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拜訪段家
“喂,安靜,你說誰是奇怪的陌生人啊?”到了教室之後,老師還沒到,我和蘇曉又在下麵說起了悄悄話。
剛才林鬆說完那句話,我問他為什麽,他隻告訴我,那是段墨陽讓他說的。具體為什麽,他也不知道,大概還是為了保障我的安全,怕巫其格又有什麽新的寄體,像血妖司機一樣,想著送我見閻王。
“那誰知道?反正再有舉止奇怪的陌生人搭訕,咱們別理他就得了。”
到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蘇曉撅了撅嘴,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下巴貼著桌麵,幽怨地說:“你是不怕咯,還有神器龍筋指環護體。我可不一樣,要是真的碰上什麽血妖或者惡靈的,還不是馬上當炮灰的命。”
這件事把她牽連進來,本來我就不好意思了,她這麽一說,我笑得訕訕的,有點討好,“哎呀,放心啦曉曉,我可以保護你嘛。”
蘇曉聽了,一個激靈坐直身子,裝模作樣摸著胳膊,咧嘴說:“你別這種口氣,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口吻是假的,但心意是真的!”
“知道知道!”她連聲說,“我當然知道你會保護我啦,而且你不用多想,林鬆他不是幫你,我也不是。你知道我的脾氣,最喜歡刺激和冒險了。自從你撞了鬼,我覺得生活一下子變得有趣了,說真的,我謝謝你都來不及,你可別亂想些有的沒的。”
真是好朋友,怕我有心理負擔,先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
今天的課還是聽得心不在焉,經曆了那麽多古怪離奇的事,課堂上老師講的東西哪裏還能吸引我們!
下了課,蘇曉正要拉著我回宿舍,擠在走廊裏的時候,我看到前麵有個高壯的背影。那麽健碩的身材,全學校也找不出第二個,就是段墨陽的那個室友,宋大山。
看到了他,我就想起他口中的鄭前程,專門報道我英勇事跡的那個記者。
我碰了碰蘇曉的胳膊,說:“看,宋大山。”
蘇曉朝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看,扭頭眯眼盯著我,“怎麽?段帥哥消失幾天,你就想在外麵招桃花啦?”
“你胡說什麽啊?”我捶了她一下,引導著她把思想往正路走,“你還記不記得,宋大山給咱們看的,那些和我有關的新聞?”
“記得啊,太假了!怎麽了?”
“我想去找一下他說的鄭前程,你說這人會有危險嘛?”
蘇曉搖搖頭說:“我看最好還是別去,這個鄭前程咱們又不認識,還報道了那麽多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你的新聞,這多奇怪啊。這人,可不就是林鬆說過的,奇怪的陌生人嗎?”
話是這麽說,但是人對於和自己有關的事,肯定是格外好奇,我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個鄭前程,說不定就掌握著和我前世記憶有關的線索,畢竟他報道下的我,對於現實裏的我是那麽陌生。
我還想再堅持一下,蘇曉又說:“你要是真好奇,那也先等幾天,等你家段帥哥回來了,跟他報備過再去好了。”
“可是我想盡快把從前的事想起來啊!”我抓了抓頭發,真是無限煩躁。
蘇曉想了想,突然打了個響指,興奮地說
:“你要想找線索,不非得從自己身上入手啊。段墨陽也是前世重要的關係人之一,看他的表現,多半還和你是情侶呢。不如這樣,咱們先去他家裏,拜訪一下他父母。說不定能從他家裏,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呢。而且你不是說,段家二老對林鬆的誤會很深嗎?你去解釋一下,還能讓他們對林鬆放下心結呢。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我本來也打算,一旦閑下來,就要去段家看看。就算不為了恢複記憶之類的目的,我也想去安慰一下剛剛經曆喪子之痛的伯父和伯母。
畢竟,那天他們老淚縱橫的樣子,真的很觸動我。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本來蘇曉要陪我一起去段家,但是她家裏臨時有事把她叫了回去。我隻好自己買了個果籃,帶著去拜訪段伯父和段伯母。
段墨陽活著的時候,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因為他又高又帥,成績又好,據說還是個富二代。真是把天下所有的好事都占了,難怪女人愛慕,男人嫉妒。
從前我隻知道,段家條件肯定不錯,但是完全沒想到,他的家庭會這麽富裕。
按照上次段伯母告訴我的地址,我打車來到段宅。車子剛停下,我還沒進門,就被眼前那座漂亮的小洋樓給鎮住了。
段家的別墅一共三層,牆體是低調奢華的銀灰色,屋頂是不紮眼卻很大氣的暗紅。院子外麵是鐵藝欄杆,上麵攀爬著許多藤蔓的花草,鬱鬱蔥蔥,特別漂亮。
我在鐵藝門裏向裏麵一望,發現離大門最近是一個小花園,沒有五顏六色的雜花,種的是一水兒的嬌豔紅玫瑰。再往裏麵,是個遊泳池,造型格外別致,像個挖掘出來的天然池塘,邊緣不規則,很有設計感。
我看了一陣,心想要是段墨陽不死,我和他相親成功,然後順利嫁入段家,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隻可惜……
剛在門口歎了口氣,我就聽見裏麵有個警覺的聲音問:“什麽人在外麵?”
