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6章 獻藝還是獻醜
當下有些委屈的說:“王妃姐姐這樣說,恐怕還是沒有原諒妹妹吧,若是真的原諒了妹妹,就讓妹妹撫琴一曲,也算了了妹妹一樁心事。”
孟漓禾怎會不知她心所想。
看她方才掃宇文疇的目光便知道目的了,這個時代,需要費盡心機討好男人,也是心酸。
罷了,隨她好了。
說不定討好了以後,自己還能少點麻煩。
“好了,那你彈吧。”孟漓禾一臉無所謂,又是將錦箐一哽。
就像是自己費盡心機做的事,被人看穿,卻不屑於戳破。
因為,自己根本不在那人眼裏。
卑微的感覺十分不好。
錦箐狠狠握了握拳,孟漓禾,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很快,一把新琴放在宴席中央。
錦箐這次邁著小步,十分端莊的走到琴前坐下。
乍一看,倒也有些文人雅士的氣質。
如果,忽略她那張有些僵硬的臉,和眼底那顯而易見的欲望的話。
十指放於琴上,錦箐抬頭望了正對的宇文疇一眼。
隻見他正抬頭看著自己,心裏不由一喜。
低下頭,十指微動。
琴聲便很快響起。
孟漓禾雖並不會彈琴,但不知是前世為了練催眠指法,特意學到鋼琴十級,還是這世骨子裏流著她母親的血。
倒是對琴聲十分敏感。
今日,錦箐彈的曲目她並不知曉,但旋律柔和,委婉,應是十分纏綿之曲。
想來也是,想勾住男人的心,大抵也確實需要用繞指柔化解百煉鋼。
不得不說,錦箐手指間的操控能力極為不錯。
完全對得起,她的小有名氣。
然而,彈琴,是需要境界的。
而最高境界,便是人琴和一。
將自己的感情投入到琴音中,讓琴訴說你的情感你的心聲,才可以更加打動人。
而相比之下,技巧倒並不是最關鍵的。
但是今日,錦箐的心境十分不平和,甚至帶著怒氣,欲望,及強烈的報複心。
卻要彈奏這樣一曲婉轉柔和的曲子。
孟漓禾邊聽邊冷笑。
也許一般人聽不出什麽。
但她,聽出了極強的違和。
就不知道,以宇文疇這麽喜愛聽琴之人,是不是聽的出來了。
下意識朝宇文疇望去。
隻見他果然微微蹙著眉,神情頗帶著些反感。
孟漓禾心裏為錦箐點了一根蠟。
本來想重新奪回愛的,沒想到還丟了手藝。
說不定,以後宇文疇再也不想聽她彈琴了也很難說。
就說女人最忌諱自作聰明嘛!
不過,她可完全不同情,沒辦法,她很記仇,誰讓這個女人招惹自己來著?
隻是這一愣神,卻被宇文疇很快發覺到。
眼見聽曲的孟漓禾竟然在這之間望向自己,甚至遲遲未移開視線。
宇文疇隻覺心情好了不少。
於是也同樣回望著她。
隻不過,他的眼裏是孟漓禾,而孟漓禾的眼裏……因為在發呆,所以視什麽都為無物罷了。
錦箐一曲快要彈完,滿意的抬頭朝著宇文疇看去,想要向往日般勾他一眼。
見到的確是宇文疇和孟漓禾的對視,這在她眼裏,根本就是眉目傳情!
頓
時怒意暴漲!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竟然嫁人了,還來勾引她的男人!
“嘣。”琴弦掙斷。
錦箐著實嚇了一跳。
孟漓禾也被這一聲響動驚的回過神,卻發現撞進了宇文疇的視線。
立即下意識避開,看向中間斷了弦的錦箐。
錦箐一臉惶恐:“王爺,請恕罪,臣妾並不想擾了王爺的雅興,隻是這琴臣妾沒用過,想必是琴弦不好……”
“好了。”宇文疇不耐製止,這個女人有太多小動作,不管是不是故意,他都懶得去探究,“弦斷了就下去吧。”
錦箐一個委屈,眼淚幾乎在眼眶打轉。
但是,她怎麽能當著孟漓禾的麵丟臉?
想到此,錦箐忽然一笑:“王爺,臣妾看王妃姐姐買琴,想必也是個愛琴之人,臣妾學藝不精,不如讓王妃姐姐指點一番?”
宇文疇聞言,自然不會製止,但也沒有答應,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孟漓禾。
隻是,很快,錦箐又對著孟漓禾補了一句:“王妃姐姐,也來撫琴一曲可好?也好讓錦箐開開眼。”
話說的是很誠懇,然而眼神卻是極端挑釁。
她就不信,一個戰敗國不受寵的公主,琴能好到哪裏去。
她雖在最後斷了琴弦,但好歹幾乎完成了一曲。
若是要比較,也是可以有高下之分的。
然而,孟漓禾卻無視她的挑釁以及宇文疇熱切的目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會彈琴。”
錦箐頓時愣住,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不會彈琴還這麽理直氣壯,絲毫不羞不臊的。
不過也好,不用比就知道高下。
也省的她擔心了。
而且,此等機會,她怎會輕易放過?
