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章 把他塞進冰箱裏

想起從前……

剛剛的夢裏,那個女鬼也讓我想從前,現在段墨陽又是這句話。可我的從前到底發生過什麽,我一點印象和線索都沒有。

我想問問段墨陽,可是還沒開口,就覺得額頭上一陣冰涼而濡濕的觸感傳來。

這當然是段墨陽帶來的觸感,但和以前的陰森冰涼不同,這次是微涼中帶著一點柔軟,居然讓人覺得很舒服。

他在對我做什麽?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正想問問他,一抬眼看到林鬆尷尬地捂住了眼睛,還從指縫裏偷偷地看。我腦子一轉,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家夥剛才,居然是在親我!

“喂!段墨陽你……”

剛想狠狠罵他兩句,就又出現了新狀況。我覺得兩條胳膊一緊,好像被一股什麽力量綁住了,左右掙紮都動不了。這次不用靠林鬆的表情提醒,我也能猜出來,是段墨陽那個色鬼在抱我。

都快沒命了,還有心思幹這些,果然是個不正經的色鬼。

“段墨陽,你快給我放開!”我看不到他的身體,隻能憑著本能用手肘向後撞他,如果他位置正常,我應該正好打在他胸口上。

可他不鬆手,也一點不出聲。

“你啞巴了嗎?先鬆手啊!”我又用力撞了他一下。

旁邊的蘇曉一臉好奇,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的空氣,“安靜,你和段帥哥在幹什麽呀?還打情罵俏的。”

打情罵俏個屁!

我心裏罵了一句,覺得腰上被掐了一下,大概是他又在懲罰我說髒話了。

沒功夫回答蘇曉,我一腳踩向身後的空地,希望能踩死這個流氓鬼。林鬆咳嗽了一聲,扶了扶眼鏡,一臉尷尬地對我說:“那個……安靜同學,你別再打他了。”

“那你讓他放開我啊!”大白天被一個鬼輕薄,還是當著一個陰陽眼驅魔師的麵,這感覺真是糟透了。

林鬆卻說:“你就讓他抱一會兒。他、他好像在求你,讓他抱一會兒。”

“求我?我怎麽聽不見?”

林鬆歎著氣,“他的元氣耗損太嚴重了,哪裏還有力氣說話呢?”

沒力氣說話,卻有力氣強抱著我?真是服了這個色鬼!

我深呼吸兩下,知道惹不起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家夥,隻能好聲好氣地說:“你想抱就快點抱個夠,然後把我給鬆開。”

在這個微涼的擁抱裏,我覺得時間好像被延長了,一秒兩秒三秒,我挺屍一樣一動不能動地站在那裏,任由他抱了很久,可是他還沒有鬆手的跡象。

蘇曉過來摸了摸我的胳膊,好奇地問:“現在,段帥哥真的在抱著你啊?”

“那還有假!不然我在這裏挺著是站軍姿嗎?”我沒好氣地說。

可林鬆卻看著我搖了搖頭,“他已經走了。”

走了?

用力掙紮了一下,手臂還是像被綁著,根本動不了。我更沒好氣,“哪裏走了?我還是動不了啊!”

林鬆朝我走過來,在我背後一抓,手裏抓著一團空氣,向地上一扔。然後我神奇地發現,自己真的可以動了。

看著剛剛他扔東西的方向,那裏的地上根本是空空如也,我和蘇曉都詫異地問起來:“你剛從我身上抓的什麽?”

林鬆一板一眼地解釋起來:“靈體的本質,用現代科學解釋的話,就是一團意識流,是沒有實質的,所以現實人

類接吻擁抱,甚至是說話,都是不行的。”

“那……那段墨陽,一直都是怎麽和我說話的?剛才、剛才他明明還……”明明還對我又親又抱的。

“這是他用他的意識和你的意識形成共振,所以在你大腦裏形成了那種感覺。你以為你聽到了聲音,其實並沒有聲波,而是直接刺激了你的大腦。”

“哇塞,這麽神奇!”蘇曉聽得眼鏡都瞪大了,誇張地喊出了聲。

我是聽得入了神,從來也不是什麽求知若渴的好學生,但對這些事,我卻起了前所未有的興趣。也許真的像林鬆說的,我也是驅魔人世家的後代,骨子裏還是流著這方麵的基因吧。

“那剛才是怎麽回事?”我認真地問,“剛才你說段墨陽的靈體已經走了,可我還是感覺被他……額,被他綁著。”

不好意思說被抱著,所以臨時改成了綁著。

好像什麽問題都難不倒林鬆,他想都不用想,就告訴我說:“這是他意識的殘存在你大腦裏形成的印象。殘存的意識附著在你身後,我們這些驅魔人是可以看到的,直接抓起來扔掉就好了。”

抓起意識……扔掉……

如果不是這些天經曆過這麽多離奇的事,我肯定也把林鬆當成神經病。

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膀,想把段墨陽殘存的意識抖得幹淨點兒。看一眼這間公寓,再看一眼窗外,天色朦朦朧朧,已經快亮了。

“如果沒事的話,不然咱們撤?”我看了看手表,時間淩晨四點半,再不走就天亮,回去趕不上上課了。

林鬆點頭答應,蘇曉看了看何醫生的身體,皺著眉問:“現在段墨陽的靈體不會入侵這具身體,他就和屍體沒兩眼。也不知道段帥哥什麽時候傷好回來,你們說,這何醫生的身體會不會腐爛啊?”

