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溫暖
41溫暖。
沈軍明模模糊糊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麵,覺得那裏已經被弄幹淨了,就幹脆的合上眼睛,他實在是困極了,體力也達到了極限,昨天被七殺弄到了淩晨,到現在也不過睡了兩個時辰,一閉眼睛就要睡著了。
七殺也不打擾沈軍明,隻是搖晃著尾巴,將沈軍明的腰圈了起來,一寸一寸的湊近沈軍明,眼睛明亮的看著他,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沈軍明的耳朵,見他沒有反應,又從從容容的舔一下,弄得他一耳朵口水。
沈軍明嘴角噙著笑,半天,慢慢睜開眼睛。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雪狼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開始還在奇怪沈軍明怎麽醒的那麽快,後來也不再糾結,狼嚎一聲,胡亂的抖動胡須、爪子拚命搖擺,湊近沈軍明的臉,舔他的臉。
沈軍明被舔的笑出了聲,那點困意也蕩然無存,再也沒有什麽事情能比早晨起來後看到雪狼更讓人快樂的事情了。沈軍明摸了摸雪狼的頭頂,幫他順了順毛,把七殺的眼角都摸的吊了起來,才鬆開了手。
沈軍明覺得自己的腰好受了一點,大概是已經適應了雪狼的做.愛方式,今早起來的時候也沒有非常的痛,隻是有些麻癢發軟,沒有大礙。沈軍明腰部一個用力,突然拽住雪狼的前爪,將他撲倒在床上,壓著他柔軟的腹部,摸他軟綿綿的腹腔毛,捏住七殺的前爪不放。
“你幹什麽總是拽著我的手腕?”沈軍明低下.身,笑著看七殺,親了親他亂動的耳朵,聲音嘶啞,“昨晚……那麽禁錮著我,爽嗎?”
雪狼的嘴‘哈哈’的喘氣,這個弧度有點像是人類在咧著嘴笑,雪狼似乎真的是在笑,眯著眼睛,狼尾巴一掃一掃的在沈軍明的屁股上打轉,用後爪輕輕的搔沈軍明的大腿,前爪一顫一顫,乖巧的任由沈軍明拽著,也不掙紮。
然後沈軍明睜大眼睛,突然看到雪狼眼底流露出的那種溫潤、宛若太陽一樣的光芒。
狼向來都是警惕心極強的野獸,而且養不熟,隻要你稍微做出一點背叛它們的事情,它們就會像是攻擊敵人一樣攻擊你。野性極強,不可馴服。雪狼第一次見到沈軍明就是在沈軍明十五歲的時候,其實他第一眼見到沈軍明就覺得沈軍明是他尋找的伴侶,那時候的沈軍明複合他一切要求,雪狼也在心裏認定了他。即使是那樣,雪狼也等了三年,那三年雪狼日夜觀察著沈軍明,耐下心來,一點都不焦躁,七殺對伴侶忠誠,擇偶要求相對應的就非常高,他甚至是第一眼見到沈軍明就認定了他,卻保持冷靜,足足等了三年,都沒有要靠近沈軍明的打算。
後來沈軍明耐不下性來,跟著張小合這個呆瓜獵狼,沒把七殺抓住反而讓七殺給了沈軍明一爪子。那時候雪狼被氣得簡直要發狂了,他根本不允許沈軍明傷害自己,當然更不允許沈軍明帶著外人一起傷害自己!