頓時驚訝後一臉調笑道:“王妃姐姐真會開玩笑,您是一國公主,怎麽可能連彈琴都不會?別拿妹妹開心了。”
孟漓禾卻挑了挑眉:“一國公主,就該會彈琴嗎?”
錦箐立即接道:“那是當然啊,大戶人家的女子有誰是不會彈琴的,除非是那些市井之徒,連琴都買不起才……王妃姐姐你又不是市井小民。”
“放肆!”眼見錦箐越說越離譜,宇文疇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錦箐一驚,還未解釋。
倒是孟漓禾先開了口:“原來如此。”
一句話說的錦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何意。
隻聽她再次說道:“琴棋書畫,的確是許多女子趨之若鶩的東西,所以,我到了這裏,閑來無事,便也想著去學學琴。畢竟,之前在風邑國的時間,我大部分都用來讀書了,說來可笑,自從看了哥哥的兵法書籍,我倒認為女子並非隻可以琴棋書畫,依附男人,完全也可以,運籌帷幄,與男人並肩。”
孟漓禾並沒有亂說,她這具身子受哥哥的影響,的確看了很多兵法,隻不過常年被欺壓中,養成了懦弱的性情。
而她在前世的刑偵師生涯中,也看了許多兵法,為的是和歹徒鬥智鬥勇。
而且,她甚至從來都是壓男人一頭,更別說依附男人。
所以,後麵這些,算是她現在的真實所想。
之所以說出來打壓她,也不過是實在看不慣這個女人,隻不過為了個男人,便頻頻與自己為難的做法而已。
而宇文疇此時的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方才的感覺並沒有錯。
隻有這個女人,才是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心底裏,方才極力壓下去的荒唐念頭再次冒了上來……
錦箐的臉色此時鐵青。
她向來遵從女子無才便是德。
從不看書籍這些東西。
書法也是為了展現才藝,才學了些字而已。
卻沒想到,卻在這裏被她壓了下去。
看來今日,她想不出手也不行了,要怪,就怪這個女人逼她的!
強壓下滔天的怒意,錦箐壯似慚愧的低頭:“王妃姐姐教訓的是,果然還是我等眼界不如姐姐開闊,如此,真是失禮了。”
說完,便福了福身,不再多說,退回了對麵的席位。
孟漓禾淡淡的喝了口茶,倒是沒想到,她就這樣退卻了。
不過也好,省得她煩心,應付了這一場,等下也可以回去了。
她今日,好像忘了給宇文澈吩咐藥膳了。
不過,看他今天的氣色,以及大夫的話,想來也沒有什麽大礙,不需要再補了。
總算,她心裏舒坦多了,好歹算是彌補了吧?
而此時,正在倚欄院用晚餐的宇文澈,眉毛微皺,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麽。
拿著勺子舀了一口湯,隻覺得十分的清新可口。
完全不似那個女人吩咐人熬製的藥膳。
喝了這麽多時日,嘴巴都覺得全是苦味。
這個女人,終於消停了麽?
不再對著他訴說愧疚之情,逼著他喝湯了麽?
倒是清淨!
想及此,便是一聲冷哼。
管家立即上前:“王爺,可是這湯不合胃口?今日王妃不在,要不要老奴去吩咐做點深湯?”
宇文澈聽到“深湯”二字,額頭幾不可見的跳了兩跳。
若不是那晚的深湯,他何至於大半夜泡山泉壓火,以至於惹上風寒,像個病殃子一樣,在府中養了這些時日?
宇文澈眯了眯眼,忽然開口:“管家。”
管家抖了幾抖,為何覺得渾身這麽冷?”
隻聽宇文澈接著說:“山莊休憩的費用可夠?”
管家一愣,怎麽如此跳躍?
不做他想,趕緊回道:“回王爺,夠了,還應該還有剩餘。”
“是嗎?”宇文澈冷冷一笑,“所以你就買了料加進深湯嗎?”
管家頓時一驚!
哎呀媽呀,王爺算總賬來了!
憋了這麽多天,還以為他不計較了,這可如何是好?
隻好趕緊表忠心:“王爺,老奴也是一片好心。”
“所以給你的主子下**?”
“**?”管家十分無辜,“老奴並沒有啊,我隻是往裏麵加了些馬鞭,隻是給王爺壯壯身子而已啊!”
“你說什麽?”宇文澈一愣,那日竟然不是**?
早知道,自己何必在水裏泡了兩個時辰?
都怪孟漓禾那個女人,竟然把自己當成玩具投懷送抱!
否則,自己怎會有那麽大反應。
想到那日情景,宇文澈臉色冷然,卻忽然意識到什麽。
“你方才說孟漓禾不在?”
管家趕緊點頭:“回王爺,是的,王妃接到瀝王府請貼出去赴宴了。”
瀝王府?
宇文疇?
他們兩個怎麽會湊到一起?
疑惑著,卻忽然想到什麽,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