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的
26我的。
沈軍明被那藤蔓拽的一個踉蹌,勉強用手掌撐地,狠狠地將手指刺入地下,卻仍舊被那植物拽的向後移了半米。沈軍明大喊:“七殺!把我的匕首扔過來!”
七殺本來半跪在地上,聽到這裏的動靜立刻站起身來,剛想問怎麽了,就看沈軍明趴在地上,十分狼狽的模樣。
七殺抄手將腰上的匕首扔給沈軍明,同時也不再管那琨脈,用腳飛快的把土填回去,然後腿上發力,向沈軍明那個方向拋去。
沈軍明用自由的那隻腳撐在地上,另一隻腳用力往回縮,對準那藤蔓要刺的時候,七殺突然對他喊道:“別,那藤蔓有毒。”
沈軍明頓了頓,一瞬間讓那藤蔓占了上風,沈軍明又被扯了近半米遠,他感覺肩膀一沉,此時七殺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用手按著沈軍明的肩膀,同時一手拽住旁邊的樹木,一手向下將沈軍明拽起,手指用力,似乎在和藤蔓爭奪沈軍明。
沈軍明被雪狼的力氣弄得很痛,那藤蔓看起來瘦弱,但是力氣極大,沈軍明覺得自己就像是要被這樣活生生劈成兩半一樣,忍不住對雪狼道:“你放手,我的腰快要斷了。”
剛才從地麵摔倒這裏的時候就覺得後背很痛,估計脊椎受到了損失,再被這麽一拽,幾乎就是要撕裂一樣的疼痛。沈軍明的額頭湧出冷汗,七殺也不知道該如何時候,頓了頓,突然將沈軍明放在地上,自己壓在了沈軍明的身上,七殺湊近沈軍明的耳邊,道:“你別怕,這知天山裏的東西傷不到我,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到你的。”
說完,七殺放開了那樹木,沈軍明就感覺眼前一花,被那藤蔓拖到不知道什麽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七殺的羽毛並沒有跟著七殺,而是停留在琨脈的上方,似乎再為下次要奪回琨脈的七殺指路。沈軍明被藤蔓拽的生疼,沿路撞到了不少樹樁和枯枝敗葉,後背都被搓的流血了,七殺摟著沈軍明的後腦,防止他受更大的傷害。沈軍明一路被拽的暈眩,就在他快要吐了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下一秒覺得自己好像被拽到了什麽湖裏,渾身一涼,差點被嗆著。
沈軍明從水底躍起,整個人都濕透了,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問七殺:“這是什麽地方?”
七殺渾身都濕透了,額發貼在臉上,倒顯得有些溫順,七殺眼睛不自然的眯起來,過了一會兒,說:“這裏是天池。”
沈軍明將臉上的水甩下去,四處看看,卻覺得不太像,剛想說什麽,就看到七殺對他擺了擺手,手指指了一下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
沈軍明順著雪狼的方向看了看,眯起了眼睛,就覺得那棵樹上的藤蔓特別茂盛,樹的頂端似乎有什麽東西,沈軍明仔細看了看,那樹頂端竟然好像是坐了一個人。
沈軍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怎麽可能有人坐在那麽高的人,就看那‘東西’張口說話。
“來者竟是孩子。”那人這樣說話,“我還當是什麽敵人呢……抱歉,嚇壞你們了吧?”
沈軍明和七殺看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人雲淡風輕的說:“你們是不小心闖入知天山的,我就放過你們。順著這條小道,快點離開這裏。”
七殺眯起眼睛,負手站立,問:“闖入知天山?這裏什麽時候不讓人進來了?”
那人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軍明就看那人微微動彈了一下,似乎要從樹頂就這麽跳下來,隻是那人一動,身邊的藤蔓就仿佛知道他的意願一樣,簇擁著他將那人擁了下來。
那人落到了地上的時候,沈軍明總算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了。他一身白色戰袍,臉上帶著鐵色的麵具,麵具下的脖頸皮膚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脖頸上的動脈隱隱可見,整個人就像是透明了一樣,說是透明,還真的是‘透明’了。沈軍明剛才以為那人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現在一看,竟然是他的滿頭銀發。
那人的聲音顯得溫柔,不像是年邁的老人,但是氣息冷冽,說出來的話咄咄逼人:“這裏當然讓人進來,但是不讓‘人’出去。要出去,你先去地獄探探深淺。”
七殺揚起嘴角,反駁:“如果我說不呢?”
“由不得你說不。”那人最後警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走,或者死。”
七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麽資格讓我死?”
那人笑了,冷峻的麵具都顯得有一些笑意,他說:“就憑我是這座山的主人。就算我死,也不能讓大琨的賊子再碰我山上的琨脈。”
七殺眯著眼睛打量那人,問:“你是這山的主人?你是什麽東西,我在這山上稱霸的時候,你還沒從娘胎裏出來呢。”
沈軍明聽七殺越說越不對勁,連忙拉了拉七殺的後衣襟。雖說七殺活了兩百年,但是心智尚未成熟,對外界的一切認知都是遇到了沈軍明才開始接觸,看著他很成熟,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小孩子一樣。
七殺被沈軍明拽了一下,才有所掩飾,向後退了一步,和沈軍明站在一起。
那人被七殺的話逗得笑彎了腰,聲音沙啞蒼涼,透著莫名的詭異。
那人淡淡的說:“我是誰?——我是黛陶國大祭司,陸天知。”
七殺和沈軍明都是一愣,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他們來這裏隻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刺殺相國,這對於已經恢複人形的七殺簡直是易如反掌;第二個就是尋找祭司。沈軍明聽說這個祭司行蹤不定,見首不見尾,就連帝王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誰知道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七殺率先反應過來,按住沈軍明的手,示意沈軍明先保持安靜,不要說話,七殺張口,冷冽的說:“我管你是誰。我問你,琨脈怎麽就剩下一半了?”
陸天知頓了一會兒,陰測測的問:“你碰了那琨脈?”
“碰了怎麽了?”七殺聲調有些提高,“我碰不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凡人,居然敢碰我的琨脈。”
七殺將【我的】這兩個字念得很重。
那人的臉藏在麵具下,但是驚愕的表情顯而易見。
“你是悍狼?”那人沙啞著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