我隻聽見聲音,卻看不到有人,按照我的膽子,這時候該心裏發毛了。但是這幾天的事,把我的膽量也練出來了,我毫無壓力,對著空氣說:“我是段墨陽的同學,過來看看伯父伯母。”
層層花障中這才慢慢走出個麵貌和藹的中年阿姨,看到我,連忙過來打開了門,殷勤地請我快進來:“原來是安靜小姐,我們老爺和夫人,一直盼著您能來呢。”
中年阿姨帶著我進了門,剛走出幾步,就看見段伯母快步從小樓裏出來,迎著我說:“哎呦,是小靜,你總算來了,我們可一直在等著你呢!”
段伯母很熱情,過來拉著我的手往裏走,臉上雖然帶著笑,可眼圈卻是漸漸的紅了。
我心裏明白,她這是看到我,又想起她兒子了。
到了室內,看到段伯父正坐在沙發上,見了我也站起來,叫傭人接了我提著的果籃,還嗔怪一聲:“你這孩子,人來了就好了,還帶什麽東西?”
“就是一點水果,不值錢,是我的一點心意。”
“哎,你有心就好!”段伯母又抓著我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手背,說著說著就哽咽一聲,但還是繼續,“你真是個好孩子,可惜我那兒子沒有福氣…
…”
還是那一天在學校裏的說辭,大概也是這些天一直繞在伯母心頭的話。
我心裏一酸,可是天生嘴笨,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能幹巴巴地說:“伯母您節哀,墨陽雖然不在了,但是作為他的朋友,我也會照顧你們的。”
看伯母哭得停不下來,伯父也走過來,作勢要把她拉走,嘴上嗔怪說:“好了,別在孩子麵前丟臉。小靜來看咱們是好意,你這樣嚇著孩子,她以後哪裏還敢來?”
段伯母拉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其實我不太習慣被人觸碰,但還是忍耐著沒有掙紮,畢竟她現在是個傷心人。隻要她能覺得舒服點,我怎麽都可以。
段伯父又說:“小靜,上次你介紹給我們的那個心理醫生,我們去找過他。不過真不巧,他最近好像去旅行了,一連兩三天都沒有見到人。”
額,何醫生……
住在他身體裏的那個靈魂,的確去旅行修養了,但是何醫生本人,現在卻正在冰箱裏凍著。
真相當然不能告訴他們,我隻能打著馬虎眼:“那可真是不巧了,隻有等他回來,你們再去找他聊天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顯然不能說。
我一騙人就會接連眨眼,所以垂著頭說:“我也隻是找何醫生聊過兩次天,和他也不算很熟悉,所以他去哪兒,也不會跟我說呀。”
“這樣啊……”段伯父好像很失望,又問了我一遍,“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看來,他們真的是很需要找人傾訴,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問何醫生的消息。我幫不了他們更多,隻能說:“伯父伯母,你們要是有什麽想說的,和我說也是一樣的。我雖然不是什麽專業的心理醫生,不能給你們更好的安慰,但是做個傾聽者還是可以的。”
段伯母一聽,抓著我的手,似乎立刻就要說什麽。可段伯父在一旁低低咳嗽了一聲,伯母立刻就沒了話。
我不由問:“伯母您想說什麽,盡管說呀。”
“這個……”伯母猶豫著,又抬頭悄悄看了看伯父,最後還是對我說,“沒什麽好說的,沒什麽。”
真是沒看出來,外表溫文儒雅的段伯父,居然還是個直男癌。看來平時伯母被他管得死死的,要不然也不會連說句話都要看他的臉色。而且,那種感覺都不像是夫妻,而是上下級了。
這樣的家庭關係,我不喜歡,因為太不平等。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和我沒什麽關係。
來到段家,說得最多的還是寬慰他們夫妻的話,陪著他們吃過了午飯,我提出想去段墨陽的房間看看。
“這……”段伯母看著我,麵有難色。
段伯父搖頭說:“墨陽的房間我們給封起來了,他用過的東西也都燒了。這孩子走得太早了,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看著他的屋子和東西,實在傷心,所以沒敢留下。”
他們這樣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這一趟來段家,雖然沒有什麽收獲,但是能寬慰二老,我也覺得非常欣慰了。
在天色快晚之前,我又打車回去。一路上想著二老的模樣,心裏突然格外想念起自己的爸媽來。
我決定回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