屬,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悲傷,突然間,我就覺得自己容入不下那種壓抑悲痛的氣氛之中。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與失去親人和朋友,這句話我是體會到了。然而,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是會痛碎親人的心,會讓親人一輩子心痛,心碎,心悲。
那一種心碎,心痛,比任何的疼痛,強烈過幾百倍。
我失神了好一會兒,是瘦伯喚了我好幾聲,我才反應過來,他站在骨灰間門口,朝著我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我不知道他要我幹什麽,於是我走過去,他臉上沒有多大表情,早已經這場麵麻木不仁,他瞅著我看了會兒,歎了口氣說:“入一行,愛一行,習慣就好。”
工作前,很多人都是說入一行,愛一行,可是當真正融入到這工作當中,我發現自己根本不像瘦伯看的那樣平淡。
看到死人,我會忍不住的猜測她們的死亡原因。
看到家屬臉上悲痛欲絕的神色,我發覺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生離死別,在每個地方都上演著,可我從小到大,沒有親生經曆過死亡,我隻有母親,父親要在我出生那年就去世了,死亡的事情離得我很遠。
由於,在火葬場工作是免不了接觸死亡的。
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死屍被推進焚燒爐,生死無常,人是有血有肉的動物,我怎麽不難受呢,不心痛呢。
“你第一次見這場景,看多了就會習慣,男人矯情個屁啊。”瘦伯翻了翻白眼,我登時就嚇了一跳,在他眼睛裏看到左邊的眼睛,眼白幾乎占了整隻眼睛,壓根兒就看不到眼珠子。
“真有出息啊……”瘦伯見我反應,立馬幽幽的冷笑了聲。
我是嚇了跳,也沒敢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問他,眼睛怎麽了?
早上沒有注意到,現在仔細一看,竟然覺得他的左眼,根本就沒有眼珠子,好像以前都有的,從北京回來後,我就沒注意過他。
瘦伯有些詫異,很意外我會直接開口問他,他的口吻聽起來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他說:“那梳子真是個凶物……”
我一聽到梳子,整個人就有點兒蒙了,難道那把梳子真的是害死陸先生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清楚的記得我跟瘦伯兩人半夜挖了陸先生的墳,開棺取走了梳子,後麵梳子如何處理的,我是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印象。
現在瘦伯的眼睛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跟那把梳子有關係呢?
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撿的,梳子這東西與人的血脈相通,一旦用上的話,輕點的會發生點什麽不好的事情,嚴重點的就像陸先生那樣突然間就得急性白血病死了。
瘦伯是知道那把梳子不能用的,我想他不至於笨到用手梳子了。
可,他的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萬一瘦伯沒有把那梳子毀掉的話,那肯定是還在他身上的。
我是真的擔心瘦伯真的會用上了,那可是會死人的。
我急得手忙腳亂的抓起瘦伯的胳膊,追問:“那梳子現在在哪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