那時的沈軍明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被七殺抓傷、沒有下意識的親吻七殺的下巴,那麽他這輩子就會和七殺錯過,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七殺的爪子有毒,除了他的唾液,無藥可醫,被抓傷了可是會要命的,他本來因為沈軍明要傷害他而氣憤,但是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那天晚上,七殺爬到了沈軍明的床上,幫他舔了舔傷口,就在七殺看到沈軍明慘白的臉,摸到他渾身冷汗的皮膚時,突然就心軟了。
他看到沈軍明痛苦的眼眸,還有那眼眸裏炙熱的、狂熱的占有.欲。
七殺接受了沈軍明,但是他還是充滿了警戒,跟著沈軍明的時候永遠都是站著的,隨時保持逃跑的姿勢,而且開始的兩天,他不能和沈軍明靠近超過一刻鍾,否則就會非常難受。
幸好,自從第一次不愉快的見麵過後,沈軍明對待七殺,一直都非常的溫和,而且寵溺有加,七殺漸漸陷入和沈軍明相處的模式,不可自拔,隻要見不到沈軍明就覺得心裏難受。
他的心裏始終有一根刺,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沈軍明曾經聯合別人對付自己。
但是當他露出那種暖暖的笑容的時候,七殺覺得自己都放下了。
他就是喜歡他。
沈軍明怔怔的看著雪狼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覺得他簡直就是在嚇唬自己,一頭狼露出像是人一樣的笑容,那感覺讓沈軍明非常不好受……
沈軍明伸手扯了扯雪狼的胡須,強迫他閉上嘴,然後對著他的嘴吻了兩下。他前世雖然談過戀愛,但是因為部隊裏明確反對,沈軍明也就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反而是因為一直和大老爺們呆在一起,已經忘記了該怎麽說情話了。
他想和雪狼親昵一些,但是不知道該怎麽親昵。
沈軍明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半天,歎了口氣,猛的想起了什麽,剛想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那聲音像是在嗬斥又像是在求救,極其尖銳,聽得沈軍明一個哆嗦,差點從床上跳了下來。
七殺原本‘溫暖’的笑容立刻凝固住,豎起耳朵,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凶悍的眯起眼睛,驟然吼了一聲,尾音頓挫有力,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表示不滿。
窗外的聲音一下子停住了,而後又有更多的人在呐喊,這回不僅是女聲,而且還有男音,犬吠。
沈軍明被這些嘈雜的聲音吵得皺眉,起身從床上走下來,穿上鞋,打開窗戶看了看。
外麵空曠的草地上,沈軍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滿臉都是油漆的女南屠人,正大呼小叫的衝著他們的窗戶嘶吼,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沈軍明皺眉,看到女南屠身邊跟著三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每人手中都牽著一頭大狗,沈軍明剛想說什麽,突然聽到隔壁的窗子‘吱嘎——’的一聲被人推開了,沈軍明用餘光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戰袍的男人,那人臉色極其蒼白,聲音卻沉穩有力,宛若洪鍾。
“吵什麽吵?”那人是天戰,他隻在背上披了一件長袍,“給我滾出院子裏。”
女南屠人雖然講不通漢語,但是也能聽得懂,一聽這話一下子就炸了,手中揮舞著刀劍,就要對天戰動粗,天戰冷冷的睥睨著她,手指緊握著自己的刀柄,看來也是忍很久了。
雪狼短促的吼了一聲,悠長的狼吟立刻讓那群南屠人閉上了嘴,而南屠人牽著的大狗則是開始猛烈的狂吠,雪狼被那群狗激的眼睛都紅了,脖子上一圈的毛都豎起來,似乎隨時準備要跳下去狠狠教訓那群不知道分寸的野狗。
那群狗叫了一聲,就看那女南屠人手一揚,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抬起黝黑的臉,盯著沈軍明的房間,一會兒看看沈軍明,一會兒看看七殺,臉上露出那種虔誠的表情,突然跪在地上,用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口中連貫的說出一長串話,突然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就聽樓下的那個翻譯大聲的說:“她說‘要不是看在狼的麵子,她今天就把這裏夷為平地。明天再找不到那狗皇帝,她要天戰的命’。”
天戰的眼神有些冰涼,有些疲憊,轉頭看了看沈軍明這邊,苦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低頭對那翻譯說:“你告訴她,我天戰什麽都不怕,要我的人頭?我就在這裏站著呢,有本事讓她過來取。”
天戰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容,但是言語的內容卻讓人心驚膽戰。
那翻譯應了一聲,趕忙跑過去追那南屠人。那些人都是騎馬的,他一個翻譯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馬,不知道他還跑個什麽勁兒。
天戰轉過頭看了看沈軍明,咳嗽了一聲,無奈的說:“和南屠人打交道就是這點不好……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沈軍明沒什麽想說的,隻‘恩’了一聲,拍了拍雪狼的背,打算和他回去再睡一覺,天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突然打趣道:“足下昨夜睡得可好?”
“……”沈軍明警惕的看了一眼天戰,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天戰輕輕的敲了敲牆壁,道:“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咳咳。”
沈軍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也不覺得臉紅,隻是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說:“我睡得很好,謝謝。”
天戰反而被沈軍明噎了一下,但是好不生氣,他臉上甚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和剛才那個暴戾的修羅像是兩個人。沈軍明覺得這個人性格轉換太快,有些討厭他這樣城府很深的人,又伸手揉了揉雪狼的耳朵,說:“走,咱們再去睡一覺。”
雪狼突然張口,道:“餓——”
“嗯?”沈軍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終於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笑了笑,說,“那我們先去吃飯。”
他一下子沒辦法適應這樣的雪狼,以前七殺不需要吃飯,但是自從確定了沈軍明當伴侶後,就需要極多的食物和肉質,而且消耗的很快,非常容易餓。沈軍明也多少發現了雪狼的變化,覺得他以前吃的沒有那麽多,現在雪狼突然和他說‘餓’,沈軍明第一個感覺竟然是心疼,恨不得能立刻找到一座山的羊剝了皮給雪狼吃。
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是這樣的雪狼讓沈軍明覺得非常可愛。
有些像是情人間的撒嬌。
雪狼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後歡快的向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