這的確是個問題,我怎麽沒想到。

如果何醫生的身體壞了,段墨陽肯定要找新的寄體。如果他找個更帥的,我當然沒意見,可要是他找個又髒又醜的老頭子,那我可真的接受不了。

不過,我現在什麽都不懂,隻好求助地看向林鬆。

林鬆眼鏡片後的眼睛裏露出為難的神色,看來這次,他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畢竟,驅魔人不管保存屍體。

隻過了幾秒鍾,他那雙眼睛就亮起來,自信滿滿地說:“我有辦法。”說完,他就彎腰去抱何醫生的身體,可是他體質太羸弱,抱了半天,那具高大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那兒,根本動都沒動,反倒是林鬆,就出了這麽點力氣,已經冒出一頭的虛汗。

看來,他的身體真是不怎麽好。

看他搬不動,我和蘇曉都擼起袖子上去幫忙。三人合力,終於把何醫生抬了起來。我喘著粗氣問:“要把他弄到哪兒去?”

林鬆喘得更厲害,“廚房。”

“啊?”蘇曉詫異地叫起來,“送廚房幹什麽?”

他已經喘得快要說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回答:“放、放、放冰箱裏啊。”

“……”

真是無語。

剛剛看他眼睛一亮,高深莫測地說他有辦法。我還以為驅魔師能有什麽神奇的招數,原來他的辦法,就是把人凍冰箱裏。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三個終於把他抬到了廚房。真慶幸,他的冰箱是雙開門的超大款,放進一個身體綽綽有餘。

我們打開冰箱門,把他塞進

去,然後把冰箱門帶上。抬頭抹了抹額頭的熱汗,我累的粗喘著說:“我的天,咱們仨做的這事兒,太像變態殺人狂了。”

蘇曉又想起新問題:“要是這幾天裏,有人來找何醫生,在冰箱裏發現他的身體,會不會報警啊?哎,咱們剛才應該戴手套搬他的,現在指紋都留下了!”

今天,這家夥好像開竅了,句句說到點子上麵。

幾乎是不約而同,我們又看向萬能的林鬆同學。

“……”

林鬆一臉便秘一樣的表情,呆滯地站了好半天,我不由問:“你也沒辦法了?”

他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有。”

“那你快說呀!”蘇曉催他。

他這才慢吞吞地說:“如果我們被警察抓走了,段墨陽回來以後,會附身何醫生的身體到看守所接我們。到時候,自然可以證明,我們沒有殺死何醫生。”

“……”

尼瑪,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回答嗎?讓一個在冰箱裏凍了好久的屍體,在大庭廣眾麵前複活,還去看守所接我們……這是想上微博頭條的節奏嗎?還是要嚇死幾個才高興?

我看了林鬆一眼,現在真懷疑,當初他是不是用了魔法才考上我們大學的。這同學除了精通驅魔的學問,其他簡直是一竅不通!

眼看著指望不上他,我和蘇曉隻能自己動手。我們費力地把何醫生的身體又弄出來,把可能留下指紋的位置仔細清理一遍,最後戴上手套,再次把他塞進冰箱裏。

環視一下四周,我又拿起抹布,把整個公寓都仔細清理一遍。

這下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做好了這一切,天色已經放明。我們從他的公寓走出來,又坐車向學校去。

剛剛太多事要處理,我本來想問問林鬆,有關空虛本靈的事。

那到底是真的,還是我的一個夢。

現在坐著車,我有了時間,可看一眼前排的司機大叔,還是暫時把這疑問吞回了肚子裏。來時的教訓已經足夠了,在車上又說這些,肯定會被這位司機大叔也當成神經病的。

我能忍住,蘇曉卻忍不住。車剛開了不久,她就嘰嘰喳喳地問起來:“喂,林鬆,剛才你和段墨陽,和什麽樣的家夥打架的?你們到底誰贏了?”

好在她多少懂得收斂,問的問題雖然暴力,但好歹在人類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林鬆先看了我一眼,為難地皺著眉頭,大概在想該怎麽用和諧一點的方式表達。

最後,他慢吞吞地說:“對方,是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嗯,雌性……”

不能說女鬼,然而她也不是女人,所以林鬆委婉地用了“雌性”。

有點不厚道地憋著笑,我想真是難為這個驅魔界的學霸天然呆了。

蘇曉也忍著笑,又問:“那你們戰況怎麽樣?實時轉播看不到了,好可惜,現在給我們聽聽重播吧。”

林鬆憋了半天,才終於勉為其難地說:“兩敗俱傷吧。不過,對方好像傷得更重一點。段墨陽隻需要修養四五天,而對方麽,估計一個月不能再出現了。”

謝天謝地,這次他的回答很正常。但我們還是被一個急刹車弄得差點一頭栽死。

狼狽地坐直了,還想問司機到底怎麽回事,那司機已經回過頭,皺著眉頭問我們:“你們說什麽段墨陽?是不是你們學校裏,前幾天跳樓的那個學生?”

(本章完)